九点二十分,法院的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上,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脸露忐忑不安之色,望着法院门口方向,犹豫着不想下车。
“下车吧,快开庭了。”
闻言,妇人只得下了车,迈上了台阶。
九二十五分。
休息室里,韦磊敲门进来,朝坐在沙发上贺君天道,“贺总,那位人证来了,京在隔壁。”
“什么人证?”闻言,翁芷荞疑惑地看向他们,贺君天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什么事,一切交给程律师就行,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有他的保证,翁芷荞也安心不少,站起身,跟着他一起走出休息室。
九点三十,法院开始第一审,听审者陆续到达,其中不乏记者媒体。
案子审到现在,双方的证据基本上都呈上,辨论了,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呈上,这件官司也可以落幕了。
“法官大人,我方有新的人证要作证,请批准她上庭作证。”
庭审开始没多久,控方就提出有新的人证作证,法官批准。
翁芷荞转头看向入口处,想看看新的人证是谁,刚才在休息室里,贺君天他们提到这个人证时的神情,让她有些介怀。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映入眼帘,她怔愣当场,怎会是她?
来人赫然是翁美雪。
自从那天,母亲从手术室里出来,大姨得知母亲没性命之危后,就很少到医院探望母亲,翁芷荞也就没再见过她,哪料到再次见面,竟然在这种场合。
翁美雪在证人栏坐下,复杂的目光跟翁芷荞对视,眼神透着心虚,她很快收回目光,似乎不敢看翁芷荞。
旁听席里,有记者很快就把翁美雪的底细搜刮出来。
“这人原来是翁琪的姐姐,只是她怎么是控方的人证?”
“我好像嗅到一股恩怨情仇的味道了,翁父当年偏爱翁琪,将百分之九十的遗产都留给她,而对大女儿翁美雪,却只留给了她一套房子罢了。你想想,换作是你,看着自己的妹妹霸占大部分遗产,自己只得了个零头,你心里不恨?”
翁芷荞听着身后两名记者窃窃私语,秀眉紧锁,看向翁美雪的眼神带着探索。
真是如此?因为心里记恨母亲,大姨今天就当控方的人证,来跟他们作对?
未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控方律师的声音响起。
“翁女士,你说当年翁琪的确犯下职务侵占罪行,那你有什么证据可以支持你的证词?”
“有的,七年前,我妹妹翁琪跟蒋氏合作中,利用职务便利侵吞公司二千万元,事后她为了不让人发现,就将那笔钱交给我帮她藏起来,这是当年我将那笔钱存入银行的单据。”
接下来,控方律师将单据呈上给法官及程律师他们看。
翁芷荞紧张地想探头看清楚,那份单据是否真的,贺君天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不用担心。”
对上他谈定的目光,她定了定神,继续看下去。
“翁女士,你说这笔钱是当年翁琪托付给你保管的赃款?”程律师站起身问。
“没错,当年,我也劝过她,不要那么贪心,父亲留给她的财产,已经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可她偏偏不听,还说钱是蒋胜男给她的,不要白不要。”
“你说谎!其实,这笔钱是当年你赌博输了,欠下二千万的赌债,翁琪女士看在姐妹的份上,借给你还债的,这是当年你给她的借据,上面清楚写明这笔钱是你跟她借来还债的,还说了以后不再赌博。”
翁美雪脸色倏地一变,“不是!”
不可能!那张借据她明明已经销毁,怎会还在?
盯着程律师手上的借据,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目光掠过旁听席,随即说道:“这借据是当天,翁琪担心我私吞了她那笔钱,就让我给她写了这张借据罢了。”
“法官大人,这是法庭,凡事讲究真凭实据,人证称当年翁琪让她代为保管二千万元,是翁琪职务侵占得来的赃款,实际上却是翁琪借给人证还债的,而证据就是这张借据。”
“不是......”
“翁女士,你可能不知道,当年你欠下那二千万的债,财务公司都有记录,在这份报表上清楚列明,你在七年前欠下二千万借款,一星期后还清,上面还有你的签名。这份是你的笔迹鉴定,上面的签名是你的亲笔签名。”
面对程律师拿出来的证据,翁美雪像只泄气的皮球般瘫软在椅子上,又想到什么似地看向旁听席,只是原先坐在那里的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翁芷荞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没发现什么。
之后,控辨双方就翁美雪的口供进行辨论,因为程律师一方准备充足,将控方辨得哑口无言,一小时后,庭审结束。
如果控方再无新的证供,那翁琪就会上诉成功。
走出法庭,不少记者都等在门外,打算访问翁美雪及翁芷荞两人,有什么比得上亲人反目的戏码更有看头?
记者们都卯足劲,想要得到第一首资料,他们也想好标题了,就等双方的回应了。
早就预料到这一局面,贺君天让保镖拦住记者们,快步走到车旁,上车离去。
访问不到他们,记者们就将矛头都对准没有任何人护航的翁美雪。
翁芷荞转头,看到被记者团团围住的翁美雪,心里满不是滋味。
“为什么大姨要这样做?”
虽然,大姨之前有前科,为了还债欺骗她,只是往日大姨对她的好,难道都是假的?
就算因为遗产的事,大姨心中对母亲有所不满,甚至怀恨在心,但她上庭作证,陷害母亲对她有什么好处?
“你早就知道她会上庭作证,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又想到程律师在庭上的表现,就明白他们早就知道大姨成为控方的人证了。
“我不想你难过。”
没错,他早就查到翁美雪成为控方人证的事,他们才能有所准备,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翁芷荞此事。
“她会这样做,因为她欠了一笔债。”
翁芷荞怔了下,“当证人能清债务?”据她所知,人证是没有酬劳的。
贺君天摇头,“是有人不想你母亲翻案成功,才会收买她。”
翁芷荞不是愚笨之人,很快就想清楚其中的关键。
“是当年陷害母亲的人?究竟是谁三番四次陷害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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