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女人的情色网事》5、解读你的心

    今天是个好天气。今天还有好心情，好得如艳阳、如白云。
    头一朝鸡，用铁笼子，装满了三大货车，让贩客把鸡运输到上海市场出售。阿眉是很轻松的没有什么大事情可做，因为有贩销的客户特地上门来收购的，他们就在她农庄的鸡棚门口，有养鸡场工作人员将成鸡十三四只左右装入一只只的铁丝笼子里，再在磅秤上过磅，记录下份量，然后一笼子、一笼子地装到长长的货车上去。
    三部长挂货车是被装得满满的一如小山，它们把阿眉的近三千只的成鸡全装走了。因为是放养的桃园鸡，肉质鲜美，所以客户给的收购价也不错，每斤五元五角。结帐也是方便，那个客户随身带了现金支票本，将金额数据一填写上去叫阿眉收好，阿眉就可以上镇农业银行提取现金或者转存了。
    就这头一朝鸡，总共卖了将近六万。阿眉，在心中计算了成本，养殖人员的工钿等等，阿眉发觉赚上一万是没有问题的。这样想来，一年如果养殖六朝鸡，到年底赚上五六万应该是三只指头管撮田螺，是有稳钿好赚的。
    当傍晚来临，忙碌过后的阿眉因为身上有些汗渍，所以早早就与阿爸阿妈吃好了晚饭，汰了个热水浴，轻松地哼着小调，又早早地打开了电脑，开上音乐播放器播放自己喜欢的老歌，舒心地听着。
    阿眉，悠闲地躺在能够摇晃的躺椅里，先是闭目休息，听着歌曲。
    阿眉，其实是情绪化的女人，是个很情绪化的女人。今天的顺利出售，鸡场的正常运转，给了她一个好的心绪。心里，真的是明亮噢。对，就是明亮的感觉，她很欣慰，欣慰第一次出朝养殖的鸡，能够卖个相对可以令人满意的价钿。
    那些，内心深处的阴暗的浓云，在渐渐地散去，明亮的内心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应该就按照这样的轨道走下去。那种前途黯淡的情绪低落的时光，那种心灵迷糊的感情惑乱的时光，好比是电影特技里的淡出手法，在慢慢地淡出，从阿眉的脑海里淡出，或者说是它们对阿眉的影响力在降低再降低。在阿眉闭目寻思的时候，她感觉到在脑海的深处有一束光亮在召唤她，她决心寻觅它的方向，走向它。
    挂着的qq响起了蛐蛐声，有人在发信息呼叫。阿眉张开了眼睛，看到小企鹅上有白色的小喇叭在闪动。穿了睡衣的阿眉，从躺椅里起身，走到电脑桌前坐到转椅里。她伸了手，用鼠标点小喇叭。窗口出来了。原来是蔚蓝@天海。他说的是，在吗？
    阿眉，忙回应道，你好，在呢。
    蔚蓝@天海马上又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阿眉开个玩笑，等你啊。
    真的？
    当然啦，等师傅批评指正呢。阿眉继续着。
    哈哈，我格个徒弟是越来越厉害啦。
    是吗？你是在表扬自己哦。
    怎么好这么说师傅？
    呵呵，徒弟厉害，那还不是师傅调教得好啊。不是有句话讲名师出高徒么？
    哈哈，哈哈。
    高兴了吧？
    还真的高兴呢。我得说声谢谢，徒弟的请茶。他在话后边配了一杯子清茶。
    哎呀，小意思呢，这还值得谢啊。……不过，要谢有什么难的，什么时候你回请徒弟，徒弟就高兴死了。
    哇！那有这样的徒弟，还要师傅回礼的。他寻她开心道。
    小气，是不是你小气？
    开个玩笑，回请还不容易，你什么时候有兴趣我随时奉陪。
    真的？只怕你说到做不到噢？
    哈哈，我做不到，你信不？
    我不信。
    呵呵……对了，我看了你的这组诗歌了。
    嗯。
    感觉很好，把我们这里平湖的春色写得很真。
    哦，谢谢师傅的夸奖。
    读的时候，让我有春色就在眼前的感觉，是美好春色。
    我也是看了这样的景色，忠实地描写出来。
    能够真实地写出来，语言又有清新感，是不容易。
    ……阿眉，没有回，等他继续。
    读了你写的“春之歌”，我特意到田头走了走，四处看了看，我甚至专门去寻找柳树看呢。真的有些个味道。
    ……阿眉，没有回，等他继续。
    你，你怎么没有回应？
    我在啊，等你继续呢。阿眉调皮一样，她在等他评点她的另外一首。
    噢。他就一个字。他不知道怎么的也停顿了一下……然后是：我们语音吧。
    好的。
    他发出语音的邀请，她接受了。
    阿眉没有先说，他先说了，不是说，严格来讲是朗诵，阿眉的耳朵里听到了他浑厚的男声：
    春天的黄昏
    是美丽得妩媚了眼角的
    夜色阑珊里
    你要返回了
    霓虹灯用色彩宁静我的目光
    岁月可以蒙上灰尘
    喧嚣可以最终沉默
    你的身影
    一个阔阔的背影
    让我捂进胸膛珍藏
    轻轻地你走了
    我目送你走了
    我
    一直在等待
    等待一个身影
    梦里也在等的身影
    曾经想象
    那个身影很似一棵树
    有温柔的浓荫漫过我生存的天空
    我甚至可以是
    一只小鸟
    立在你的肩上婉转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
    用最古老的痴情来执着
    光纤
    揽住了两只小企鹅
    互相述说失落和悲伤甚至绝望
    把湿漉漉的记忆
    把湿漉漉的现实
    分摊在电波的另外一端
    东湖
    映照了两个身影
    低回的音响和清淡的茶香
    把湖水的碧绿
    把绿树的青翠
    氤氲得让鸽哨也有了春意的醉
    从相会到分别
    时光流转有些无情
    你的身影
    如美丽的诗行
    穿透我的心房
    我那心房曾经有万千创伤
    如落地被碾的花蕊
    凋零一个甜蜜的梦想
    那是爱情最深切的痛
    望着完美的影子离去
    往事如烟迷茫了我的眼睛
    梦幻一样不敢用现实的手握别
    有一个影子很完美
    积淀在我回家的路上
    那个晚上我梦里脸若桃花
    一直等待着沉默的影子开口说话
    他朗诵得非常缓慢但是很有穿透力，用声情并茂来形容也不为过，阿眉知道他在朗诵她自己写的贴在网络上的诗歌《有一个影子很完美》。阿眉自己写的，当然非常明白自己的内心的情感，诗歌的意旨。
    当她听他慢慢地朗诵出来的时候，不自觉地眼睛里有泪水轻轻地滑落，情感，有的时候无须过多的铺垫，情感多的是触景生情多的是由衷而生。……阿眉无语。阿眉知道，他读出了诗歌包涵着的深意。
    他又开口了，说道，徒弟，噢，让我改口吧，阿眉。
    嗯。
    我这个影子不是很完美的。他说。
    ……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在诗歌创作，创作总是高于生活的。
    噢？
    创作的时候，肯定要对生活进行艺术加工的，你……你对我的背影，投入了艺术加工，写得非常完美，或许是十分，可是，生活现实，或许只有六分，刚刚及格。甚至是不及格的。这不是我自卑，而是事实。他平静地说，似乎在说他人的事情一样。
    阿眉，明白他的心思，她也不想多说什么。
    ……
    停了一停，阿眉说，我给你唱一只歌吧。
    他不知道什么意思，说，好啊，我喜欢听你唱歌，你唱歌水平真的是很好的。
    那，你听好哩。
    好，我听着。
    阿眉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轻柔地唱起了《不必太在意》。这一头，阿眉唱得情切意真，那一头，他听得，默然无语。最后，他突然就说了一句话，明天老时间老地方我请你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