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祎可继续说道:“这株葫芦藤不断吸纳天地灵气和气运,以致香满楼附近的天地灵气格外充盈,原本该是一件美事才对。只是不同于世间任何的风水宝地,香满楼却会对世间修炼者发出一种近乎苛刻的压迫与排斥……”
楚虞瑶微微皱眉,“压迫和排斥?那会怎样?”
“也不知道葫芦仙藤是不是不喜欢有人登楼,总之从我秦家接管香满楼的这五百年之间,但凡进来香满楼的修炼者,还没有一个能安然无虞的登顶,当然了,这座香满楼到底有几层,始终没有人知道……”
马胖子奇道:“没有人能登顶就算了,可是弟妹啊,你自己家里的楼,怎么会不知道有几层呢?”
秦祎可笑眯着眼:“我是真的不知道,要不马大哥一会自己去楼顶数数?”
“可可小姐,仙藤的排斥对我们有什么损伤吗?”温文雅尔的庞清川问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秦祎可点头道:“太大的损伤倒是没有,最严重的也就是被压制住全身的气血运行,使之举步维艰,不得不退出香满楼罢了。一般来说,每登高一层这种感受就越强烈,能坚持爬到几层、会受多大压迫,也是因人而异的。曾经有人说,愈是修炼高深之人受到的威压反而越大,那些凡俗之人爬上香满楼后倒是没有出现多大的不适。”
秦祎可缓了缓,忽然正色道:“只不过,也有人因为爬过香满楼后,出现了灵力跌损、气血郁结的症状,更有甚者,心中潜藏心魔就此被激发,后果凄惨不堪……所以,要不要爬香满楼,你们自己决定。”
沉默片刻后,马胖子嘟囔道:“听上去也挺危险的,那么爬这香满楼,有什么好处没有?”
秦祎可竖起一根手指,模样伶俐乖巧,“第一呢,修炼者在承受香满楼遏抑的同时,其实也是一次很好的磨炼机会,无论是对身心还是神魂,只要在自己能承受的极限范围之内,这种磨炼都是极为难得的。”
“第二呢,世间人形形色色,各色入各家法眼,仙藤吸纳了如此之久、如此之多的天下气数,岂会没有一两位看得上眼的人物?当你爬到香满楼某个高度时,这时候它随便馈赠你一丁点的气运,不比你自己苦苦修道几十几百载强得多?”
马胖子搓了搓手掌,涎着脸道:“这到是,靠自己傻傻去修炼,多累啊!还是老天爷的馈赠来得爽快。”
庞清川温和笑道:“难怪郑师叔说世间有望登顶的修炼者大致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先天根骨天赋奇佳,随随便便修炼两下,就能成为站在山巅的那一撮人。第二种人是先天的资质不佳,只能通过后天的勤修苦练来弥补,只要有一份坚定不移的心气与不错的运气,其后的成就也不可估量。还有最后一种,就是天生躺着也能有涨修为的那种人,这类人备受老天爷的喜爱,在修行这条漫漫长路上一直在走狗屎运,别人幸幸苦苦修行十几载,却从来不及他们睡一觉醒来,就发现一桩大机缘摆在面前……”
平日只知道苦苦修习炼丹术的冯源感概道:“说的真对,这三种人,无论是哪一类,毫无疑问都是辛运的。”
马胖子伸长脖子,好奇道:“难道我师父与你们说过,我马应元属于这三类人之中?”
庞清川笑望着这位同门,叹气了一声。
你师父曾不止一次说过,作为一名连路边野狗都不如的散修,一步步爬到天剑宗掌律的位置,运气自然是有一些的,但比起这三种人来,又算得了什么?
而你马应元,就是那类随便躺着就有老天爷赏饭吃的人啊!
这些话,庞清川不想说出来,估计整个天剑宗,也就只有马胖子自己不知道了。
秦祎可趁这个空档歇了一口气,等他们聊完这几句,便又以她那甜美悦耳的声音继续说道:
“除了之前的两种好处之外,最后呢,作为一名有抱负的修道之人,自然是想以登顶香满楼来证明自己,到底有没有那样一份得天独厚的大气数。”
众人皆是点头,确实如此。
“虽说在香满楼爬到某个高度并不能完全说明一位修炼者现在或今后的高度,但最起码能从侧面反映出这人身上到底有多少的气运在身。因此,你们若是想证明一下自己,不妨可以试着咬牙坚持多爬几层楼。”
秦祎可说完这段话后,赶紧改口道:“不过还是要早先奉劝大家一句,千万不要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苦苦拼命,气数这种东西,很难说得清的……”
“再与大家提一下,一旦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强悍威压,就应该掂量一下自己还有几分心力来继续登高了,这时候千万别用灵力与自己的一颗道心来抗衡这种天地威压,保持一颗平常心,心平气静的退回来才是最佳选择。”
秦祎可走到杨牧之身边,轻声道:“夫君,一会和我一起,我们只须瞻仰一下香满楼的大好风光,顺便见识见识这株万年仙藤就行了,至于登顶香满楼,就不用作此奢望了。”
楚虞瑶不甘示弱,也朝杨牧之身边靠了靠,只是那句“夫君”,终归是叫不出口。
杨牧之忽然问道:“可可,在你们秦家管理香满楼几百年来,曾经有人爬到的最高处是几层?”
秦祎可摇摇头,有些难为情,“不知道哎!我对这些不太上心,也很少会来爬这香满楼……”
杨牧之朝身后众人说了一句“大家就当来参观一下香满楼好了,至于能爬几层楼,不要太过在意。”,便开始率先登楼。
他原本与沈念汐约好今天日中之前在合欢树下碰头,然后沈念汐会想办法带他一起进香满楼看看,在日仄之时两人再去逛逛稻香城其他地方。
倒不是他见沈念汐生得漂亮温柔,便心生邪念。只是两人各自拥有一方近乎相同的印章,这事很有必要弄清楚。印章差不多已被他大炼成本命物,容不得他不小心谨慎一些,说不得对今后的大道根基就会有什么不可弥补的影响。
现在他只是想着早早逛完香满楼,出来后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甩脱秦祎可与楚虞瑶,然后去与沈念汐见面。
从香满楼内登楼,二层是一个宽敞大平台,中间留了一个丈许大圆心的空洞,那株万年仙藤就是从这里蜿蜒爬上楼顶。
一行人继续登高,到三层后还想往上,就只能从外廊走了。
手扶外廊木制栏杆,大致可以看见稻香城半城风景。一行人到达此层,也没有出现多大的不适,看来再多爬几层完全没有问题。
不经意间,杨牧之朝那株合欢树望去,树底下赫然站着一袭翠绿的俏丽身影,正是沈念汐。
兴许是感应到了什么,左右张望的蓬莱岛千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香满楼外廊之上,一位神仙般的俏哥儿正在朝自己不停挥手,沈念汐嫣然一笑,抬脚朝香满楼正门走去。
三层外廊上,众人大致看了一圈,就忍不住想往上爬了。
杨牧之慢吞吞的故意逗留到最后。
“杨牛文,你在磨蹭什么呢,快点上来啊!”秦祎可回头叫了一声。
杨牧之心虚的回了一句:“你们走前面,我慢慢跟上就是了,我要多多适应一下。”
秦祎可撇撇嘴,“筑基境果然还是不行,才到这里就不适了。”
楚虞瑶放缓脚步,狐疑的望了那个家伙一眼。
随意看过了第四层,当大家都爬上第五层,正在一览稻香城全貌时,杨牧之这位小小筑基境终于慢悠悠上来了。
众人纷纷回头来看他,特别是马胖子这位死党,嘴角的笑意格外明显。
因为在这个家伙身后,无故就多了一位大美人。
沈念汐面带微笑,盈盈朝众人施了一个赏心悦目的万福。
马应元、冯源、庞清川这三名男子虽然整天都瞧得到胭脂谱上第二位的楚虞瑶、第四位的秦祎可、还有本该排在第十位置的孙慕儿这三位大美人,但比起眼前这位来,三位男人的第一感觉都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在寒冷的大冬天,忽然有一团温暖的炉火递到了身前,接着就是一件暖和的裘皮毛大衣披在了肩上,冻极了的你,或许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样一种温暖。
“我叫沈念汐,见过马大哥、庞大哥、冯大哥,见过虞瑶姐姐,祎可妹妹,还有珊瑚妹妹!”
楚虞瑶黛眉微蹙,目光不善的盯了杨牧之一眼。
珊瑚腼腆一笑,曲膝还了一礼。身为庞清川的婢女,虽然主人从来不拿她当婢女来看,但珊瑚还是微微有些感动。
很少会有人,特别是这位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会对自己这样有礼的。
秦祎可大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的?”
看向杨牧之时,神情中就多了一分怒意,“好啊!丑八盖,是不是你告诉她的,你和她什么关系?你背着我和虞瑶姐姐,与她……”
杨牧之摆手道:“可可,别乱说。这件事情我晚点回去再一五一十告诉你,现在我们别聊这话题,继续往上走好吗?”
秦祎可看了一眼楚虞瑶,后者轻点了一下头。
“哼,暂且就放过你,等回家后,再和虞瑶姐姐好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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