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王之王》第六十章 第一与第二

    苗疆镜湖。
    中原武林一直讳莫如深的地方。
    这里常年有一股瘴气遮盖，比起西北的风沙，更加让人感到心悸可怕。
    有传言这镜湖是一大片像水晶一样的仙境，和着天空，就像是天界一样让人觉得瑰丽非常。
    也有传言这镜湖乃是一汪血池，里面全是人和动物的骸骨，可怕非常。
    传言毕竟是传言，但是各方高手，乃至于五大派的高手都对镜湖缄口不言，似乎其中却是有不少秘辛。
    其中有一条却是人尽皆知的，那就是血衣榜排名第一的高手——十六式就是来自苗疆镜湖。
    十六式，名号是十六式，功夫也是十六式，就连剑的名字都是十六式，但是这三个字却牢牢地钉在了血衣榜的榜首上十年的时间没有变过，只因这三个字已经沾了太多成名人士的鲜血。
    南疆蝶仙谷谷主，昆仑派四大长老，十二位大内高手，甚至于曾经显赫的蜀山派高手，都因为十六式而命丧黄泉。其中最为可怕的是就连五大派的数位高手都倒在了十六式的苗剑之下，要知道五大派入世的高手可是少说有地仙之境的修行人，却也不敌，可见他的可怕。黑道之中，唐门，暗影门不少高手也栽在他的手中。
    这十年间，但凡十六式出现，总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他要价奇高，接的生意难度非常大，却总是杀人无算，从不失手。故而黑白两道要杀他的人多得数不胜数，想找他的人却是更多。
    十六式这一柄苗剑，剑柄极长，双手握剑尚有不短的距离，剑身更是薄而狭长，剑柄加剑身大概有六尺长短，足足是一个成年男子的长度。却不知多少成年男子在这柄剑的面前倒了下去。
    十六式这个人总是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从未有人见过他的面庞，也从未有人听过他说话，但是他的苗剑是如此的醒目，剑柄上还刻着三个字——十六式，故而十六式就成为他在江湖上唯一的代号。
    十六式的剑法也是只有十六式，坊间传言，从未有人见过十六式使出超过十式的剑法，无论多厉害的高手，都挡不过十六式的十招剑法，不过纵然有人见过现在都已经不能再说话了，除了十六式他自己。超出十式以外的剑法有多可怕，恐怕比起游云仙阁的紫青剑法都不遑多让，这可是正宗的神级剑法！
    更有传言血衣榜发榜，十六式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够从榜单上撤下去，故而亲自去见听雪楼的大楼主——无孔不入孔公子，二人谈了整整一个晚上，最终十六式还是妥协了，但是能从江湖上公认的五大派领袖之一的孔公子手下全身而退，这份实力着实让人动容。
    甚至于有坊间传闻十六式乃是魔族而非人族，否则如何能有如此实力又如此嗜血？
    无论如何，血衣榜头名十年的名号是实实在在鲜血洗练出来的，这一点即使是当今天下凶名最盛的杀神索寒都不得不承认。
    索寒这就来了镜湖，他来是为了找十六式么？除了十六式，还有什么人或事物能引起杀神的兴趣？
    “这是。。。杀神索寒！”
    阴天，傍晚，苗疆通往中原的一条小路上，四五个行脚商结伴同行，牵着三匹马，三担货物，忽然迎面走来了一个瘦削的人影，这人样子其貌不扬，甚至有点弱不禁风，一身灰衣，灰白色的头发，但是腰间的刀却是骇人的醒目。
    那种像是血红色钻石的赤血妖刀，在这微弱的日光下反射出一股淡淡的赤红色光晕，显得十分的诡异和可怕，就像是妖魔的眼睛在审视着人间，等待着机会择人而嗜。
    从远处看来，杀神索寒和赤血刀几乎成为一个整体，让人感觉这赤血刀好像就应该是索寒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此刻也不知道是人领着刀还是刀领着人，他们在这乡间的小路上突然出现。
    几位行脚商常年在外奔波，虽然未必见过杀神索寒但是血衣榜上凶名在外的狠角色的特征却是再熟悉不过。何况索寒的赤血刀是如此的有特点。
    瘦削的灰衣人冲着几位壮汉迎面走来，他深陷的眼窝中灰色的眼睛只淡淡地扫了这些人几眼，就让这几个壮汉紧张地额头背心都渗出了汗水。几匹老马似乎也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此刻也是一声不吭，低着头默默地走路。
    江湖传言，杀神索寒，喜怒无常，赤血刀下，饮血无数。这几个汉子此刻可谓心提到了嗓子眼，别在了腰上，只要稍有不慎恐怕这就交代了，眼下唯一的方法就只有装作不认识索寒，正常走路，也许这位爷今天心情好就不会对自己发难。
    几位汉子和索寒正打了个照面，索寒却是没有太过注意他们，径直和他们擦肩而过。
    几位行脚商刚刚松了一口气。
    “站住！”
    索寒忽然叫了一声，直把几个汉子紧张的脚一软。他们齐刷刷地回过头，却是没一个人敢说话。
    其中一个略微瘦小，面皮黝黑的汉子回过神来，冲着索寒道：“这位爷，有什么吩咐？我们都是来苗疆做生意的，正要回中原去。”
    “我知道。”索寒看着他，又看了看马背上的货物，“你们从苗疆哪里来的。”
    “苗疆东边十几个村落都去过。”黝黑汉子陪笑着说道。
    索寒点了点头，“没有去西边吗？”
    “西边？爷，您说笑呢，西边都是大泽，我们也去不了啊。”
    索寒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这有什么好的物事吗？”索寒忽然问这么一句，几位汉子都心头一紧，难不成这杀神改行做强盗了？
    “不知爷喜欢什么？”
    “女孩子用的有么？”
    “有的，有的。我这儿有京城水秀烟云的胭脂水粉，紫微百宝箱的簪花，江南的百合裙。都是一流的货色，爷喜欢什么？”
    说完，几位汉子麻利地就把马背上的货物卸了下来，打开了给索寒看。
    从苗疆到中原，越是靠近中原，相对的当地生活就越发富裕一些，所以这些相对贵一些的货色这些行脚商都是想往前走到靠近中原的几个寨子里兜售的。
    索寒也不知识不识货，就自顾自在那挑了起来。
    几个汉子看了面面相觑，这杀神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暴力嗜杀啊，难道是看错了人？
    片刻过后，索寒挑了一个青绿色的簪花和一个虎头面具。
    “这两样多少钱？”
    “不用钱，不用钱，爷喜欢就送给您吧。”黝黑的汉子一口北方的官话口音，听着倒让人很舒坦。
    “那怎么行，这个你们拿去。”说完，索寒怀中掏出来小半块金子，他一甩手，就正好丢在了打开的包袱里。
    几位客商都赶紧说，“使不得，使不得。”
    索寒没有再理这几个客商，把簪花和面具揣进怀中，头也不回地往苗疆深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