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家伙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实际上坏得很呐。
谢遥战术后仰,脑子里飞快思索起来。
他们刚才提到了林家公子要来打猎,没记错的话,这茶酒馆就是笑傲故事一开场,林平之刺死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的地方。
谢遥记忆力非常强,因此对一些细节也记得很清楚。
他还记得原著中,林平之进店吃饭时,那对爷孙,就是眼前这一男一女假扮的。
这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华山派的二弟子劳德诺,和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
“原文只写他们扮作游商,买下了这间茶馆,却不成想是这么个强买强卖的法子!
“他若真打晕我,那剧情走向就完全和原著一般无二了,等余人彦一死,我的留下的伏笔就没用了!”
危机之中,谢遥思绪飞快转动。
此时青城派弟子还在骑马赶来的路上,帮不了我,只能自救……
对了!劳德诺其实是个卧底!
谢遥眼睛一亮,想起了对方的人设。
他立刻沉声道:“劳师兄,别动手,自己人。”
“自己人?你是华山派弟子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岳灵珊凑过来好奇问道。
她心想父亲什么时候收了个这么好看的小师弟,居然也不告诉她,简直太过分了。
劳德诺狐疑道:“你认得我?”
他是带艺投师岳不群,入山以来,那是兢兢业业低调沉稳,按理说,除了华山派的师兄弟,外面理当无人认识他才对,除非……
我暴露了?!
他看似平静,实际上心都悬了起来,哪顾得上这小师妹春心泛滥犯花痴。
谢遥使了个眼色:“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入里屋,地上用茅草盖了个人,当是被劳德诺打晕的店老板蔡老头,不过他气息微若游丝,眼看是不活了。
这家伙真的是心狠手辣啊,刚才我若真被他打晕了,只怕也难逃一死!
谢遥心中一凛,装出一副看不见的样子,凑近劳德诺耳边小声道:
“盟主派我来,是处理些事务,你我便宜行事。”
“什么,你究竟是谁!”
“呵呵,师兄,还需要我明说么?”
劳德诺眼皮一跳,急忙道:“原来如此!师……额,盟主他有何吩咐?”
他没怀疑谢遥话语的真实性,也就不再故作姿态。
作为左冷禅安插在华山的暗子,劳德诺坚信,除了左冷禅本人外,决计不会有外人知晓。
可此子居然能得知这等秘密,年岁又这么小,莫非……是左冷禅的私生子?
对!
一定是这样!
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劳德诺越想越觉得,事实定是如此,脸上不由带了几分谄媚,露出笑容:“师父他可有话带给我?”
这次,他用师父称呼起左冷禅来,可就毫无芥蒂了。
若能得少掌门赏识,又有劳苦功高在身,日后回到嵩山,我岂不前途无量?
劳德诺心中美滋滋地。
这少掌门看起来毫无内力,身娇体弱,正是个需要用人的,我若表露衷心,投靠于他,日后未必不能谋个代掌门做做!
我看这代掌门舍我其谁也?!
谢遥哪知道这厮一番脑补下来,自己倒把自己给攻略了,无形中化解了危机。
他略作思索,搓手道:“我需要一些厉害的迷药,还有,你一会儿需要出手,从旁协助我,但切记大事未成,不可暴露,旁人问起来就说我是你的远房表亲。”
“属下遵命!”劳德诺打蛇随棍上,也没多嘴问谢遥想要做什么。
不过,需要厉害的迷药?嘿嘿?
“没问题,我这里还有一瓶软筋散,只需一小勺,便可叫人内力全失,浑身软麻无力,一时半刻也恢复不来。”劳德诺表情夸张,挤眉弄眼,一副猥琐的样子。
这若是让岳灵珊看到了,肯定要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这和二师兄平时老实木讷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他的人设崩塌了!
谢遥毫不客气地收下迷药,说道:“软筋散?如此甚好!”
这可是好东西!
“一会儿,林平之一行人会与人起冲突,你们扮作茶馆主人,在旁协助我,不让那帮人走脱。”
“好,属下原本也正有此意的。”劳德诺应下,只是略感奇怪。
我只是猜测林平之极有可能到这家店里,但他怎么能这么笃定,林平之会到这里来,还会与人冲突?
莫非是他安排好了人手?
啧啧,少掌门真是好手段,神机妙算!
一时间,劳德诺对谢遥更是崇拜了。
如此足智多谋却没硬件实力的少主,简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存在!
光宗耀祖就看这次机会了!
他们两人互换了衣裳,又出去与岳灵珊解释,说谢遥是他拜师华山前的远房亲戚。
单纯的小姑娘没有怀疑,她和劳德诺理了理衣物,做了易容,伪装成了买下这间路边茶酒馆的爷孙俩。
谢遥则是背了个药篓,装作个路过的游方郎中,心中默默算着时间。
这个时候,不知道秦淮他们,有没有到城里面集合了?他们会做什么打算?
这帮人虽然不够强,但好歹都有一些修为在身,能够提供一些保护。
若是自己修为还在就好了!
想到这里,谢遥开始凭借着记忆,尝试着运转起谢家的家传玄功。
气海扑腾了一下,丹田鼓鼓。
但好一会儿,也没出现气流涌动的情况。
“果然不行!”谢遥叹了口气,但不气馁。
他尝试着翻了个跟头,妄图倒立。失败;
又试着虚空打了几拳,想要迸发拳劲,震动两米外的树枝。无果。
接下来,谢遥接连使用了多种这具身体学过的家传武学,均不能发挥出应有威力。只相当于普通人赤手空拳打几下。
但力气上还是要胜出不少,堪比两三个成年男性的力量,这得益于武道修行本身对肉身的锤炼。
这还是因为谢遥修炼天赋高,所以在皮肉筋骨脉的锤炼上没有下多少功夫的缘故。
否则,一般人,像李玥菲那种资质的,光是炼骨期,就已经把肉身锤炼到七八个男人都拦她不住了。
“我现在要比普通人强,但没了修为,对上这方世界有内力的习武之人,根本打不过,不能硬拼。”
谢遥放弃了在这里恢复实力的想法,心中暗暗思量起来:
“运转玄功的方法应该没错,那就只能是因为这片天地,没有相应的天地元气供我修炼的缘故。
“就像是空水桶,水桶本身没有问题,但里面没有水,就站不住,需要想灌水一样把它缓满。
“这需要大量的时间来静坐修炼,或者服用灵丹妙药。
“任务完成是一千贡献,不知道能恢复多少水平?我可以尝试搜集这里的武学,带回去卖给六道换取贡献点……
“必要时刻,可以冒点险。”
他一边等待,一边心中盘算起来。
毕竟,谢遥想要活命,可不能像秦淮那群人一样咸鱼。
他轮回任务一结束,回到现实,就得面对那恐怖蛮女的当头一拳,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否则回去就是一个死字。
没过多久,林道远处响起马蹄和吆喝声。
最前头的一匹马浑身雪白,上面一个锦衣少年策马狂奔,另有四骑青衣汉子紧随其后。
这少年腰悬宝剑,面如冠玉,好一个俊俏公子,绝世无双!
谢遥悄悄发出了“好家伙,此子颜值之高竟只比我差一点点”的感慨。
能在这福州城外郊区狂飙白马的人,自然只能是林平之这福威镖局少镖头。
一行人在那边大声嚷嚷着什么,然后转了方向,往茶馆酒肆奔来了。
后方四个汉子中,有个眼神精明的,谈话中叫他郑镖头,他警惕了扫视了一眼路边,看见低头尝草的谢遥。
见谢遥没有什么危险的动作,虽然脚步沉稳,但不似有武功傍身,郑镖头判断,他应该是个普通的山野村夫。
这群人到了茶酒馆门口停下,见店门口静悄悄的,只有一个青衣麻子脸的女子在那料理酒水,不见那个店主老蔡的身影。
若是往日,林平之这等大户人家的贵公子来了,他老早抢出来溜须拍马了。
此刻就有些古怪了。
郑镖头叫道:“老蔡呢,怎么还不出来牵马?”
其他几人则清理干净了桌凳,请林平之先坐着。
内堂里咳嗽声响,走出一个满头白发,身板硬朗的老人,说道:“客官请坐,喝酒么?”
“不喝酒难道喝茶吗?上三斤好酒来。那老蔡呢?”
老人呵呵笑道:“他年纪大,做不动了,刚好我带着孙女从北方归家,就把这店给盘下来了。”
另一个镖头哦了一声,拿了一只野鸡、野兔,交给老人,说道:
“去,把我们刚打的货洗剥干净了,炒两大盆上来!这位林公子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年少有钱,挥金如土,你这两盘菜若是炒得对了他的胃口,赏赐少不了你的!”
“是,是!多谢!丫头,斟酒。”
……
谢遥站在较远处徘徊,远远就看到扮成老人的劳德诺,和林平之一行人交涉起来。
那青衣麻子脸的少女,自然是岳灵珊假扮的。
谢遥看了一小会儿,忽然又听到马蹄声从北边官道上奔来。
速度极快,倏忽间便到了店外。
两个年轻男子身穿青布长袍,把马系在店前的树下,便走了进去。
这两人装扮都蛮奇特,头上缠了白布,脚上赤足踩着麻鞋,好似披麻戴孝。
谢遥一看其中较年轻那汉子的相貌,心中顿时一喜。
都说养儿随母,他一看瞧出,此子和二十年前余沧海老婆的样子有七八分相似。
必然就是余人彦,无疑了!
不过他除了眉毛像余沧海,其余浑身上下不论是身高还是气质,和余沧海哪有半毛钱关系?
原本的故事里,余人彦是余沧海的儿子。
当然现在也是。
“但现在,他是我的儿子了!”
谢遥心中欢呼一声,拍了拍怀里写有奇怪暗号的纸张,弯着腰潜行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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