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一个与杨晓长相一样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人投河自尽于两年前H市郊区,楚贤给的资料显示杨晓家境贫寒,曾有一个双生妹妹在满月之后过继给隔壁村表舅家改名为李纯。李纯是土生土长的H市人,初中毕业后在H市城郊服装厂做女工,后又到H市一家制药厂做厂库保管,就是在这家制药厂,她结识了付南时的父亲,这家制药厂的医药代表,不久两人就结婚,两年后李纯失踪,后在郊区野外河边发现浮尸,由于当时付父欠债逃跑,付家经济情况太差,经过法医鉴定为溺水后没有再进行尸检,草草了事。
她恍然想到杨晓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那不应该是一个高中没毕业就被包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情妇的手。杨晓不小心会表露的粗俗举动,有糟糕的时尚品味,不时显露的蛮横态度,她当初不明白顾明朗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女人,后来看到杨晓在顾明朗面前精湛的演技才心生佩服。据她所知,杨晓应该是个极其温柔的解语花女人,体弱多病,可是这个女人出现在了有半年,别说大病了,连感冒咳嗽都没有过。还有顾小凡对杨晓的态度也不像亲密母女该有的态度,她之前以为是因为顾小凡本身就是个唯唯诺诺的个性,可事实上,顾小凡是有些怕杨晓的。
顾明朗不缺钱也是个大方的人,她不认为这些年在H市会苦了杨晓一分半点。
“我的天啊......”她扶着额眯起眼睛,事情好像比她想象的还复杂一点,而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需要亲自去验证。
等到下午第三节课左右,顾望舒被顾小凡挤出学生会的传言火热讨论度已经在学校论坛崩溃一次,事件中心的两个人都默不作声,有胆子大的真的来向顾望舒求证真假,顾望舒也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勉强微笑,这个笑在旁人眼里看来格外无力,应该是如今顾望舒整体清纯装扮确实有欺骗性,以至于很多人渐渐忘记她曾经是多么强势蛮横的女孩。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幸灾乐祸,但是更多的人关注在顾小凡身上。顾望舒进学生会是因为她是学校创始人唯一的外孙女,顾小凡凭什么?就凭她是副市长的私生女?哪怕现在就是顾家人,她就能空手套白狼说进就进?!为了进学生会每一届学生家长,只要有点实力的都往学校塞不少钱,就是为了等高三学长毕业之后成为进入学生会的第一顺位,副市长是不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顾小凡算个什么东西?!
一直被欺负看不起的对象一跃将所有人踩在脚下,枪打出头鸟何况是一直丑小鸭呢......
下午上课的老师也都得知这个消息,上课的时候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看向顾望舒,顾望舒只能在无数个对视中回以尴尬微笑。
终于熬到放学,她收拾好书包就往教室外走,当电梯到达一楼时站在她身后的沈书颜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和其他学生一起出去。
她皱眉回望,他面无表情,薄唇轻启说:“我送你。”说着示意离电梯门最近的刘茂关门让电梯继续下降到停车场。
“不用,我坐公交。”说着她就要挣脱开他的手腕。
沈书颜大手松开顺势握住了她柔弱无骨的左手,他眉毛压低目光沉沉里面有说不出的压迫,说:“今天下雪。”
这是这么多年来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他主动牵手,在拥挤的电梯里,诡异地安静还有若有似无的吸气声,顾望舒清楚地听到她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几乎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
她被沈书颜拉着走出电梯,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上了车。
“沈书颜,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她无意和他在停车场这种公众场合大吵大闹丢人现眼,可是她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沈书颜不止奇怪这么简单。
“哪样?牵你手吗?”声音听不出情绪,他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从烟盒里拿出一根吸烟叼在嘴里。
“对,我们也不小了,何况我们也不是那样的关系。”顾望舒低头试图委婉地说明自己的意思。
“哪种关系?你不是一直想这样吗?”他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在所有人眼前秀恩爱这种事他真的羞于做,何况她平时想挽着他的时候他也没挣开,他以为那样就够了。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终于有点懂得了以前的她的想法,他那么想让所有人都看见,她的手在他掌心,她是他的人,而不只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那是以前嘛,我不懂事,现在.......”她被他怼住,原先的自己真的让自己洗不清。
“现在怎么了?玩够了?睡到了就没意思了?”他一脚踩住刹车,跑车急停在路边。
外面天已经全暗,路灯下只有越来越大片的雪花落下,路人行色匆匆,车水马龙间似乎只有他们这一处静止。车内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声声入耳,顾望舒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望着终于将怒意表现于眉间的少年,眼角微垂的眸子里有质问、有愤怒还有些委屈,如果她对前因后果一概不知,她大概也会觉得是她做了渣女甩了这个男孩。
“我没有.....”她着实被他突然倾身的举动吓得不轻,以至于说话声音都没了底气。
“没有吗?那你现在还喜欢我?”
“不。”她虽然怂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
他打量了下她,而后如同泄了气似的靠回椅背,将手指尖夹着的一直没点着的烟扔出窗外,手指抚上眉心似乎疲惫极了。
“你喜欢付南时哪里?就因为他学习好?”他手覆在眼睛上,声音闷闷的。
“我没有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
“我现在都自身难保,哪有心思喜欢别人,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还不如找顾小凡。”她将头转到车窗外,不愿再跟他纠结这个话题。
“顾小凡?她算个什么东西?你别用这些来搪塞我。”
“难道不是只要是顾家的女儿都可以吗?”她眼前莫名有些模糊,再一次剥开自己的心原来还是那么疼。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拧紧眉头,觉得她说的话就是狗屁不通,她执着于顾小凡的事也让他烦躁,他甚至不记得那个顾小凡长什么样子。
“她妈想让她嫁给你,我爸觉得也可以。”
“你也觉得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她终于回视他,眼中都是坦荡。
他与她对视几秒后最终败下阵来,重新启动车子。
“晚上到我家定外卖,私教六点半到,没时间在外面吃饭了。”
“沈书颜,我不需要你这样,送我回家。”
他两手握紧了方向盘,许久他声音沉沉地说:“就当我在追你可以吗?”
沈书颜最近不舒服,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有一股失重感一直在他胸口,想起顾望舒的时间比过去一个月时间还久,就像是突然强制戒烟,四肢百骸都难受,他何其聪明见她眼中没有迷恋,见她声音不再刻意放得柔软,见她笑容也表面而虚伪,他怎么不懂她说的话都是真的,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没有痛彻心扉,没有哭天喊地,如同抽丝剥茧不声不响最后却什么都不给他剩下。
他也生气过想着索性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以前也不觉得自己怎么喜欢她,就是习惯了而已,缺了她怎么还活不下去了?不就是个女人,他想要什么样的没有,犯得着跟她较劲?非得让别人看了笑话才好?可是看着她和付南时站在一起那么刺眼,心里的酸涩越来越抑制不住,甚至有时候会刺激的他眼红,而承认自己嫉妒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难。他不确定顾望舒是否是他一生挚爱,至少确定现在他不想失去她,也不愿意看她和别人亲亲我我。
追求一个人很难吗?对于沈书颜来说是有点难度的,他唯一的学习对象就是顾望舒,这么多年从她身上学到的却也只有强取豪夺。她霸道任性地侵入他的世界,他自然而然为自己身边留下她的位置,可是她呢,她的世界现在还有他的余地吗?留在国内上大学?想得美!说喜欢的是她说不喜欢的也是她,凭什么?!是他沈书颜的,到死都必须是他的!如果她不懂事就把她关起来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顾望舒的脑子在经过一连串轰炸后终于挂机,她想不明白的事实在是太多。她重生回来算算还不到两个星期,却发现很多事和自己的记忆不同,害她去黑诊所流产大出血最后摘除子宫的后妈可能是假的,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父亲可能都在演戏,还有一直冷漠对待自己沈书颜要追自己?嗯?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平行空间?不然这些事为什么她以前一直都没有察觉。
沈书颜站在电梯里看着愣愣站在电梯门外的女孩,黑色长发拢在两肩上,额前有几缕碎发随风微动,穿着黑色羊绒大衣将纤细腰身勾勒出来,双手插在两边大衣兜里,精致的脸上没有表情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做无声的抵抗。
“进来,你不是不想我牵你手吗?”他一手摁着电梯开关,一边说着。
“沈书颜我想回家。”她抬头与他对视,她不能不明不白就顺着他。
“乖,老师要来了,上完课我就给你送回家好不好?”
最终还是顾望舒妥协了,其实她着急回家也是想看看顾小凡会怎么和顾明朗说学校的情况,自己也好对应反击,如果顾小凡直接卖惨,那她肯定也要来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哭戏。偏偏沈书颜不正常的让她心里发毛,他又不是不打女人的热血青年,进电梯的那一刹那她承认她真的怕了。
进了门,沈书颜换了鞋走进客厅,门口放着专属于她的淡粉色毛绒居家鞋,原先从来没觉得那么别扭,这双鞋是她特意买来放在他家里的,沈书颜有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却唯独容许她把居家鞋和他的并排放在门口。
“你先去换衣服吧,晚上订的‘得粤楼’过几分钟就能送过来。”他懒散坐在沙发,闭目养神似乎倦了。
她犹豫片刻也没多说什么走进更衣间,她在他家留宿的经历数十次,他家有一个衣柜里全是她的衣服,都是她挑选好特意放这里的,还有化妆品护肤品,这里从很久以前就是她另一个可以固定休息的居所。
当换上纯白色真丝居家服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她曾经真的忽略了很多。
2020年快乐,今天去过生日去了,而且...因为写着写着之前的大纲几乎就废掉了,所以脑子很乱,不知道怎么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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