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朝阳升起。
城北的勾栏,赌场,烟馆,各个下九流的行当依旧依靠着从古至今,仿佛规则一般的规则运行着。
表子,赌狗,烟鬼,混混…无数不知是人是鬼的存在,还是如同以往那般,作着习以为常地与生活融为一体的活计,拜神,拉客,骂街,砍人,偷窃,行尸走肉…
无数罪孽之事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随处一个酒馆门口就能看到醉鬼被小孩干脆的抹掉脖子,然后片刻间其尸身上的一切都消失不见,最后整个人也消失,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一样…
欲望,贪婪,邪恶,暴虐…交织在一起,深深的沁入这片土地之中,简直能让人窒息。
同时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好像本来就是如此。
直到某一刻,“元始天尊”那冷漠的,虚无缥缈又神圣无比的声音忽然在所有的信众心中响起。
“吾之信众…”
“外魔们已经归于沉寂,但真正的罪孽却还未除尽,依旧伴随着我们…”
“吾欲清洗人间罪恶,粉碎一切邪恶之人,邪恶之事。”
“良善者需归于家中,静诵元始真经,驻守本心,不使邪魔侵袭…”
…
圣战!所有听得神音者都不由而如此想到。
所谓“圣战”便是各个神教在互相倾轧的时候,在关键之时,从上到下,从神灵到信众们一同对于异教徒所进行的全面战争。
只是以前的那些“圣战”都是由各个祭祀们所组织、鼓动的。
像这种神灵亲自呼吁可是一直只在于传说,从未真正出现过。
因为一般神灵要保持神秘与威严,要远离信众,还有就是神灵对于信徒而言,一举一动都仿佛真理,随意乱说所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一般像这种情况都属于不死不休,神教与信仰都快被灭绝了,需要玉石俱焚的时候才会出现。
张宝仁之前面对几大神教顾忌的就是发生这样的事,从而导致局势被彻底糜烂。
只是在之前最危险的时候没有出现过“圣战”,现在另外几大神教已被灭了,元始已经一统城北天下,这又是为了何?
无数人心中疑惑不已,有怀疑这是要对那几家已经消失的邪教进行斩草除根。
但消息灵通者却是听说之前元始神教做得很干净,已经基本将那几家一锅端了。
而且这几天也没见说有那几家的残余在蹦达。
难道这是要展露神迹?
甚至于有人胡思乱想着,是不是又要举行什么浩大的圣典了?
不管如何作想,神灵之言所带来的影响却是切切实实的。
因为此地有着信教的习俗,而城北只剩下元始一教,所以基本上城北所有人都听到了“元始天尊”的话。
绝大多数普通人,那些虔诚的信众们自然使奉之为真理,诚心赞颂,然后乖乖的回到家中。
但还有一些看着比较体面的,在别处是特殊,在这里是正经行当的家伙并没有立刻依神言而行。
有的脸色难看至极,嘴里嘟囔着似乎是,“竟知道作妖,不让人好好生活”之类的话。
有的不管不顾,继续嗤笑着,骂骂咧咧的干着自己手中的活计。
“来来来…别管那些…”
“再怎么乱也乱不到我们头上…”
“咱们接着玩…”
“开大?开小?买定离手…”
信神不过是为了生活,但这些连自己的命自己的一切都敢压在桌上的人,哪还会管其祂。
同理半躺在软炕上,吞云吐雾的家伙也是继续着梦游天际…
说来,如果将信仰分等级的话,最虔诚的好信徒都是那些老实百姓民众,而那些人渣,下三滥,下九流的家伙却是不那么的虔诚。
这里的不虔诚并非是贬义,但是联想到那些家伙的身份,却是让人觉得有一些不该如何作想。
可能这也算是另一种以毒攻毒了…
但是不管是虔诚还是不屑,不管身在哪里,没过多长时间整个城北的所有人都明白,要变天了。
…
元始神教圣土之中,张宝仁站在核心处神台上,背后靠着那尊高大神圣的神像,眺望着远处,双眼之中似乎有些茫然。
但如果看破表象,就可以看见其眼中闪烁着一抹如镜如剑能够刺破一切,看破大千的光芒。
在天眼与元神的共同作用下,整个商城的所有都被映入其眼中,同时投映在心里,被重新构建而成了一个真实无二的微型沙盘。
沙盘还在继续变化着,渐渐的整个商城化为了一个纵横交错的棋盘。
那棋盘的“天元”所在自然就是自身所处之地,‘天元’,“天元”,也算是应时了。
然后天元所在便出现了一颗白子,而周围不断出现零星的黑子,最后密密麻麻,宛如星罗棋布,让那个白子看着分外单薄。
如果对于棋道有所了解,同时又对城东的各个帮派等势力有所了解的话,就会发现那些黑子的位置与其之所在丝毫不差,这一盘棋正是此时城东的局势。
势成之后,随着张宝仁心念一动,便有一点点白色星点从天元之处的白棋身上浮现朝着周围洒去。
同时在周围现实中,一队队身材高大魁梧的神将,浑身包裹着厚重的黑色铠甲,手握利刃之上,神色冷漠的从元始神教所处的城东核心之处鱼贯而出。
依循张宝仁意志地指引,朝着城东各处行去…
张宝仁这是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治病救人了,经过之前的诊断,这个地方病了,而且病的厉害,所以需要好好的治一治。
张宝仁将这次为治病而作出的计划与行动称为:“开天辟地之刮骨疗毒大手术”。
此次行动第一步是为“麻醉”。
通过神灵和圣战,给整个城北的所有人进行一场大麻醉,清醒的只有少数进行手术的捉刀大夫。
这一步已经完成。
此次行动的第二步为“清洗”。
便要将伤口上的那些最是显眼的,最是容易带来的感染的杂物洗净,清洗一切脓疮。
…
神将们在离开了元始神教之后,便分散了开来,握着刀剑,神色警惕而又冰冷的行走在已经无人的街道上。
看着好像一团乱麻杂乱般四散着,如果以宏观视角却有另一种极为精密有序的规律。
没有任何的疏露,没有一个人、没有丝毫力量是多余的,每个人都处在最为适合的位置上,做着最为适合的是。
就好像前不久于归一神教中的那一次扫尾行动的加强超级版。
只不过这一次的手术台是在整个城东之地,人数也更多。
张宝仁以神通遍观所有,依靠元始天尊连接着所有神教信众。
元神运转,仿佛一个中央核心处理器,操纵着这台由元始神教所有人一同构成的机器。
每个黑甲神将们都按照着心中指示行动着,他们先是将那些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回家,还在外面晃荡的人,驱逐回自己的家里。
等外面已经真正空无一人的时候,所有人便在不知不觉来到了棋盘各个黑子所在的地方。
而那一个个本来还是喧嚣的帮派赌场,似是感受到了外面的动静,逐渐的也和周围其它所在一样沉静了下来。
然后没过多时,就有一些个平日里在哪里都说得上话的,八面玲珑的体面人,从寂静的房屋中钻出来,左右看了看,便一脸讨好嬉笑的朝着神将们迎了上来。
能在城北这片区域立得了场子,特别做的还是那种特殊生意的人,与这片地界真正的掌控者神教,自然也不是没有干系。
之前城北的那各个神教就是这片地界中最大的山头,做什么行当都要拜一拜,而在元始神教一统城北之后,其已经成了最大的天。
那些嗅觉敏锐的家伙自然是早早就已经拜过山门了。
特别是之前就在元始区域的家伙们,与神教中人更是老朋友了。
但是现在“老朋友”却忽然陌生了起来。
不久之前这些还在一起喝过酒吹过牛的“好兄弟”,此时却是一脸的冷漠,没有丝毫的话语,也没给任何的机会。
拔刀,挥击,利刃划过脖颈,噗…热血喷出。
来讨情面,探风声的说和人,带着不可置信砸倒在地,几颗泛着亮光的黑色贝壳从其手中叮铃滚落,散落在血泊之中。
染血的贝壳变的更加拥有吸引力,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看之一眼…
同样的事情在城北各地,以差不多的模式一同上演着,同时那最终的结果也是相同无二。
那些套着黑皮,当面叫爷背后称狗的家伙,一个个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冷面无情”,“铁面无私”。
直让各个据点里面的人心中好似外面的天气一般,寒霜入骨…
经过了一番不太友好的接触,在更加死寂之中,黑甲神将不带感情的朝着各个据点内喊道:“这次行动只针对邪恶的异教徒,清白者静诵元始真经即可,不要多事。”
“自认为没事的就给我乖乖的别动,也不要起什么歪心思作妖,不然通通按照邪恶处理…”
…
虽然说着没事,但看着那表现出来的样子,那残暴而又冷酷的作风。却是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更重要的是作为在城东这地方摸爬滚打混出来的人,早已经见惯了生死,对于危险有着特别的嗅觉,此时,在左顾右盼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好。
敢将一切都敢压上桌,能将脑袋挂在裤腰带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乖乖的引颈受戮?
在本能驱使下,心中一狠便要反抗,从桌下、桌上、从腰间…从随手可及的地方取出利刃,冷笑着悄然的朝向外面的神将摸去。
既然不能体面的了事,不能用“贝”与说笑解决的问题,那就只能露出那狰狞的獠牙,用这种最为原始的方法,将事情或者带来事情的人一并解决了。
这也是其一贯的作风。
华服锦荣,和气生财只是表象,隐藏在人皮下的狰狞与野蛮才是其真正的本质。
神将?神灵?那值几个贝?不给面子那就撕破脸皮。
“贝”和“刀”选一个吧!
但是很快,这些狠人们便发现自己以往那无往不利的手段没有丝毫作用,比起软的硬的更是不行。
在残忍中所锻炼出来的,让普通人所害怕的那一股狠劲,在那些久经锻炼披甲带刀的神将面前,简直堪称是可笑。
面对拿着脸色狰狞的扑上来的凶徒们,黑甲神将们没有丝毫的惊慌,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们只是冷漠的抽刀,挥刀…
然后,甚至都不能说是一触即溃,就是一场冷漠的屠戮。
就好像是割草一样,只是挥动了一下手臂,听得一声噗…响,那些让无数人惧怕的狠人,便可怜而又脆弱的倒在了地上。
混不吝?狠辣?
钢刃划出一道道代表死亡的轨迹,顺滑无比,淌血的刀尖,冷漠的神情…
仿佛是在告诉人们,谁才是此地的主人,谁才是那个掌握最终暴力的存在。
而反噬不成,那接下来便要迎来更为强力的镇压。
那些黑老大们忽然发现,自己苦心经营许久的,如同刺猬堡垒一般的老巢,仿佛变成纸糊的一样。
隐秘的陷阱,弓弩,毒气,暗哨…没有丝毫的作用。
那些披着黑皮的恐怖家伙,对于种种暗道机关竟比自己等人还要熟悉,进进出出就好像回家一样。
这当然是张宝仁天眼洞察一切后的成果。
不管是力量还是信息情报领域上都遭遇到了绝对碾压,最终的结果自然也不用多言。
揭开了没有丝毫用处,不能带来任何安全的外壳,其中那腐烂的血肉就必须亲自面对专业杀人机器的切割。
崩溃的哭喊,绝境中的疯狂,但不管怎样的歇斯底里,依旧需要面对冰冷的刀剑。
就算有一些实力足够强大的,能够暂时阻挡住神将卫攻击的帮派势力,也不能够得意太久。
就在他们在僵持中幻想着能谈什么谈条件的时候,忽然便遭遇到了天雷轰顶,狂暴痛击。
一个人形魔神一般的恐怖存在从天而降,轻易的便击溃了一切抵抗,那些花费巨资所蓄养的高手脆弱的好像婴儿一样被撕碎。
第一神将带领着元始神教的高手们,根据张宝仁所看到的情报,根据心中的指引,穿行于各个僵持不下的要点所在。
就仿佛手术刀最为锋利的那一点刃,一个个坚硬的堡垒轻松的便被撕裂,被贯穿,其中那些麻烦的所谓高手,那些小首领在战斗中都被捏爆了脑袋。
剩下的那些小混混,小渣渣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便想要投降。
但抱歉,这不是抢地盘,争山头…没有投降,只有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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