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荒唐狗血的三十一年》第四十六章 战友

    我们吃过面条,提着行李向拐角处走去。踏上第一节台阶时,班长轻咳一声,感应灯随之亮起。一行三人沿着大理石台阶一路向上,经过一个方形平台,来到二楼走廊。
    五班长双手明显有吃力,一步一挪的走上台阶。
    我默默跟在身后,空不出手帮忙。
    魏远征贴着楼梯的左手边,双手无力的抓着不锈钢的扶手,手脚并用,慵懒的向上挪动。他那张圆鼓鼓的脸白如纸张,表情轻松的那么心安理得。
    到达分队长办公室门时,五班长深深喘了口粗气。抬起头时,眉头微微一皱,又继续沿着楼梯向上走去。
    来到三楼时,左右两侧分别是又宽又长的走廊。尽头处分别有两扇窗户,落幕进黑暗的角落中。
    走廊里明亮的灯光,倾泻而下,落到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泛出一道道炫目耀眼的光芒。
    眼前映入眼帘中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干净整洁。用一尘不染来形容,恰当好处。
    五班长转向右侧,来到门牌写着“五班”的门前停住。
    他将行李箱小心放下,生怕破坏整栋楼内的宁静一般。
    他抬起右手将门打开,随之身边的行李再次提起。踏进屋内时,又把行李靠在墙边安放好。
    我提着行李箱,随后走进房间。手中的箱子,紧紧挨着他的行李箱放好。
    房间里很黑,却很温暖。迎面扑来的一层层热浪,足以让人心生困意。
    窗外,稀薄的月光洒落进房间。依稀间,可以模糊不清的发现,另两张床上正躺着两个人。他们背对着我们,面朝着雪白的墙,闷头大睡。
    放眼望去,整间屋子一共摆放六张双层架子床。我们二人分别安排在靠门边的两张下铺。
    黑暗中,班长催促我们早早休息。转身后,独自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我当时心中虽有小小的窃喜,庆幸自己可以睡到下铺。后来,我才知道果然是自己太傻太天真。
    不过,讲真的…新兵连睡下铺,对一个新兵来说真的至关重要。尤其是,紧急集合的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顺着班长手指的方向摸索到床边坐下,退去一身笨重的衣服,钻进军绿色的棉被里。
    躺下时,身体里的细胞,虽有对陌生环境的抗拒。但是,双眼却很诚实的选择休息。
    那一夜,睡的好沉,也无梦惊扰。
    清晨,天还未亮。房间里的鼾声,依旧此起彼伏。
    窗外寒风凛冽,风一波接着一波蜂拥而至。好似一双巨型的手掌,不停的拍打着窗户。
    突然,一道晨光割裂黑夜。
    起床的号角,在四个角落里同时奏响。惊醒每一颗沉睡已久的世俗之心。
    “什么?什么玩意儿?”魏远征从床上滚落,慌乱的爬起。他顾得上脑袋,却顾不上屁股,顾的上屁股,却顾不上眼睛。他睡眼惺忪的望着四周,一脸茫然的问道:“这他奶奶的啥情况?”他抱起地上的被子,退回到床边。
    我与其他两人同时坐起,八目相对后,脑袋共同望向另一张空床。
    此时,五班长早已起床离开。床铺上白色的床单,在晨光的沐浴下看不出一点褶皱。军绿色的棉被四四方方,棱角分明。被子上一顶大檐帽搁置在最中间的位置,帽子上的国徽庄严神圣,不可侵犯。
    正当,我们茫然无措之时,门从外面推开了。四人同时反应过来,神色紧张的跳下床站好。
    “班长早!”
    “班长好!”
    “班长………!”
    “你们都醒了?”班长扫了一眼四周,蹙眉说到:“都快去洗漱吧!等下带你们把随身的行李入库。”他说完,将洗漱用品放置床下,走到正中间的办公桌前坐下。
    “这么大的动静,能不醒才奇怪!”我当时心里想着,手上却一点不敢怠慢。穿好棉衣,套上棉裤,将冬训服穿好。随后,一脸认真的将床单铺平。只是,我的被子叠完后,放置到床头时,总感觉像坨屎一样的难看。
    我们简单洗漱过后,领悟的第一项技能便是学习叠被子。
    四人将被子从床上取下,割据一方在地上铺平。一连三天的时间里,我们都是在地上度过。我们叠上打开,再打开叠上,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枯燥乏味且无趣。
    第四天开始,陆续有新兵报到。第一批两人,均来自山东。一位人高马大,身材魁梧,长相却有些凶恶。他的脸色红的发黑,脸上布满青春痘,说起话来声音很粗,口音极重。他从来不吃米饭,每顿要六个馒头打底,他叫李鑫振,我们唤他“大汉”。
    另一位名叫刘耿,身高一米六出头,身材短粗,同样满脸痘痘。他有着跟年龄及其不符的外貌,看着十分老成。每次说话时,右眼总是下意识的用力挤一下,嘴巴跟着时不时的向右侧歪一下。
    第五天,三名四川籍战友报道。第一位身高一米八出头,高高瘦瘦,纤细的双腿几乎跟胳膊一样粗。他瓜子脸,一双浓密的眉毛下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他叫周飞。
    第二位罗云龙,有些驼背,身材清瘦,大鼻子,眼窝很深,长像有些偏外国人。后来,从他口中也证实到这一点,他家祖上有俄罗斯人的血统。
    最后一位叫萧强,瘦瘦小小,鼻子下有一颗不大的美人痣。他生的五官精致,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萧强总是很容易害羞,甚至很多时候比女孩子还要容易害羞。不过,他生的漂亮,即便扭扭捏捏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相比萧强的柔弱害羞,吉林的战友李云龙阴柔的程度更胜一筹。他走起路来总是扭扭捏捏,比女人还会扭屁股,举手投足之间,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浓浓的浪劲。我们笑他比娘们还浪,扭的比女人还俏,他总是不以为然说:“我们不懂欣赏他的美。”
    好吧!我们确实不懂。
    最后一位,吉林本地人,叫做吴秀权,看着年龄偏大,入伍那年二十三岁大学刚刚毕业。他有一张大饼脸,鼻子很小,耳朵很大。在人前,总是一副知识分子的嘴脸。又因为年纪大的缘故,总想着照顾别人。只是,他那张碎嘴子,总令人心生厌恶。
    进入部队一星期后的一天晚上,班长将所有人集合在一起,召开第一次的班务会。我们自报家门后,增近对彼此的了解。
    次日,新训的第一天,在一场风雪交加的黎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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