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荒唐狗血的三十一年》第八章 那一年的暗恋满身伤痕

    今天是重阳节，记得给家里的老人打个电话！
    ———————-
    —————————-
    “完犊子了！”我心里暗骂，“不是这件事！还能是什么事？”脑子里飞速的旋转着。“难道，上周四逃了一节晚自习被老师发现了？可是，那次又不只有我一个人。为何老师偏偏要把矛头指向我呢？不可能，不可能，肯定不是这件事！”。
    我又转念一想，“难道，是上周三的历史课上，历史老师要我到黑板前罚站。他讲课时，我在黑板上画乌龟那件事？”我顿感气愤，“这姓王的王八蛋老师，咱们不是定下君子之约，许诺不在难为彼此了吗？不怪涛哥说，别看历史老师满头卷发，表面忠厚老实，实则暗藏祸心，明里对我思想教育，暗地里打小报告！背后捅刀子！真是令人唾弃。哎，这下我算是栽了！”
    刘老师将烟灰抖进旁边的烟灰缸里，右手用力将其摁灭。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瞅的我好不自在，“想好了没有？我又给你两分钟时间了！到底知不知道错在哪了！”
    我一时间有口难言，如鲠在喉。心想，“上次就说错话了，这次在说错，岂不是又交代了一件事？”我暗自感叹刘老师这招无声胜有声玩的实在高明！
    “快说，到底还犯什么错误了？”他不耐烦的催促着，随即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我心里正犯嘀咕，犹豫该不该坦白交代。
    这时，刘老师突然起身，右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你也不疼？”我心想，“怎么，老师都这毛病，不是拍桌子就是丢粉笔。这都是，谁赋予人民教师的权利？”
    “老师，我坦白！”我怂了，表现出一副很可怜的模样。
    “说！”他催促。
    “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历史老师的课上画王八！”
    “混蛋！”刘老师又狠狠的踹了我一脚！我借力向后退去，只是，这一脚没有之前的力气那么大，我只向后退了两步，便站稳在了原地。“居然，你居然，敢在课堂上侮辱老师！”刘老师气的浑身发抖。
    “果然，果然是因为这件事。”我心想，“历史老师果然不是东西，竟真向班主任打小报告。这种可耻的行为，真让我感到齿寒。”我双手捂着肚子，感觉胸前火辣辣的疼，“老师，我没有羞辱历史老师的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我倒吸一口冷气，忍着疼痛说道。
    刘老师那张黑脸，阴沉的更加厉害了。历史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的可怕。
    我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喘息声，还有心脏的狂跳声。
    我低着头，强忍疼痛。双眼死死盯着自己的前脚掌，等待着刘老师的发落。
    他再次站起身来，向我面前迈进了一步。我随着惯性心咯噔了一下。
    “林佳诺！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刘老师站在我面前，我的身高只到他肩膀那里，他低头瞅着我脑门，我盯着他那双不太亮的皮鞋。
    我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我今天要不是问你，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干了这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
    “对不起，刘老师！”我深感惭愧，“等下！”我突然脑子一转，“刘老师说他不知道？啥意思？”我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行，你真给我长脸了！”刘老师恶狠狠的说。
    “没有！”我又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只是心理早熟，万万没想到，你还心理扭曲！”刘老师将手伸进了裤兜，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
    我随着他手的抬起，头也抬了起来。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手里的信纸，“草！这特么不是我写的那封情书吗？”我眼珠子差点掉到了地上。
    “眼熟不？”刘老师看着呆若木鸡的我，脸上依旧阴沉的可怕。
    我摇头，又点头。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快到我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操蛋了，我多交代了两条罪状。”我脑子里当时居然想的是这个，看来，当时的我，对利害得失还是很在意的。
    刘老师将信纸摊开，读到：“刘文曦同学，你好！初见你时，我就深深的为你着迷，—————-我在秋天遇见你，我在冬天喜欢上你。”
    “老师，别读了！”我的声音很小，羞愧的抬不起头。
    刘老师将手中的信纸狠狠地摔到我脸上。信纸顺着我的脸颊，划过我的外衣，轻飘飘的落在我脚前。
    “怎么？羞愧了？自己做的好事儿！还怕别人知道？”
    我摇头，不知怎么回答！
    “你文笔不错呀！林佳诺！平时看你写的作文，我都没发现，你还有当作家的潜质啊。这么好的文采，用来写情书真是大材小用了！”
    “老师说的是，”我附和。
    “是个屁！”他狠狠的拍桌子，抬脚又是一记前蹬。他那双脏兮兮的皮鞋，又一次在我的校服上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不是屁！”我低头，艰难的说。整个身子向后倒去，又一次撞在了木门上。只听咣当一声，我没有倒下。而是，后背紧紧的贴在木门上，我暗自感叹道“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毛都没长齐，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刘老师退了回去，坐回到木椅上，又一次点燃香烟。
    我双手抱在胸前，艰难的向前挪动了两步，在距离刘老师半米的距离停住，深呼吸，摇头。
    “明天，明天把你家长叫来吧！”他深吸了一口烟，一缕白烟从他那只塌塌的鼻子里喷了出来。
    “老师，我知道错了！不叫家长行吗？”我央求着。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被父母知道了，肯定要把我的皮扒了不可。
    “怎么，你怕丢人呀！”刘老师质问。
    “不是，我没脸没皮的不怕丢人！我怕爸妈觉得丢人。”我解释。
    “那怕啥，你多给父母长脸？让你父母来学校，看看他们的好儿子，都在学校学了个啥！”
    “对不起，刘老师！我下次不敢了！咱不找家长行吗？”我又央求了一遍。
    “怎么？这时候怕丢脸了？早干嘛去了？”他质问。
    我摇头。
    “你说吧，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刘老师抽着烟，饶有兴致的看向我。
    “我写检讨，我做检查！只要，这事儿不告诉我爸妈，我什么事情都答应您。我知道，事情是我做错了，请老师您原谅！”我一脸真诚的看着刘老师，早已忘记身上的疼痛，内心被不安和恐惧填满。
    刘老师看着可怜兮兮的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行，不告诉你爸妈也成！三罪并罚，回去写八千字的检讨！”他一本一眼的说。
    “八千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八千字少了？”刘老师用余光看着我。
    我摇头，“没，没什么，一点都不少。”
    “去吧！”他侧过身去，背对着我。目光看向窗外的夜色，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低头捡起地上的情书，走到门口转身对刘老师鞠了个躬，“老师，再见。”我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我自己听得到。
    我轻轻关上门，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死死抓着那封情书往外走。走到窗户前停了下来，打开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唉！”我无力的叹了口气，目光落进夜幕中。
    我将信纸在眼前摊开，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看着自己那歪歪扭扭的字迹，“这字，写的真丑啊！怪不得人家不喜欢！”我苦笑，摇了摇头。
    最终，我把情书在眼前撕碎。借着昏黄的月色，撒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