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之音荡漾,冲击着所有人的感官神经。
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这座茶水摊四周,早已里外三层汇聚了密密麻麻的人影,本想凑个热闹,却不曾想,亲眼目睹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无上风采。
完全当的起轩盖如云,风姿卓越。
但,此时现场的气氛,却是陷入了一种难言的诡异。
那种悄无声息,压抑的让人难以呼吸。
一时间,就连心跳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得见。
陶山依旧匍匐在地,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跟着在颤动,尤其是一双眸子,都快要从眼眶中炸裂而开了。
陈阳一手沿着剑身缓缓拂动,最终杵在地上,双手按在剑柄之上。
一老一少,陶山单方面称之位熟人的双方,以这样一种难以言喻的姿态,沉默于这现场之上。
只不过,相比于气定神闲的陈阳。
身为老一辈的陶山,早已思绪溃散,六神无主,整个人如坠冰窟。
好歹也是与陈长生同属一个时代的人物,平时也算是颇为几分威望,可今天,他遇到的是陈阳。
同样与陈长生关系莫逆。
可一个前途不了限量,注定了要屹立与这天下最顶端的王者,另一个却只能屈身依附唐门,以此来作威作福。
反差之大,直让唏嘘不已。
“陈阳,当,当年我跟陈长生,还有吴石他们都是最好的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能杀我啊!”
足足过了好一会,陶山才憋出一句话。
同时,这话一经落下,如同投石入海,顿时引起了一片喧哗。
不少人都低声议论了起来。
就刚才,他们作为置身事外的第三方,不少人都看得出来,陶山口口声声说是为陈阳着想,实际上不过是在跟唐元演双簧罢了。
其目的,无非是软硬皆施,让陈阳老老实实去唐门,接受那位门主的盘问。
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这老家伙,竟然还有脸说这话?
真的是不要脸!!
当然了,也有人持不同的看法,陶山就算再不对,终究是长辈,而且与陈长生有着不浅的关系,陈阳身为晚辈,于情于理都应该再追究下去。
不然的话,难免会背负以下犯上,弑杀长辈的恶名。
“陈帅,你认识这老家伙吗?”一旁的杨虎挑了挑眉,询问陈帅。
陈帅却摇头了,“从未听宗主提起过这么一号人。”
“他与陈长生前辈,还有我师尊,曾经确实是好朋友。”吴青衣淡淡的说了一句,冷冷道:“但据我师尊所说,这老家伙毫无做人底线,就像墙头草,有奶就是娘。”
“草!我就说,这老家伙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杨虎当即爆了一句粗口,“指不定,正如老大所说的那样,唐门这些人就是他带来的。”
“老子这辈子最痛恨的人,就是这种唯利是从的带路党!”
说着,杨虎就要走过去,“还是我来动手的为好。”
奈何才跨出一步,陈阳便缓缓给了他一道眼神。
眼神淡漠,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杨虎无奈的耸了耸肩,只能重新回到原位。
“事已至此,不管你杀,还是我杀,跟师兄亲自动手没有区别。”陈帅道。
杨虎不言,一脸不在乎。
再大的杀戮骂名,他们都背负过,今天区区一个老家伙,又算的上什么?
“陈阳,按辈分算,我是陈长生的兄弟,你应该喊我一句师叔才对,你怎么能对我动手?”
听到周边的议论,再加上见陈阳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陶山顿时有了不少底气,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不少。
既然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舆论。
眼前这陈阳,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至于会冒如此大不讳来击杀自己。
也是因为这一点,以及心底升腾而起的满满自信。
陶山不再彷徨不安,直接攀爬了起来,一脸笑呵呵的盯着陈阳。
陈阳持剑而立,神情不变。
之所以这样,并不是在权衡什么利弊,而是刚才恍惚间突然想到,当年李仁宗围剿陈长生,以及长生宗能如此顺利,这其中是否出现了叛徒?
都说这江湖豪客,是最讲义气的。
但实际上,也是这浩荡江湖,最不讲义气,最唯利是图。
此时这么一想,当年要是没有叛徒作祟,陈阳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一声长叹。
陈阳缓缓抬起眼眸,淡淡的看着面前颇有几分仰首挺胸的陶山,面无表情道:“陈长生是陈长生,我是我。”
“而我陈某人是否要杀一个人,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唰!
话的尾音稍微消散,刚刚才大松一口气的陶山,就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神色顿时凝固,心底更是冷不伶仃冒气了一股寒意。
有些话,落在当事人的耳旁,要远比旁人来的更加恐怖。
“你,你……”陶山当即就急了,看着被大凉龙雀折射出的一缕缕璀璨寒芒,瞳孔瞪得巨大,面色惨白如纸。
“而且,你今天的行为,真的恶心到我了。”
陈阳走到陶山面前,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道:“哪怕你就是站在一边看热闹,事后再出来与我招呼,我陈某人也会尊称你一句前辈。”
“还有,你可以给人当狗,但千不该万不该咬到我身上来。”
“陈某人杀狗,一向不留情面!”
陶山:“……”
这……
偌大的现场,也死泛起了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即使还有人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也难以辩驳!
噗通!
陶山当即跪在了地上,声色俱厉的望着陈阳。
“现在,送你上路。”陈阳手腕微动,当场切开了陶山的喉管。
很多事情,其实都很简单。
之所以感到复杂,不过是束缚太多罢了。
有别人施加而来的束缚,也有自我束缚
之于陈阳而言。
有仇报仇。
有恩怨,就一剑斩断恩怨。
至于外界如何评说,完全是他们的事情,跟自己何干?
再者,又有谁能够彻底堵住这天下的悠悠众口?
砰!
本想借助这件事,于唐门再拉进一些关系的陶山,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鲜血狂涌不止。
在这生命的最后关头,无尽的悔恨,涌进他的心田。
继而,生机断绝!
陈阳收剑入鞘,没有再看地上这尸体一眼,整个过程,就像是做了一件丝毫不起眼的小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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