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间渡九劫》第72章 红与黑

    当金爷重新整理好衣服走出门外，陈风已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伤痕累累地倚靠在门口。
    而他的两个手下，也累的气喘吁吁。
    由此可以看出，陈风也是遭受了不小的磨难。
    见此情景，金爷不免皱了皱眉。“差不多行了！”
    说罢，金爷低下头，看了看出气多进气少的陈风，笑得有些诡异。
    “谢谢你啊陈风，这红姑娘还是个雏，恐怕这事儿连你自己都想不到吧？哈哈哈哈......我们走，哈哈哈哈哈......”
    说完这话，金爷带着两个手下转身便离开了，他的笑声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显得越发刺耳。
    听了这话的陈风先是一窒，随后面色惨白。
    下一秒，与红姑娘过往的一幕幕如果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你好，我叫陈风，乘风破浪的风，请多指教。”
    “我不认识你。”
    “可我想认识你!”
    ......
    “谢谢你，你叫什么来着？”
    “陈风，乘风破浪的风。”
    “好，我会记住的。我叫红，绯红的红。”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写过上千次。”
    ......
    “对不起，我是个穷小子，没有什么钱，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的。”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去吃苦受罪，我也要承担起赚钱的责任。”
    “不，我舍不得。”
    “听话，我只是想多为你分担一些。”
    ......
    “靠我们的能力，何年何月才能买得起房子？何年何月才能在这个偌大的城市立足？我好难过。”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我再去做一份工作，贴补家用。”
    “辛苦你了，宝贝。”
    ......
    “你知道你去的是哪儿？夜莺啊！风月场所，给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
    ......
    陈风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但一切悔之晚矣。
    他手捂着嘴，用力咳嗽了两声，看着掌中殷红的鲜血，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
    他用力挪动着身体，将自己一点点拖向房里。
    花了好久的时间，他终于看见了窗台上眼中泛着一抹幽绿的黑猫和床上盘膝蜷缩在角落里的红。
    她的身体不停地抖动着，双眼空洞无神。
    陈风的腿被打断了，竭尽全力，用肘部支撑着自己，十分努力地向红姑娘那边挪过去。
    每动一寸，他脸上的肌肉就抽搐一下，显然是疼痛所导致的。
    身上、腿上的鲜血流了一地，他的嘴里也在不停地咳血。
    他想要喊一声，但声音嘶哑，难以发声。
    他的眼中写满了惭愧与懊悔，脸上挂着愤怒与不甘，以及深深的自责。
    “我错了......”
    他努力了半天，终于喃喃地说出两个字。
    但床上的红神情依旧，似乎丝毫不为所动。
    洁白的床单上，一抹猩红显得尤为刺眼。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远处的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太阳为远方镶上了一道金边，红姑娘才终于有所动作。
    她有些木然地站起身来，余光瞟到床边陈风的尸体。
    是的，他早已气绝身亡。
    在他的手边，留下了一行用血写成的已经干涸的字迹：对不起！
    红姑娘没有作任何反应，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间。
    反观地上的那三个血字，已经被印上了一排鞋印，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这一天早晨，夜莺失火的新闻登上了魔都日报的头条，但对人员伤亡等一系列损失情况却字未提，好像有一只巨大的双手遮掩了这一切。
    魔都的百姓们只是讨论了几天后，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似乎这里的人，记性大都不太好。
    自那天以后，红姑娘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饭都不怎么吃。
    那只黑猫自然也是日渐消瘦，叫声越来越凄厉高亢。
    几天后，金爷再次来到这栋公寓楼。
    “红，你在吗？”
    “我知道你在，我听说你好久没去上班了，放心不下，特意带了些补品来看看你。”
    金爷说完，又附耳上去听了听。
    见没什么动静，便吩咐身后的马仔上去开门。
    原本准备暴力破门而入的马仔刚要动手，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
    金爷一见，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咦，这玩意儿都臭了，你们两个，赶紧给这里清理一下。”
    金爷刚走进房门不久，就捏着鼻子退了出来。
    费了好一番功夫，两个马仔才将陈风的尸体清理干净。
    金爷这才重新走了进去，看见躺在床上发呆的红姑娘，他略微安心了些。
    “哎呀，我就知道你在呢。你说你，咋把家里弄成这个样子，这还能住人嘛？”
    金爷语带责备地问道。
    见红不说话，也不作任何表情，金爷略一沉吟。
    “这样吧，我给你带了一些小点心和燕窝粥，咱们先趁热吃了吧。”
    说完，他给身边的马仔使了个眼色，马仔会意，便跑了出去，不久便折返，将一包东西递给了金爷。
    “你看，这一带特别有名的燕窝粥，我特意让人给你带的，还热着呢。你闻闻看，多香！”
    金爷将包装袋层层打开，取出一碗包装精美的燕窝粥。
    “来，吃一口。”金爷将床上的红姑娘扶正摆好，有些爱怜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舀出一勺粥，吹了吹，放到红姑娘嘴边。
    “吃啊，怎么不吃呢，你不吃身体会坏的。你放心，既然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那我一定会对你负责。过几天我就下聘，将你风风光光地娶回我金家......”
    “闭嘴！”红姑娘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扬手打翻了金爷手里的燕窝粥，因虚弱而显得苍白的脸上莫名浮现出一丝血色。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金爷顿时大为光火，一个巴掌甩到红姑娘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红姑娘吃痛，眼中恢复了一丝神采，此刻正怒视着眼前的男人。
    “看什么？一个娘们，还能翻天了不成，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这话说完，金爷便开始脱衣服，两个马仔见此情景便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皆是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而后退了出去，临走时还没忘了把门带上。
    后面的几天，红姑娘的公寓，金爷几乎天天都会光临。
    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心的红姑娘意志一天天消沉，人也越来越瘦，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
    那只黑猫也是骨瘦嶙峋，但好在猫的生命力比人顽强的多，它的眼中依旧闪动着强大的生机。
    这天晚上，一直处于行尸走肉状态的红姑娘忽然翻身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记得，上一次见到这么圆的月亮的时候，便是她与陈风相识的第一天晚上。
    她疯狂地抽泣着，哽咽着，哭湿了枕头，哭湿了衣衫。
    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一声猫叫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看向那只瘦的有些脱相的猫，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升起。
    只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台上的那只猫，缓缓躬身，而后猛然爆发，将那只猫抓在怀里，双手死死地掐住了那只黑猫的脖子，很是用力。
    黑猫没有想到红姑娘会突然来这一手，完全没有防备的它被抓个正着。
    随后不断地挣扎着、嘶吼着，奈何人类突然爆发的力气远远不是它这个不满一岁的小猫能够抵御的。
    尽管它用尽了力气，但依然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过了一会儿，黑猫终于有些无力地垂下了脑袋，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
    至于红姑娘，则是就地取材，将床单搓成一根绳，悬于房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