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懋扬目瞪口呆:“草!”
他居然有潜水艇!
这也太拉风了!
钟睿施施然从木筏上站起,一跨步就站在了潜水艇顶部打开的舱门旁,还冲他们招手:“这件道具很不错吧?”
仇恨拉得简直满点。
虽然温珩曾猜测钟睿一定是有强力的卡片傍身,说话才这样有底气,只是没想到还有潜水艇这种bug级别的道具卡。
钟睿也没想着能等来他们的称赞,满意地欣赏了一会他们难掩震惊的表情后,他才钻进潜水艇,合上了舱门。
“这次是真的有缘再见了,对了,我该给你们点饯别礼才行。”钟睿在钻进潜水艇前说。
温珩本能地皱起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就见只在海面上露出身体三分之一的潜水艇正在慢慢地调转方向,对准了他们。
然后,突然加速!
司南一把将温珩扯倒在地,扬声冲驾驶室大喊:“转方向!”
“亲娘诶!”好在李懋扬平时胆子不大,关键时刻的爆发力还是有的,他以一股要把方向盘扭下来的架势,在千钧一刻之际让船身向右前方前进了一些。
简直要把渔船撞到四分五裂的巨大声响在船尾响起,潜水艇在撞击后无意停留,很快就潜入水下扬长而去。
温珩三人虽然躲避及时,但身体还是不免在剧烈晃动中与船舷相撞,李懋扬好歹在狭窄的驾驶室里,再加上双手始终没敢离开方向盘,反倒是最安全的那个。
在船侧甲板上的温珩两人就要惨一些,甲板上没有可以帮助稳定身形的物件,要不是司南一直死死抓着他,温珩可能早就摔下了海里,或者撞到了头。多亏司南反应及时,温珩此时只觉得自己只有肩胛骨处传来一阵阵疼痛,其他地方应该无恙。
倒是他清楚地听到司南在站立不稳中难免后背撞上了船舷,发出了一声极短的闷哼,是以现在船身逐渐稳定下来后,他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身侧的司南。
“你怎么样!?”
司南咳了两声,扶着肩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没事。”
黑衣遮血,温珩看不到他的伤势如何,但想必在刚刚那样的撞击下,伤口应该是再次裂开了。
李懋扬在确定他们俩的安全后,马上跑去刚刚承受了全力撞击的船尾处,船尾一片狼藉,船身整个变形,连铁质的甲板都被撞得皱成一团。
不出片刻,李懋扬回来报告:“发动机和推进器都彻底报废了。”他咬牙切齿,“他可真狠啊。”
“那一下就是冲着要我们死来的,船还能留下大半,甚至奇迹般地都没有漏水沉船,已经很不错了。”司南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是平淡,好像被撞与他无关一样,甚至他还有闲心跟李懋扬开玩笑,“你开船技术不错啊,回到现实之后要不要考虑一下真的去考个船舶驾驶证?”
李懋扬无法理解,在他看来钟睿明明与他们无冤无仇,最多就是邀请温珩被拒,这是值得杀人的事吗!他又看向温珩,没想到也是如出一辙的淡淡表情。
为什么他们对于自己被针对的情况,既不愤怒,也不憎恨?
温珩居然还开始了仿佛置身事外的分析:“得不到就毁掉,以及对能力不足,却靠着运气撑到现在的玩家十分鄙夷乃至仇视,这个人很不好对付啊……”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司南还饶有兴致地接过话来,还恶趣味地煽风点火了一番,“我觉得他没有你聪明。”
温珩看了眼他仍放在肩上的手,心里门儿清,这人恐怕是为了转移对疼痛的注意力才一直喋喋不休地说话,只有时刻保持思考才让他不至于被疼痛麻痹了大脑。
伤越重,表面越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他不喜欢好好说话的毛病简直可以并称两大无可救药的顽疾。
既然他要强撑,温珩当然也不会主动挑破去嘘寒问暖,遂装作不知继续道:“一个人的强大与否与智商无关,更重要的是他的动机与目的性。”
司南不知他的心理活动,微微扬眉示意他继续。
“身处游戏中的玩家,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一个出发点作为目的,而大部分玩家的目的都是想离开游戏,这才有了向渺茫的最终关努力的动力。当然也会有玩家认为游戏世界比现实更好,因为只要获得了强大的武器和力量,自然而然地,自己的地位也会提高,从而获得现实中不曾有过的,来自他人的臣服与仰视。”
“不管哪种玩家,只要有目的性就容易了解他这个人,乃至掌握他的弱点。”
“可钟睿给我的感觉,他既不为最终关,也不为名誉地位。”
“他似乎只是在玩游戏,玩弄其他玩家的游戏。”
钟睿选择在游戏初盘就泄露船只失联的消息,拉NPC居民下水,让本应该只存在于玩家之间的竞争变得更加残酷严苛,搅乱了一池浑水。
他解释说这么做是为了加快游戏进程,顺手处理了一下那帮仍对游戏的危险性抱有幻想的“天真玩家”。
可温珩认为,他的主要目的或许一开始就在于此,他占尽优势后,站在上帝视角看着其他玩家在底层挣扎,并且享受着。
温珩的多次拒绝毫无疑问让他受了挫,于是他当机立断,想把这个道不同的未来对手扼杀在这里。
当然不成功也不要紧,因为温珩活着同样会给他带来许多未知的乐趣,不管哪种结果,他都不亏。所以他没有选择二次攻击,一击不成后便潇洒离开,攻击造成的威慑已经足矣。
听完温珩的分析后,李懋扬不寒而栗,甚至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要收下钟睿的房租让他住下,早知道他一定离这人远远的。
忽然觉得拂过脸边的温度不再那么炙热,温珩抬头看去,发现毒辣的太阳不知不觉间柔和了下来,风平浪静,万里无云。
所有的苦难都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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