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神州》第三十四章 往事

    几日来顾星辰伤势有所好转,本欲离开,奈何付毅父女挽留,他便答应在留几日,只是他心中担心老酒鬼的安危,却是没有门路查找。
    这一日顾星辰来到院内,舒展了一番身体,信步闲庭,小桥流水,有种回到家里的感触,但奈何时光荏苒,逝去的已经无法在回来了。靠近高墙处的海棠树竟已隐隐高出高墙一小截,本来艳丽脱俗的花瓣也已渐渐脱落,结出了形似山楂的海棠果。
    顾星辰在海棠丛中穿过,来到会客厅旁,见亭内无人,便继续向前走去。只见一扇房门虚掩着,里面正站着一人,看身形应该是付毅。
    这间屋子应该是一处书房,里面陈列着不少书籍,顺着付毅的目光看去,只见墙上正挂着一副字画,短短十个字:
    做官如做药,治标更治本。
    在署名处写着一行小字:宣和四年,付毅贤弟高中,赴江南之际,特赠一言,愿贤弟勤勉恪守,顾正恒。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顾星辰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想起幼时父亲追着打着要他练习字画,他却贪玩跃墙而逃,现如今只余下零星的回忆片段,哀之叹之。
    “咦,李少侠,请进。”
    付毅看着顾星辰微微红肿的双眸,疑惑道:“少侠不舒服吗?”
    顾星辰忙揉了揉眼睛,道:“小人没事,只是刚才眼睛内飞入一只蚊虫罢了,小人无意打扰付大人,在这里赔不是了。”
    付毅哈哈一笑,道:“有何打扰不打扰,少侠言重了,只不过来此想一些往事罢了。”
    付毅进顾星辰的目光一直定在墙上的字画上,道:“少侠可懂字画?”
    顾星辰忙摇头道:“小人不懂字画,只是认识这几个字而已。”
    付毅幽幽叹了口气,幽幽道:“老夫又何尝不认识这几个字,只是当年却未深有体会,而今再回头来看,才知顾兄当年的深意。如今朝廷早已积弊已久,内有奸臣宦官把持朝政,外有金人西夏虎视眈眈,这大好河山却不知还能撑的几年!”
    这权臣宦官顾星辰倒是不晓得,但之前秦慕枫不是还说,现下朝廷金人早有盟约,只要金人将燕云十六州归还,朝廷有燕云十六州的天堑屏障,又何惧北方蛮族?
    付毅冷笑一声,道:“燕云十六州固然重要,但也要看金人是否愿意归还。”
    “付大人的意思是?”
    付毅点点头,道:“自古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古以来北方异族便时时有南下之野心,现如今辽人虽败,但金人正盛,岂肯放过中原这块肥肉。与金人结盟就好比与虎谋皮,当年两国的海上之盟便是一个错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辽金结怨已久水火难容,如果当初我们按兵不动,现如今情势势必逆转。现如今朝廷积贫积弱,权臣宦官当权,残害忠良,即时金人铁蹄南下,又有何人能担当大任拒金?”
    顾星辰虽然不明白当今朝廷形势,但听付毅这么一说,却也极为担心。
    “付大人,前些日子朝廷处斩兵部尚书姜大人,此事可是被陷害?”
    顾星辰一直不晓得当初他父母冤案的详情,此时既然付毅谈到了,他便旁敲侧击一下。
    付毅冷哼一声,眼眸瞪大,沉声道:“姜峰大人刚正不阿,不愿意阿谀奉承,断然拒绝当朝太师的收买,而且他手握朝廷军政大权,正是因为如此,才招致祸端。”
    “那其他人呢?比如顾正恒。”
    顾星辰双拳紧握,指尖都嵌入了掌心。
    “其他人都只是陪衬,姜峰一死,他便可将军队握在自己手中,至于说顾兄他……他究竟是如何被卷入其中,这老夫却不清楚了,咦,少侠,你怎知道顾正恒?”付毅想到自己并没有提过顾正恒也是此案的枉死者,可顾星辰又怎会知晓。
    顾星辰心知自己有些激动,差一点暴露了,忙道:“小人只是道听途说,顺便问一问而已。”
    付毅也没有疑心,又道:“顾兄虽然与朝廷有些关系,但拒老夫所知也仅限于吏部,至于说和兵部扯上干系,这倒是没有的事儿。这其中一定有所端倪,这件事老夫一定会查清楚,将那陷害之人五马分尸。”
    见到付毅如此,顾星辰心中终于得到一丝丝安危,有心将那日雨夜的神秘人讲出来,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人海茫茫又去哪里找呢?
    深夜。
    万籁俱寂,夜风扑面倒是有几分清冷。
    趁着夜色顾星辰悄然来到了外面,他心系老酒鬼的安危,打算趁着夜色四处找找。
    只是杭州虽然不大,但真正想要找一个人却又是登天之难,正待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衣袂破空声,顾星辰忙凝神屏气追了过去。
    黑暗中,只见两道人影飞驰穿梭,飞檐走壁越过了大街小巷,再看两人前面还有一人,似乎是后面两人正在追踪前面之人,岂不知两人后面还有一个顾星辰在尾随着,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一会儿最前面那人似是发现后面跟踪的两人,突然停在了长街正中。
    后面两人正要寻找隐蔽之处,岂料前面那人开口道:“哼,躲躲藏藏,跟着我做什么?”
    一听声音,顾星辰顿时心中大恨,竟然是灵玉儿。
    后面两人也不藏了,缓缓走出来与灵玉儿对视着,只听其中一个妇女的声音道:“老酒鬼在哪里?”
    灵玉儿顿时笑道:“唉吆喂,老酒鬼又不是我爹,我又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难道说老酒鬼是你们的爹,所以你们才一路跟踪我想要打听打听爹爹的下落?”
    灵玉儿此言委实令人生气,另一人欲要动手,却被妇女拉住,道:“你我也不需要拐弯抹角,现在所有武林中人都知道七曜人寰决就在老酒鬼手中,那晚一战之后老酒鬼便消失了,不是被你们藏起了还能有谁?”
    灵玉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是要找七曜人寰决,还以为是来找爹呢!”
    “妖女,别呈口舌之快,在蜀山双侠面前,你可知有什么下场?”另一个男人说话了。
    “哎呀,吓死人家了,幸好家师就在附近,不然人家还真要落荒而逃了。”灵玉儿虽然说得是逃,但千娇百媚却是让人有点意乱情迷。
    “休想耍诈,那晚金鼎老儿被武当纯阳功所伤,此刻正不知躲在那个犄角旮旯疗伤呢!”男子说道。
    原来金鼎道人也受伤了,怪不得这蜀山双侠敢如此对灵玉儿,不然有金鼎道人淫威所在,又有谁敢打他徒弟的主意。
    灵玉儿娇哼一声,道:“你倒是打探的清楚,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不动手?”
    就在此时,突然前方传来几声脚步声,只见灵玉儿回头呼道:“师傅,玉儿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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