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神州》第二章 牢狱

    一望无际的混沌黑暗，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令人心底发颤的黑暗。
    顾星辰就好像快要溺死在这儿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他拼命的挣扎，向上爬，一点一点，然黑暗无边，绝望也无边，眼看就要溺死的边缘，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同样的还是黑暗，黑暗中还混合着一股恶臭，是屎尿污秽的味道。
    顾星辰稍微动了一下身体顿时全身好像火烧一般的痛疼，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黑暗中顾星辰双手四处摸了摸，发现地上全是湿漉漉的杂草，右侧有道湿滑的墙，他缓慢移动想要靠着墙舒服一点。岂料脚上沉重无比，同时传来铁链拖拽的声音，伸手一摸才发现两脚腕被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链锁着。
    愤怒的甩了甩铁链，顾星辰艰难的靠在了潮湿的墙壁上。
    突然间双目一热，忍不住想到了惨死的母亲，昨日还膝下承欢，而今已成天人两隔，不禁泪水夺眶而出。
    自怨自艾半天，顾星辰擦干眼泪，眼前的黑暗也适应了少许，面前铁门铁锁正是牢狱之中，在另一侧竟还席地而坐着一个老头。
    老头蓬头垢面衣服脏乱，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清洗了，比街上的乞丐还要肮脏，而此时这个肮脏邋遢的老头正乐呵呵的望着顾星辰。
    “你笑什么？”顾星辰生气喊道。
    老头咧嘴一乐，道：“咦，这朗朗乾坤还不让人笑了吗？”
    顾星辰一怔，然后将目光望向铁门外面幽深的通道，通道尽头似乎有人在嬉笑打闹。
    忍着疼痛拖着沉重的身体，顾星辰爬到铁门处喊道：“来人呐，来人呐……”
    顾星辰喊得撕心裂肺，终于得到了回应，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狱卒手中拿着一条鞭子走了过来。
    “军爷，我冤枉呐，我要见兵部侍郎刘大人！”
    “军爷，老子也冤枉呐！”突然那老乞丐竟然也爬在门口喊道。
    “你们特么的逗大爷开心呢？”狱卒大怒，挥动鞭子对着顾星辰和老乞丐就是两鞭子，顾星辰一个不慎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顾星辰依旧喊道：“军爷，我真的冤枉，我爹是顾正恒，他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善人，怎么可能勾结辽人阴谋叛乱呢？求求你，我要见兵部侍郎刘大人，军爷你就帮忙捎个话吧，待我出去之后必定报答军爷。”
    “军爷，老子虽然没有一个好爹，但老子是真的冤枉呀，老子没有偷看王寡妇洗澡，是她自己要让老子看的，不信你可以问兵部侍郎刘大人呀！”
    老乞丐还凑上了热闹。
    “特么的闭嘴，再多说一个字老子立刻宰了你们！”狱卒拔出佩刀一刀砍在铁门上溅出几点火花。
    狱卒走后，顾星辰怒向老乞丐：“你为什么学我？”
    老乞丐却悠闲的靠着牢门，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根杂草剔了剔牙，一脸无辜的道：“老子为什么要学你？”
    “你……”顾星辰顿时语塞。
    牢狱之内并没有所谓的时光如逝，反而时刻都是一种度日如年如坐针毡的感觉，家庭巨变，母亲身亡，再加身体疼痛，都使顾星辰心力憔悴，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来人将两份饭菜放到了牢房内，白饭和清水煮菜。
    顾星辰微微眨眼看了一眼便再次合上了眼帘。
    老乞丐倒是挺开心，端起碗来扒拉了几口白饭抬头看向顾星辰道：“臭小子你不吃吗？”
    此时此刻估计就算是山珍海味放在眼前顾星辰也没有胃口。
    老乞丐等了半天见顾星辰没什么反应，将顾星辰的那份饭菜放在自己面前，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嘟囔道：“真浪费，你不吃老子就替你吃了吧。”
    听着老乞丐吃着津津有味，顾星辰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饿了吧？嘿嘿！”老乞丐笑道。
    老乞丐吃饱喝足，找了个地方舒服的倚靠着，问道：“臭小子，你犯什么事了？”
    顾星辰不想理他，索性翻了个身。
    见顾星辰不理他，老乞丐嘿嘿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你不说老子也知道，你之前不是说过了嘛，你爹勾结辽人阴谋叛乱嘛！说白了这种人就是汉奸卖国贼，应该五马分尸，全家都应该五马分尸。”
    任老乞丐说的难听，但顾星辰就是铁了心的不理他。
    “哦，对了，你爹是顾正恒，”老乞丐接着又道：“听说他可是京城有名的大善人，平时乐善好施，不过可惜了终究也只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豺狼而已，人面兽心，说不定背地里还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等了半天却始终不见顾星辰说话，老乞丐疑惑道：“不会是死了吧？”
    老乞丐起身当啷的来到顾星辰面前，只见顾星辰正揣着双拳，眼泪漱漱而下。
    就这般过了三五日，除了送饭的人并没有其他人。
    一天早晨，两个狱卒前来说道：“顾星辰，大人提审了。”
    顾星辰一听要提审了，眼眸中终于露出一抹光泽，既然要审案，那自然就可以证明清白了。
    拖着沉重的脚镣，顾星辰跟着两个狱卒离开的牢房，听到身后老乞丐喊道：“臭小子，一会儿可千万不要哭爹喊娘哦！”
    跟着狱卒来到一间屋子，屋内亮着几簇火光，其中坐着一个官员。
    屋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讯工具，有烙铁钳子、斧钺刀锯、钻凿鞭扑等等，顾星辰正看着毛骨悚然突然身后被人踹了一脚。
    “见到大人还不下跪！”
    顾星辰双膝一软跪拜道：“小人顾星辰拜见大人。”
    大人道：“认识字吗？”
    顾星辰忙点头回答道：“小人认得。”
    “既然认得那就好办了！”说着大人将一份写好的认罪书让狱卒放在顾星辰面前：“这是一份认罪书，你看一看是否属实，属实的话就签字画押，只要你签字画押了你和你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一听可以离开这里，顾星辰忙捧起认罪书仔细阅读起来。
    认罪书上详细的写着兵部尚书姜峰如何通过顾正恒结识辽人，暗地每年给胡人送去多少多少银两，以及姜峰答应等辽人胜利之后的种种保证。
    顾星辰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认罪书，道：“大人，这不是真的，我爹和兵部尚书姜峰大人根本就算不上熟悉，更谈何勾结？一定是有人故意诬陷，请大人明鉴。”
    大人冷笑一声，道：“既然顾正恒和姜峰不熟悉，那为何他会出现在姜峰府上？”
    “这……”
    大人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如实招来。”
    顾星辰心中慌乱忙将那天晚上有人托他送信的事情讲了出来。
    “证据确凿，赶紧签字画押等候发落。”
    顾星辰忙道：“大人，冤枉呀，我爹不是汉奸，我们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
    大人怒道：“到现在了还狡辩，来人动刑。”
    说着两个狱卒上前将顾星辰抬起来绑在了一侧的架子上，从火盆内拿出了烧的通红的烙铁。
    “大人，冤枉呀，我爹不是汉奸，冤枉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