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染去找辜鸿飞说明此事的时候,他果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试药。
辜夫人则在旁边哭成了一个泪人。
原本,儿子是可以跟其他族人一起,在红河谷待着的。哪怕是没有自由,却至少安然地活着。
但是他选择了进火诫塔,经受七七四十九天的火诫,不成功,便成仁。
现在,他又选择了试药。如果不成功,那他今天,就要魂飞魄散了!
辜鸿飞服了花染给他的药,就在一旁坐下打坐调息,催化药力。
药力完全生效,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为了保险起见,一个时辰之后,花染才让人去把傅玉和白澄夜请过来。
因为要试药,辜鸿飞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院子里。
傅玉在白澄夜的陪同下,走进院子的时候,在院中树下打坐的辜鸿飞就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虽然他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头发也精心地梳理过了,但他的脸上、脖子上,还残留着一片一片、尚未愈合的烈火灼伤的痕迹。
“辜公子,你还好吗?”
辜鸿飞看着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白澄夜看了眼,就知道这又是一个他媳妇儿不知几时撩来的“备胎”,真是无奈。
“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吧。”他出声说。
花染让弟子搬了个火盆出来,放在院子中央,然后对傅玉道:“玉娆,你往这盆子里放火。”
傅玉应了一声,正要上前。站在一旁的辜夫人便唤了声“傅姑娘”,她想冲过去,却被守在附近的青龙城弟子拦下。只能扶着那弟子的手臂,哽咽着向傅玉求情:“傅姑娘,请你手下留情……”
她知道,傅玉的火至关重要。
通过她的火的考验,儿子就自由了。通不过的话,就是灰飞烟灭。
她希望傅玉能看在辜鸿飞救过她的份上,是不是能控制一下火……
傅玉道:“辜夫人,我是火属性体质,我的火是本命火,只有一种。如果魔气未除……结果,也只有一种。”
辜夫人一听,又开始哭了。
倒是辜鸿飞开口说道:“母亲,花长老说了,有八成的把握。没事的。”
八成,那还有两成没把握啊!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哪怕只有一点闪失,她都不敢让唯一的孩子去触碰。
“放火吧。”辜鸿飞对傅玉道。
他之所以一口答应试药,一半是因为对自由的渴望,另一半是因为花染说,服了药后,要用琉璃净火来检验药效。
要用琉璃净火来检验,那说明,他就能见到傅玉了。
他不想跟其他族人一样,被软禁在红河谷磋砣岁月。与其一天天等着邪魔之气显现出来,不如拼一把。四十九天的火诫日,扛过就好。
但这才经历了十日,他就感到已经濒临生死大限了。
那与其死在火诫塔中,不如死在傅玉的琉璃净火之下。这样,也算是多少与她牵扯上了一些关系。若有来世,他与她之间的缘份,也能深一些。
傅玉汇聚了一团灵力到掌心,往那火盆处轻轻一推,便有一团火,落在了火盆里。
辜鸿飞往前走了一步,辜夫人便喊了声“鸿飞”。事到临头,她还是扛不住有可能马上会失去儿子的风险,想让他算了,不试药了。
花染道:“辜夫人,不要担心。清尊也在场,哪怕试药失败,有清尊在,也能及时把火给灭了。保住令郎一条性命的。”
辜夫人顿时欣喜若狂,当即就跪下道谢了。
“多谢清尊。”
“……”白澄夜瞥了花染一眼,暗道,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听闻哪怕试药不成功,清尊也能保他性命。辜鸿飞顿时安心了不少,加快脚步往前走了两步。但在距离火盆一步之遥的地方,还是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毕竟,被琉璃净火烧身,也不是闹着玩的。估计不死,也得残废。
花染见状,说道:“还要再靠近一些。”
辜鸿飞深吸一口气,又走近了一小步。
在脚步落下的时候,他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的,几乎要从胸膛中扑出来了。闭上眼睛,都做好被火扑上身的打算了。
静候了一会,等来的是辜夫人欣喜的唤声:“成功了?是不是成功了?”
辜鸿飞睁开眼睛,低下头,看着在脚边静静燃烧着的火盆,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样,就算是成功了吗?
傅玉从刚才开始,也一直捏了把汗。见此情景,也是松出了一口气。唤了声“花长老”,问道:“这样是不是可以了?”
花染想了想,说:“再靠近一些。”
见辜鸿飞脸上闪过一抹迟疑,花染便笑着解释道:“倘若真的成功了,靠多近都不怕。琉璃净火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傅玉会意地点点头,便对辜鸿飞说道:“辜公子,你再靠近一些试试吧?只要不直接碰到火,就不会有事。”
她这么说了,辜鸿飞就又往前挪了一点点,差不多已经贴着火盆站了。
花染忽然一合掌,深深地感叹道:“我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医啊!幽冥之泉,也让我给搞定了!”
“成功了!鸿飞!”辜夫人冲过来,紧紧抱住儿子。“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还有一颗药,我再找个人来试试。”有了成功的先例,花染信心满满。
白澄夜提醒道:“辜鸿飞是先经历了十天的火诫,再服的药。这次试药成功,只能说明,这药对于他这种情况有效。你若是要再找人试药的话,最好找情况相近的,并且也让他先经历十天的火诫。”
“也是。”花染轻颔首。“确实是。那我再去挑个只泡过一次的。”
辜鸿飞从试药成功的狂喜中醒过神,听到白澄夜和花染的谈话,说道:“只有我是泡过一次的。”
白澄夜问:“你不是辜氏第三代中的长子吗?”
“我是。”辜鸿飞说。“但我们这一房,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族中公认的‘好事’,向来都是最后才轮到我们的。我的几个弟弟,除了雁回因为不满十岁,还没有去泡过。其他人,都已经泡过两次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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