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看完了剧本做好笔记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她掀开被子上床,睡了一会儿却开始觉得冷,脚上冰凉凉的,被子怎么也盖不热。
以前怎么就睡得那么暖和呢?同床的男人像个大火炉,把热量源源不断的传给她,她睡梦中经常不自觉的往热源处蹭,早上醒来就已经蹭到了他的怀里。发现他把她身子紧紧圈在他胸膛,她冰凉的脚被他夹在腿心。
一个习惯的养成大概需要二十八天,纪恒出现了一个月,潜移默化地把自己变成了一种习惯。
那我就戒掉你。叶苏踢了一下被子,翻出遥控器把空调温度开到二十六度。人工的热风吹得人头脑有些昏沉沉,叶苏辗转了好一会儿才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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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苏,叶苏。”
有细密的吻落在她的眼皮和眉心,痒痒的。
“唔~”叶苏嘤了一声,秀眉微蹙,缓缓地睁开眼。
眼前是纪恒放大的俊脸,他看她睁眼,笑容一下子在脸上绽开。
纪恒的长相其实在不笑的时候看着有点冷,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年之后眉宇间更是添了些老辣和狠毅,有时往那儿简单一站,气场上便能压得人呼吸发窒。
这点宋明默很清楚。
但他笑起来很好看,眼角弯弯,欣喜直达眼底,脸上的冷毅融了,少年沐着和风,仿佛能答应你所有无礼的要求,让被笑的人有恃无恐。
“少爷你为什么不喜欢笑啊?”十四岁的叶苏曾今趴在纪恒的书案上问过,纪恒在她面前低着头写字。
纪恒做学问的时候最喜欢把她叫来,说的是让她磨墨,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叶苏在他面前无聊地玩,他一边写字一边听着她的叽叽喳喳,任她玩他的笔墨纸砚。
纪恒抬起头,看着眼前脸蛋红扑扑的小妾,笔尾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头,“我若是动不动就对人笑,别人还会忌惮我吗?”
他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温柔。
“那少爷可不可以多对我笑一笑,我,我保证你笑了以后我还是会很忌惮你的。”叶苏说得诚恳,甚至比出三根嫩生生的手指作发誓状。
“我对你笑得还不多吗?”纪恒还是笑了,放下笔,伸手捏捏她婴儿肥还未褪的脸颊。
叶苏呆了一下。
那次是她头一回大着胆子去吻他,手肘撑着桌面向前探身,在他唇上蜻蜓点水。
……
“我不在你睡得到底有多晚?”梦境空间里,纪恒笑完了,摇了摇叶苏被他搂着的肩。
他好不容易才睡着,到了每次梦里两人相见的空间,本以为叶苏也在,却没想到四周空空,他一个人等了快两个时辰。
叶苏转头四处瞧了瞧,发现自己又到了梦里,头还伏在纪恒膝上。
她噌地从纪恒膝头直起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背对纪恒。
阴魂不散啊,人都走了,为什么又要跑到她的梦里来。
纪恒预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忙不迭地解释。
“我是又回去了,但我不是故意突然要消失的,你别生气行不?”
“我有说我生气吗?”
纪恒松了一口气。
“我巴不得你走得干干净净,你走了就能不能不要这么拖泥带水的还跑到我梦里。”
纪恒心又提起来。
他吸了一口气,“那晚上我是因为……”
“别说啦!”叶苏打断他的话,转身看着纪恒,眼神凄厉,“你很能耐啊,我真蠢,给自己养了一只狼在家里,便宜占够了就跑路了对不对?反正你也知道我白天醒了也是要把你赶出去的是吗?”
纪恒喉头咕哝了一下,把“那晚上你最后不也挺享受”这句话咽了下去,抓着她的肩,“不是占便宜,我负责,我对你负责。”
叶苏偏过头不去看他,“谁要你负责。”就当被一只叫纪恒的小狼狗给啃了一口。
纪恒有些急,“你再等我一个月,我过一个月后就又回来,咱们去领证,结婚证。”
先上了床再补票,祈祷不算太晚,更祈祷,下个月十五的月亮能大一点圆一点,千万不要是个阴天。
“谁要你回来负责,你守着你那堆小妾在纪府过日子吧,”叶苏打掉纪恒放在她肩上的手,“你还当我傻?你一介黑户要跟我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遵纪守法好公民领结婚证?”
这跟白吃了人最后还故作慷慨给了一沓假.钱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不是黑户,你这几天收到快递没?我的所有证件。”
叶苏冷笑一声,“你那堆假证?你要是敢再来骚扰我我就报警,告你办.假证。”
她不报警告他乘人之危强占良家妇女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谁告诉你那是假证的?每一张都是真的,不信你去用用。那张银.行卡里有钱,密码是你生日,你全部拿去,就当我付你这些日子,还有我下个月回来以后的日子的生活费。”
他说得像模像样,叶苏有些迟疑,疑惑地看着他,“那些东西你是怎么搞来的?”
“用钱。”
“你能有多少钱?你以为什么事情都能用钱搞定?别天真了我的纪大老爷。”
“真的可以,”纪恒笃定,“不能搞定的原因只是因为你砸的钱不够多而已。”
从古代到现代,这个真理其实一直没变,只不过古代的纪老爷是明着来,现代的纪恒需要暗箱操作。
“你嫌我穷?你白吃白喝还敢嫌我钱不够多?!”叶苏跳脚。
“不是不是。”纪恒干脆死死搂住暴走的叶苏,语气突然有些不悦,“你还记不记得那盏珐琅蓝彩琉璃樽?”
“什么樽不樽?”
纪恒隔着衣服掐了一下她手臂,却又没舍得掐太疼,像是挠痒痒,“我以前送给你的。”
“你送给我的?”
“被你一扭头就三百两银子卖了的。”
叶苏记起来了,纪恒送给她的那个丑不拉几的瓶子,被她卖了三百两大价钱的瓶子。
她有些尴尬。那瓶子再怎么丑也是他送给她的,让他发现他的礼物被卖后她是得理亏一下。
纪恒看着她别扭的小模样笑了一声。看来不光是他的六两银子叶苏不识货,比她不识货的人还多了去了。
他俩住的小区离B市最大的一个古玩市场很近,他曾经在她出门不在的时候闲着无聊去逛过。
纪大老爷是皇商,看货的眼力毒到变态,各种古玩字画瓷器铜器在他的眼里就像是地摊上的萝卜一般。他草草逛了一圈儿,觉得这市场里的人比叶苏还傻,那些东西明明假得不能再假,大象的鼻子驴的嘴,东拼西凑成个样子,竟然还有人在竞价买。
他是在最后快离开的时候发现的那盏琉璃樽,被摆在一个小门面的地摊角落上,上面积着厚厚的尘,已经很久无人问津的样子。
他曾经送给叶苏的,被她卖了,没想到却流传了这么些年没碎,又被他自己以一个还不如三百两只有三百块的价格买了回来。
他急用钱,再加上东西的来路是地下,倒手卖了个不算太好的价钱。说着不算太好,但是反供养叶苏一辈子已经没问题了,顺带还能以不合法的方式砸钱给自己弄了全套合法的证件。
叶苏听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那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下个月回来咱们就领证吧,卡里的钱当作给你的聘礼。”
纪恒伸手把叶苏掉着的下巴抬起来,顺便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他突然不再想自欺欺人自己的感情了,喜欢就是喜欢,当他乖巧可人的妾的时候他还傲娇着不愿意承认,非得要她消失了,跟他没关系了,露出本来炸毛又单纯的本性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是多么想把她的名字按在他那张刚办不久的户口簿上。
“有多少钱?啊呸呸!”叶苏呸掉自己的财迷反射,“你什么意思,又想用钱来买我?谁要跟你领证?谁要跟你结婚?”
她当妾的时候想爬个纪夫人的位置都无比艰难,现在才说要娶她,不好意思,老娘心灰意冷不想爬了。
“那那天晚上……”
“你还说!”叶苏不愿他再提起那场情.事。
“你吃亏了,我娶你,对你负责。”很公平的交易。
“我不要你这种负责。占便宜的还是你!”
“那我怎么补偿你,”纪恒笑了笑,“不让我娶你,那给你钱行吗?”
叶苏本想一口答应,但那个“好”字还没出口就被她吞了回去。
补偿是给钱?那她成什么了?卖的?靠!
“不要你的臭钱。”她没好气。
“不要人也不要钱,那我该怎么补偿你?”幸灾乐祸。
叶苏憋屈得要死,被白咬了一口却啥都做不了,挣扎一番下了个万不得已的决定。
“算了。”她甩手。送人去警察局?证据早被她洗没了,况且她大小还算是个公众人物。
纪恒心情不错,“等我一个月,你一个人住千万注意安全,我接不了你,你不准晚上才回家,危险。”
叶苏嘁了一声。你在才是最大的危险。
纪恒又想起了些什么,磨了一下后槽牙,“还有,不准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更不准动心,否则我回来收拾你。”
“你管我?”叶苏被他霸道得有些好笑,“我就爱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了怎么地,我还要交男朋友呢,关你什么事?”
“我今天就跟别人一见钟情了,我就动心了,喜欢别人,心扑通扑通跳,晚上他送我回来,我们还吻别了!”她存心气他,瞎编。
纪恒脸上一点怒意也没有,反倒是被叶苏胡扯的能力萌到了,“挺能编的呀,怎么只当演员不去当编剧?”
今下午那点小光估计连拉手都算不上,应该是她跟别人偶然碰了一下。
“谁说我是编的?!”
“你做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你骗不了我的,死心吧。”
“你怎么能知道?”叶苏很好奇纪恒为什么那么笃定,开天眼了?
“我……”纪恒脸黑了。
男人的面子最重要,要是让她知道了他头上的事,没准儿那天一个惹急了,叶苏要故意在他头上弄出光玩儿。
还是瞒着吧。
“反正我就是知道。”纪恒答了句,“我不在,你好生给我待着,一个月而已。”
以前他去各地采买,两人也是一分就一两个月。只不过这一次纪恒突然觉得特别相思,明明才分了两天,他就已经在开始掰着手指头算下个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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