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开始行动,对方必定会来人。”安无心不忘提醒她说:“你得在一炷香内将两处牢室的铁杆摧毁,否则对方的人一到,我们就很难逃出去啦。”
“时间不等人,你要尽快。”安无心一脸笑眯眯地对她说:“这两处牢室的铁杆,就靠你了。”
两处牢室的铁杆?
玄乐涵闻言一惊,有些没反应过来安无心的意思。
怎么是两处?
还未询问,安无心已愉悦地同她解释道:“刚才忘了和你说,禁锢灵力的物品或场所,大多存在阴阳两极,两处均为禁锢之物的薄弱点。若只毁掉一处,毁掉的只有局部,只有将两处的薄弱点都毁掉,整座石牢才会分崩离析。”
“想解决当前困境,只有同时摧毁两处薄弱点。”安无心说:“你也不想出了牢室,却还被困在这座石牢里吧?”
玄乐涵迟疑地问道:“你说的两处薄弱点,该不会是指我和你身处的这两间牢室铁杆吧?”
安无心眉头一挑,说:“你的脑子倒是难得好使。”
玄乐涵闻言不由轻抽了抽嘴角。
人身攻击暂且忽略不计,重点问题是,为什么要她一个人来摧毁两间牢室的铁杆?
两个人一起行动不是更快吗?
心中这样想,口中便问了出来:“你那座牢室的铁杆,直接由你来摧毁不是更快吗?”
“我倒是想自己来啊。”安无心轻叹一口气,略显遗憾地说道:“可惜我身体太虚,力气不够大,恐怕没有办法将铁杆砸开。”
玄乐涵:“……”
身体虚??
力气不够大??
玄乐涵的嘴角不由再次抽了抽,一脸复杂难言。
这个借口,未免有些牵强。
讲真,如果她的力度都相当可以,那么他的力度就更可以了。
玄乐涵一脸无语地想道:别以为她忘了,刚从这座石牢醒来时,某人朝她扔小石子的情景。
那力度可比自己的力度大多了,不少小石子甚至被那力度弄得嵌进墙内。
若不是她躲得快,那小石子给她带来的伤害,绝对不轻。
玄乐涵默了默,提醒他说:“你刚才投掷石子的力度可不小。”
安无心挑了挑眉,一脸惊诧意外。
哦豁,她知道?
玄乐涵:“……”
他是不是以为她傻?
“你竟然发现了。”安无心轻叹口气,一脸遗憾地说道:“我的力气确实还行。”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玄乐涵嘴角微抽,一脸无语。
“好吧,和你坦白。”安无心倚在铁杆前,有气无力地说道:“刚才投掷小石子花了我一些力气,现在感觉好累,不想动。”
玄乐涵闻言不由再次露出一言难尽的复杂神情。
“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安无心耸耸肩,笑道:“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在这儿或出去都没关系,好玩就行。”
玄乐涵:“……”
不想和他继续再纠结这些事了。
他们的谈话,已经耽误不少时间。
如今兄长处境困难,能早一秒逃出去都好。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玄乐涵决定暂时相信安无心关于薄弱点的话,二话不说开始蓄力攻击面前的铁杆。
剧烈的撞击声不断在石牢内重复出现。
三下五除二,铁杆弯折了些许。
真的有用?!
玄乐涵面露惊喜,当即加快手中动作。
铁杆很快出现几道裂痕。
原以为铁杆很快会被击断,谁曾想,铁杆弯折裂损到一定程度后,竟不再出现裂损。
见此情况,玄乐涵的眉头不觉越皱越深。
安无心揣着暖炉,一双眼睛在夜明珠的柔光映衬下,显得深邃又诡异。
他慢条斯理地笑着补充了句:“刚刚忘了说,击打铁杆的路径亦有讲究,需按照自乾金往坤土的顺序。”
玄乐涵:“……”
这么重要的事情……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玄乐涵心中无语,手中动作却片刻不停,转为不断重复击打铁杆,从西北往西南的方向。
多亏与兄长斗智斗勇的那些年,如今她对五行八卦不算陌生。
按照安无心所说的方法,铁杆的裂纹越来越深。
很快地,从第一根铁杆开始,整间石室的铁杆都破碎在地。
像陶瓷一样破碎成片!
玄乐涵看得一惊,然而,想到对方马上要到,心中的焦虑让她没有多看铁杆碎片,而是立即跃向对面牢室,口中还不忘提醒安无心一声:“往后退!”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安无心所在牢室的铁杆很快也被击碎在地。
铁杆碎片掉落在地的那一瞬间,整间牢房开始土崩瓦解。
玄乐涵惊道:“走!”
安无心闻言抬眼望向玄乐涵,静静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从容笃定的目光让玄乐涵的动作不自觉停顿了片刻。
就是这片刻时间,石牢轰隆一声坍塌在地。
让人惊诧的是,两人却无丝毫影响。
玄乐涵惊愕地发现,坍塌的石牢,竟与他们完全没有接触。
坍塌一幕,就像是幻觉之象,又或是另一世界之象。
玄乐涵回过神来,举目四顾,四周一片安静,连半个人影都无。
“他们竟然没来人?”玄乐涵惊诧自语道。
不仅如此,石牢外竟然连个监视的人都没。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连绵起伏的青葱树林,山脚下隐约能见到有座城。
安无心若有所思地笑说:“看来,灵力被禁锢的地方,不止声音,连画面都无法监测。”
玄乐涵:“?”
安无心揣着暖炉,瞟她一眼,笑眯眯地补充道:“刚才许多话,都是我随口说的。”
玄乐涵:“?!”
安无心认真地理了理身上裘衣,淡声道:“走了。”
他想了一下,又状若解释地补充了一句:“他们现在该知道我们逃了。”说着,安无心轻笑一声道:“毕竟,如今整座石牢都被我们弄没了。”
玄乐涵:“?!”
还未来得及思考更多,身体已先于思想,跟随安无心逃离此地。
说来也奇,直至两人从半山腰疾行到山脚,都没见到追捕他们的人一丝踪影。
逃离的过程简直顺利得让人难以置信。
然而,越顺利,却越让人感到不安。
顷刻间,各种猜测疑虑涌上心头。
本想与安无心交流几句,谁曾想甫一侧头,却见安无心脸色苍白无比,双目无神犹如傀儡。
玄乐涵见此大惊失色,忙寻了个稍隐蔽的地方,停下来,打算先为安无心诊脉探查。
缓下来后,安无心的脸色明显好转,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空洞无神。
玄乐涵垂下头,压下心中惊惧,努力调整状态帮他诊脉。
当手指搭上对方手腕的一瞬间,寒冷如冰的触觉让她不自觉打了个激灵,也让她心中的惶恐与恐惧在顷刻间如潮水般褪去。
人的体温怎会冷至这般地步?!
玄乐涵脸上神色惊疑不定,当即定下心神,认真地感受指腹下的脉象情况。
除真气衰竭的脉象外,她此次还多诊出一个寒邪之毒。
那脉象同天乾玥的寒脉有几分相似,不过情况显然要严重许多,寒邪之毒感觉已深入骨髓。
玄乐涵将视线投向安无心,想仔细观察一下他的脸色情况。
就在这时,安无心眨了眨眼,空洞无物的眼神重新染上光彩,脸上的神情漠然又沉郁,出声道:“旧疾而已,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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