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一生很短暂,虽然可以活到一百来岁,但人祸与天灾总是不请自来,能寿终正寝的,少之又少。
当年余阳将郁氏姐妹从梅山的忽家收入余家时,有谁会想到她们的命运会如此多厄呢?
小院外,王员外惴惴不安,时不时伸着脖子望向精致木屋。
木屋中,简薇神色平静,为宋千倒上一杯茶道:“还记得小咛吗?”
宋千抿了一口,缓缓点头。
对这个擅长弹琵琶的小姑娘,他倒是印象深刻,只不知道她最后有没有如愿的与那个叫荆睿的阴崖宗弟子在一起。
“其实,小咛是梅山忽家族长的女儿,而郁莲郁兰……”
原来,郁氏姐妹曾是小咛的贴身仆人,被余阳收走后才改为郁姓。
后来,宋千赶走郁氏姐妹,她们便回到了梅山。只不过,余阳并没有杀死背叛了宋千的郁兰。这一点,让宋千有些意外。
再后来,宋千杀死了孙薇,余家便将小咛所在的忽家灭门。
不过,在此之前,绕凝楼已将小咛与郁氏姐妹收走。她们逃过一劫。
世事就是这么巧,三女又辗转到了简薇手中。小咛身为完璧,简薇便将之留在身边。而郁氏姐妹则送给了当时路过离镇的欣水城忽家。
郁莲被带到欣水城后,其经历便如赵福所说的那样,郁郁寡欢了几年便死掉了。
至于郁兰,简薇则说,此女不自量力,以为有几分姿色便可以高攀修仙者,结果被忽家的修仙者玩弄致死,非常凄惨。
对于余家,宋千也有些兴趣,但简薇没说,他也就没问,只不过,他隐隐的觉得,简薇似乎特别关心余家。
“……,是不是听了她们的结局,心生唏嘘了?”对郁氏姐妹的经历,简薇没有细说。
宋千默然,无言了一会儿,便道:“说来也巧,在来你这之前,我无意中进了郁莲的茶楼,而今,郁莲不在,她的那间茶楼也不知能否继续下去了。或许,这便是命运吧。”
简薇似有所思道:“唉,在浩瀚的天地面前,我们与凡人的命运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唯一的不同,便是我们可以掌控,应该说是影响凡人吧。但我们,何尝不是被更强大的存在影响着呢?”顿了顿,又话题一转道:“师兄放心好了,赵福的事,我会帮你处理的。”
宋千没有接话。
对于赵福,宋千并没有多少同情,但如果能举手助之,他也没什么不愿意的,毕竟,郁莲已经远去,唯一留给他的只有疑问。
见宋千没有说话,简薇看了一眼屋外道:“师兄若没什么事,便下去准备吧。”
宋千不再多说,从木屋出来,看到焦急的王员外,也不理会。
而王员外,则点头哈腰了一番便匆匆进到了小院。
一从王员外府出来,云奴便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到底是童秋还是宋千?”
“哦?为何会这么问?”
“若公子只是占据了宋千的记忆,又怎么会对宋千的相识这般念旧情呢?若公子本是宋千,又为何不惧炼神期修士的神识呢?”云奴飘在血池上,歪着头不解问道。
宋千心中一动,似笑非笑道:“一个人是什么身份,只与当下有关。当然了,作为我最信任之……鬼,我还是可以告诉你,我其实是……”
就在宋千准备说下去时,云奴脸色一变,连忙跪下俯首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会瞎问了。”
宋千笑道:“你倒是精明,孺……鬼可教。”
云奴起身,摸了一把额头,又飘在空中,笑道:“嘻嘻,就知道公子舍不得奴婢,谁叫奴婢知情识趣呢?唉,不过话说回来,女人就是喜欢东捱西问,奴婢死了一万年还是改不掉,若是以后奴婢惹恼了公子,还望公子多多怜惜奴婢。公子可别忘了,我们之间是有因果的咧。”
宋千微微一笑,不接此话道:“说说方锷吧,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云奴想了一会道:“简薇这个人吧,与奴婢上次见着比起来似乎不那么虚伪了,言语中虽然还透着一些隔阂,但仿佛是在拉拢公子了。如果奴婢是公子,就应该将这件事告诉许意然,然后视商量而定。不过,奴婢以为,许意然多半会答应公子替简薇杀方锷的。”
“哦?为何?”
“许意然本身就要杀方锷,现在有人愿意为她代劳,她怎么会不愿意呢?这是其一。其二,公子若能取得简薇的信任,许意然自然也是非常愿意的了。”
宋千点头道:“继续说。”
见到自己被肯定,云奴有些得意,笑道:“若奴婢是公子,嗯……,到不用太担心能不能杀掉方锷,毕竟公子的实力,奴婢是亲眼见过的。只不过,小心期间,还是不要暴露实力的好,若没必要,公子只需按简薇的要求假冒王馨便可。”
按照简薇的交代,明日未时三刻,方锷会出出现在城外的熨火谷。宋千需要做的,只是在与方锷见面时假冒王馨便可,不需要多长时间,只要将方锷的注意力吸引至他身上。杀方锷,还有另外两人。
至于另外两人是谁?简薇没有透露,只说到时候会知道的。
以宋千小心谨慎的性子,自然问了简薇为何要这样?简薇理由是,只有这样才会万无一失。
“不过,到时候方锷距离公子最近,最容易受到攻击。若奴婢是公子,便会想尽办法保护自己。”云奴顿了顿,又道:“说起来,公子最后向李魏表的忠心还真是感人肺腑呢,若不是奴婢知道公子的真实想法,还以为是真的呢。对了,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千若无其事道:“你我之间还顾虑什么,有话直说吧。”
云奴吐了吐舌头,笑道:“简薇这般拉拢公子,公子是否应该考虑下脚踏两只船,将利益最大化?奴婢相信,以公子的智慧,一定可以游刃有余的。”
宋千轻笑道:“你到说出了我的想法,不过,脚踏两条船并不是现在。”
云奴疑惑道:“并不是现在?公子的意思是……?”
宋千冷声道:“简薇要杀我,而且决心非常大。”
“什么!?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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