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海的确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蓝祁笙好似想要将这条消息告诉的清楚点般,吐字清澈,弯月般的眼瞳闪过一丝戏谑,但旋即便回到寒渊般的冰冷。
“我之前在房间里找到了一封情书,但他说并不是他写的,而且态度也不对。”顾允安现在相信了这件事了,之后的她略微思索,也觉得不太对劲。
在案牍上的烛火摇曳着,闪耀的火光在窗纸上披上金黄的外衣,而蓝祁笙踱步到顾允安的身前,轮廓在烛火中沉沦,模糊地看不清模样。
“是吗?看起来他对你的身世也是出现了一丝怀疑。”蓝祁笙冷声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气。
“这样的话,就算知道他不是我的父亲,又有什么用呢?”顾允安苦笑道,站起身,一身流苏淡紫长裙,青葱玉指放在自己的膝盖前,她要查的是自己母亲的死因,就算知道顾凌海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也不可能一下就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吧?
“后宫的玉妃和你的母亲是闺中的密友,经常互相传信给对方,你可以从玉妃处去想办法,看看到底能不能查出你想要的事情。”蓝祁笙说道,玉妃在后宫的存在感很低,一直都是与世无争的感觉,不过她也是当年和乔芷关系最好的。
同时顾允安摸了摸自己白净的额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对着他说:“好,那就从玉妃下手吧,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就在蓝祁笙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的时候,顾允安却抬起头问道:“怎么样才能找到玉妃呢?就算是王妃,也不能随便进入后宫的吧?”
“玉妃每年都会在自己的后宫里举办梅花节,距离到现在只有一个月有余了,你如果要去寻找玉妃的话,你只能在一个月内回到王府,以三王妃的身份入宫。”蓝祁笙点了点头,目光定格在顾允安的脸上。
“现在并不是回三王府的最好时机。”顾允安深思,顾家的事情还没完,她总觉得侧夫人是知道些什么的。
再者,当初赶他走的人就是蓝祁笙,现在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回去?这是个什么意思?真以为她顾允安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蓝祁笙对顾允安的这个答案似乎不太满意,对着顾允安说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顾允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说让她玩够了再回去?对着蓝祁笙说道:“我现在暂时不能回三王府,我在顾家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
蓝祁笙一皱眉,这是用完了就丢?
蓝祁笙走在门口,踌躇着片刻,还是告诉顾允安道:“最近注意安全。”
随即便走出了门口,一直走到了顾家大院的门前,才顺着一旁的墙跳了过去,没有被任何人发现,顾允安注视着在幽茫的夜色下,蓝祁笙进了自己的暗处的马车里,随即上了马车后,马匹发出一声嘶叫,旋即绝尘而去,隆隆地马蹄声,伴随着扬起的尘土。
顾允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久久回响起感慨,知道了顾凌海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之后,之前的一切线索如今都可以一一地链接上了。
但现在顾允安的思绪却仍旧飘荡着,既然如此的话,那么那封情书又是谁写的呢?
这样的话,许多事情纷纷解开,却又都蒙上了谜团,背后的真相仍旧朦胧。
在蓝祁笙走的第二天,天初晴,但天空之中却蒙上了一层冰晶,今日开始下雪了,雪花在空中盘旋着,纷纷坠落而下,像是淹没天际的白膜,碎屑犹如冰冷的刺,扎在所有的墙壁上。
之前顾允安便听说顾水儿跟着老夫人已回来了,身边的仆人纷纷都在议论着,她倒是还没有和这两人正面对上过。
说起来,庭院的雪可下的真是突兀,也不知为何会如此。
这个时候,在庭院里的顾凌海主持着,打算请一群戏子,在庭院中搭建一个戏台,给顾老夫人平日里解解闷。
丫鬟和家丁在帮忙搭建着戏台,在冰天雪地里却感觉做的热火朝天,顾凌海在一旁帮忙指挥着事项,冰天雪地当中,却流下几滴热汗。
顾允安走到顾凌海的面前,冰冷地开口:“父亲。”
念出这个名字,顾允安感觉到一丝虚伪,但顾凌海却回过头,看向顾允安,看上去眉眼慈祥,发梢上染了斑白,那点斑白似乎要染到尽头般,看不见了。
“嗯?怎么了。”顾凌海回道,顾允安问道:“搭建这个戏台,是要专门给老夫人解闷的吗?”
顾凌海点点头,说道:“老夫人好不容易回来了,肯定不习惯府中的生活,自然要找点东西给她解解闷。”
顾允安沉默着点点头,旋即走到台阶的面前,她好像早就习惯了蓝祁笙不在的日子。
双手摩挲着地上厚重的雪,顾允安沉默了片刻,旋即松了一口气,知道真相,总比一直埋在鼓里好。
顾允安这样想着,于是顾允安开始拿起自己的笛子,吹着笛子,声音缥缈幽怨,在心中犹如幽潭般深邃,逐渐远处,声音带着不为人知的心疼,不知是悲伤,还是其他的心情。
竹心坐在顾允安的旁边,顾允安无精打采地看了她一样,竹心嘟嘴,说道:“小姐,你最近怎么都无精打采的啊。”
“因为最近知道的某件事情,竹心啊,若是你知道你生活中的一切其实都是谎言,会怎么办?”顾允安看着天空,对着竹心问道。
竹心没有多想,抬起头看向天边的云彩,雪落在她的眼皮下,她笑道:“即使是如此的造化弄人,那我也会努力地活下去的,因为我还要守护小姐你呢。”
顾允安的心中微暖,在寒冷的雪天中居然隐约流淌着一股暖流,就在顾允安要调笑竹心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声响,有人说道:“三小姐和老夫人过来了!”
顾允安顿时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扫去身上的雪,她很不想和这两人对上,老夫人知道她被辞退回娘家,肯定会质问她的,毕竟老夫人很看中顾家的颜面。
顾允安到时候肯定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不由得一声叹息,但幸好竹心在旁边给顾允安鼓舞,“小姐,竹心陪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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