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陷入了僵局,在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让柴国富开口之前,再这么耗下去也没有意义,所以萧琅决定先将柴国富关起来。
钱家两兄弟再次一左一右将柴国富夹着离开了会议室,叶子夜看到,柴国富的脚甚至都没有碰到地,全完就是被两兄弟硬架着走的,而且从两兄弟手臂上鼓起的肌肉来看,估计用的力气不小,也不知道这么一大把年纪的柴国富被架到牢里的时候,手臂会不会断掉。
虽然没能看见柴国富的表情,但是叶子夜相信,应该挺狰狞的,疼得。
想死不代表不会疼。
不过对于这事,叶子夜也没有什么于心不忍的情绪,更不会傻愣愣地上去劝解,让钱家两兄弟善待柴国富。反正柴国富就算不是最后的boss,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就凭他偷人家尸体炼制行尸的行为,他就和“良善老者”这个称呼扯不上一点关系,最多就是个上了年纪的坏老头。更何况,就柴国富刚才的那些话,别说钱家两兄弟,就算是隐隐约约猜到了柴国富目的的叶子夜,其实心中也是有怒的,所以,对于两兄弟这种无伤大雅的“私刑”,叶子夜选择了无视。
待柴国富被带走后,会议室里又陷入了沉默。
目前的情况,大家都清楚,要结案的话,确实已经可以了,但是无论是上官棠还是萧琅,都不甘心这么轻易结案。但是因为彼此都不熟,不知道对方的想法,所以不想先开口说要继续查!万一对方不想查呢?
上官棠担心如果自己说要查,萧琅方面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故意挑衅,觉得他们调查的结果有问题,所以故意找茬!
萧琅则是担心,如果自己说要查,上官棠会不会是以为他想要接着这个由头,彻查他们俩来杭市的目的。
各怀心思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然后又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这种尴尬的感觉,就好像两个人不是在想着公事,而是有私情一样。
幸好,这时候有人出面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各位,我能不能说一下我的看法?”清明突然开口道。
清明的话一下子吸引了会议室里所有人的注意。
“哦?请说。”萧琅看了一眼上官棠后,笑着对清明说道。
清明走到了角落,站在一面大白板之前,指着大白板上那些之前梳理案件时贴上去的照片说道:“关于福利院杀人的案子,现在柴国富既然已经被抓了,那么也算是结束了。”
萧琅和上官棠闻言又对视了一眼。
清明说得正是他们俩此时的顾虑。
随着柴国富被抓,福利院的案子其实已经算是结束了,毕竟凶手都已经被抓了,还查什么?作案过程虽然重要,但是并不是最重要的,抓住凶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给柴国富判刑,无论柴国富说不说作案过程,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就算不死刑,无期也是至少的,就柴国富的年纪,其实无期和二三十年的有期徒刑其实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在牢里待到死。
所以,就算因为没有过程,导致柴国富在被量刑的时候刑期减少,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反到是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费时费力地调查作案过程,显得不是那么有必要。
每天都有新的案子在发生,花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在这个案子上,那么其他案子上花费的时间自然就少了。为了一个已经没什么意义的案子,耽误了其他的案子,不合理。
更何况,在柴国富不配合的情况下,要想继续调查,中间花费的时间不算,最后究竟能不能查清楚事发过程还是个未知数,要是大费周章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查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能说是渎职了!
正是因此,萧琅和上官棠才迟疑着不敢表现出想继续查的意思。
“但是!”清明突然来了个转折,一下子吸引了心事重重的萧琅和上官棠,“福利院杀人的案子确实已经算是结束了,但是福利院里发生的,可不仅仅是那天的杀人案!”
清明的话音一落,萧琅和上官棠同时眼神一动!
他们俩都明白了清明的意思!
确实,那天晚上发生在福利院的杀人案,因为柴国富的落网以及认罪,没有了继续调查的必要,但是并不是说,案子就不能继续查下去了!
清明的手指着重在大白板上的某张照片上点了点!
“大家请看,这是福利院地下的空间,这里面有着许多的箱子,而箱子里装着尸体。这些人的身份以及被杀的原因,目前可没有搞清楚呢。柴国富承认的只是那天晚上杀害那些孩子的罪行,对于这些死者,他可没有说什么。所以,我们完全可以以此为介入点,进行调查。”
“这些尸体既然出现在福利院里,我觉得应该不是巧合,这些东西要不就是和柴国富有关,要不就是和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幕后黑手有关!只要好好查查这些尸体,没准就能查出些什么来。”
“这些装尸体的木箱上有着一些奇特的花纹,既然这些木箱里的尸体出现了不符合常理的行尸化,那么我猜和这些木箱,和这些木箱上的花纹也许有着某种关系。从这些花纹和木箱入手,没准能查到点什么线索。”
清明说完之后就站在大白板边上,静静地看着众人。
“哎,老大,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戴倩儿冲着萧琅道。
萧琅点了点头。
确实,清明的话给他们点明了一个全新的方向。
既然那个案子没理由查了,那么索性换个案子!
福利院地下的那些尸体数量也不少,要是放在平时,也绝对是件大案!只不过因为地面上的案子性质太恶劣,所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件案子给吸引了,下意识地将地下的那件案子给暂时放下了。
可是,无论是地下箱子里的死者还是地上房间里的死者,都是死者!
而且,既然他们都出现在福利院里,他们之间要说完全没有关系,估计谁都不会相信。
所以,如果能查清楚地下那些尸体是谁干的,也许就能连带着查出地上的案子的一些情况。
查之前的案子已经没有足够的理由了,但是查这个案子是很合理,很应该的,说都说不出不对的地方。
清明的这番话,等于是给了他们一个继续调查的理由!
“这位朋友说得很对,上官棠队长,不知道你怎么看?”萧琅说着看向上官棠。
之前南宫局长说的合作,指的是福利院的案子,既然地下的那些尸体也在福利院里,那么严格算起来,这个案子也还是需要双方合作来查的。所以,萧琅觉得需要询问一下上官棠的意见。
上官棠对此当然没有意见,她本身就没想要放弃,正努力地想办法,想要说服萧琅继续查呢,既然现在萧琅也有继续查下去的想法,上官棠自然是很乐意啊!
“我没意见!能这么快抓住柴国富,都是萧队长的功劳,相信这个案子在萧队长的带领下,一定也能很快就破解!”上官棠笑着说道。
这话听着是好话,其实暗藏玄机。
一方面是提前进责任推给萧琅,万一查不出问题也是萧琅决策有误。另一方面,也是暗讽萧琅辛苦半天只是抓了个烟雾弹,还因为这个烟雾弹,差点导致没办法继续查案。
萧琅查案抓人厉害,但是能当上队长,对于政治上的事情也是有这个敏锐的感知的,所以,对于上官棠暗藏机锋的话,他也是立刻明白了。
不过,作为一个男人,萧琅觉得没有必要在这时候逞口舌之快,毕竟和女人吵架从来不是男人擅长的事情。
所以萧琅选择假装听不出上官棠话里的机锋,笑着对清明道:“既然上官队长也同意,那么我们接下来就着重调查这个案子。这位朋友不愧是上官队长找来的专业人士,思路很清晰啊,不知道怎么称呼?”
清明笑着说:“萧队长客气了,我叫秦明!”
“秦明?这名字很耳熟嘛。”萧琅说完看了一眼戴倩儿。
戴倩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刚才她已经通过办公楼里监控中的影像进行比对查找了,根据找出来的资料显示,这个男人确实名叫秦明,只不过资料很少,少得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但是这种情况其实不少见,很多异类其实都是这种情况!就好像异管局的这些正式成员,他们的所有档案资料都是经过处理的,很多的信息都是被掩盖的。还有一些异类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资料也会被隐藏。所以,清明的这种情况也不算很奇怪。
得到戴倩儿的示意,萧琅心中有数了。
坐在一旁的叶子夜听了清明的话,一口老槽卡在喉咙里不吐不出来!
还秦明?又不是法医!清明、秦明,取个假名字也不知道用点心!得亏萧琅估计是平时不看电视剧,否则的话没准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呢。破个案子出来个秦明,之后是不是还会有福尔摩斯、狄仁杰、包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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