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刚要发作,李怀素便将其拦下,对仇尼道盛道:“素闻给事中有片言折狱之能,看来今是想给我们安个罪名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想将城门被岩浆冲破之事推卸到我等头上吧?”
仇尼道盛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又何须将话讲明?”随即下令道:“来人,将他们擒下。”话音甫落,后卫兵尚未动手,便将一道人影飞掠至仇尼道盛面前,正是赵谦。
仇尼道盛见状,连忙挥刀横砍,刀锋砍中赵谦,却见赵谦形似幻,刀锋从其体中间划过,如击空气。仇尼道盛错愕异常,这时,一道倩影出现在仇尼道盛后,正是抱着婴孩的诸葛清岚,其一掌拍出,击中仇尼道盛,便向后疾掠,以免怀中婴孩被罡劲殃及。
仇尼道盛被击中后,向前踉跄,险些跌倒,赵谦趁机挥剑攒刺,剑锋贯穿仇尼道盛膛,仇尼道盛登时气绝。
赵谦抽出长剑,对仇尼道盛后卫兵道:“拓跋晃意起兵夺权,罪不容赦,尔等若助纣为孽,早晚首异处。”众卫兵大骇,如鸟兽散去。
李怀素走到仇尼道盛的尸体面前,对赵谦道:“此人是拓跋晃心腹,惨死此地,拓跋晃不会善罢甘休。”
赵谦道:“拓跋晃与宗明争暗斗,矛盾益激发,宗不会放过此次良机。”说罢,朗声道:“我没说错吧。”
一道人影飘落在众人面前,正是宗。他言道:“原来你知道我躲在暗处。”
赵谦道:“我可以帮你对付拓跋晃,如果你放弃针对陇西李氏,我还可以帮你对付拓跋焘。”
宗道:“我何时想对付陇西李氏与拓跋焘了?”
赵谦不言,双眼紧盯着宗,似是看透一切。面对赵谦凌厉的目光,宗虽是神色不动,却有些心虚,便道:“少侠今谋逆之言,在下就当没听见了。”说罢,转离开。
李怀素对赵谦道:“赵兄,你们因何事来此?”
诸葛清岚走到李怀素面前,道:“我二人想请李将军帮助找到这名婴孩的父母。”
李怀素望着诸葛清岚怀中婴孩,又惊又喜,接过婴孩,道:“竟然是冲儿。数个时辰前,冲儿莫名消失,没想到在你们手里。”
李承走到二人面前,道:“这是我六弟,多谢二位营救之恩。”
赵谦二人先是一愣,后喜道:“如此,还真是巧了。”
李怀素第六子李冲长大后,颇有其父之风,深沉高雅,“贞和资,德义树,训业自家,道素形国”,历史学家黄仁宇曾言:“李冲则将拓跋政权的民政‘周礼化’,并将其财政的处理赋予‘李悝式’的体制,因之给中国以后几百年的政治制度留下了长远的后果。”此乃后话。
宗回到拓跋焘行辕,对其言道:“陛下,小人已查明,在陛下南征期间,太子下不仅招兵买马,拉拢党羽,还后宫。”
拓跋焘大怒,道:“此话当真?”
宗道:“千真万确。”
拓跋焘骂道:“这个畜生。”拓跋晃私营庄园,暗拉党羽一事,拓跋焘早已知晓,故而并不怀疑其有心谋反。至于其后宫一事,其因何事与宗敌对,拓跋焘再清楚不过,更何况塞外一向父死子继,若拓跋晃有心谋反,那后宫也是早晚之事。
宗道:“陛下,太子下目中无人,意图谋反,需立刻领兵围剿。”
陈建道:“陛下,京畿有精兵拱卫,而我部大军甫经大战,粮草将罄,士气衰微,此刻兵围平城,不是上策。并且太子是否真有异心尚不得而知。依末将来看,不如对外宣称负伤不治而亡。若太子无异心,必会前来迎丧,若是太子有异心,必有异动,届时再派九州卫擒拿不迟。”
拓跋焘道:“就依此计来办。”
东宫之内,吕锋对拓跋晃道:“下,斥候传来消息,陛下在南征时被薛谨重伤,回城途中伤口感染,不治而亡。”
拓跋晃道:“父皇自幼领军打仗,百战百胜,不想如此。”
吕锋道:“太子下若不前去迎丧,必会被世人认为有异心。但若去,宗此人卑鄙无耻,若其趁机发难,下凶多吉少。”
拓跋晃道:“这……”
倏然,一柄长剑自吕锋后贯穿其膛,吕锋登时毙命,缓缓倒下。在吕锋后,一道人影渐渐出现在拓跋晃面前,俊脸生霜,剑眉凛然,正是赵谦。
拓跋晃见其现,也不错愕,道:“你要为崔浩报仇吗?这里可是东宫,不是你予取予求的地方。”
赵谦道:“东宫的卫兵已全部倒下酣睡了,没人会来救你。”
拓跋晃道:“看来我今在劫难逃了。”
赵谦道:“我今不会杀你。”
拓跋晃道:“为何?”
赵谦道:“直接杀了你,岂不太便宜你?我要让你承受比崔司徒千倍、万倍的痛苦。”
拓跋晃道:“你要干什么?”
赵谦食指一点,一道指力激而出,封住拓跋晃位,拓跋晃登时动弹不得。赵谦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拓跋晃嘴里,并用水顺下,然后解开拓跋晃位。
拓跋晃大骇,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赵谦道:“天蚕噬蛊。”
拓跋晃道:“西域奇毒天蚕噬蛊?”
赵谦道:“正是。”
拓跋晃道:“你从何处得到此毒?”
赵谦道:“蜀中八部。”
拓跋晃道:“他们为何会给你此毒?”
赵谦道:“他们若不给,我便屠了整个蜀中八部。”
拓跋晃道:“听闻此毒能吞噬人的心智,十之内不服解药,必会疯癫至死。”
赵谦道:“放心,我让蜀中八部调整了剂量,你不会死,不过要一直忍受万蚕噬心之痛。你害死崔司徒,我要让你承受万倍的痛苦。”
拓跋晃冷笑,道:“十年前的赵谦,温文尔雅,谦和善良,没想到现在的你堕落至此,心狠手辣,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屠龙少年变成恶龙,是要等着被下一个屠龙少年屠杀吗?而下一个屠龙少年,是否会和你一样变成恶龙呢?”
赵谦道:“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亦是万里鹏程,即便堕落,又如何?”说完,迈步离开。
拓跋晃渐觉心痛无比,不由捂住心口,倒地嗷叫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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