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怨：江山谋》真相（二）

    “淑妃。”
    程欣雪缓缓睁开眼，只见慕容晓岚坐在床前，见自己醒来便站起来道：“你醒了便好，可有什么不适？”
    “就是头有些发晕，长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臣妾记得为皇上熬药后回了房间正准备换衣便什么也不记得了，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晓岚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皇嫂和暗阁的人潜入，想要谋害皇兄。”
    程欣雪掩下平淡的神色，抬眸惊讶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是已经——”程欣雪捂住口，然后继续道：“那皇上呢，皇上怎么样了？”
    “皇兄突然吐血了，太医正在为皇兄诊治。”
    程欣雪立马起身：“我要去看皇上。”
    慕容晓岚扶住她：“你才刚刚清醒，皇兄就是放心不下你让我来瞧着，还好你没事。”
    程欣雪却是不顾的往外走：“自从皇上中毒，欣雪还未曾见过皇上，臣妾一定要去。”
    慕容晓岚拿她无奈，便带着程欣雪一同去了慕容恒所在的房间。程欣雪一推开房门便见慕容恒倚身在床上，有太医在一旁诊治，她开口便唤道：“恒郎！”
    慕容恒转头，程欣雪的笑意却一瞬间呆滞，因为床边之人也转过头，隔着纱幔那双温润忧郁的眼眸也望了过来。程欣雪上前：“皇长子殿下。”
    慕容钰后退一步，淡淡的声音传来：“淑妃娘娘。”
    程欣雪心里一时说不清什么滋味，难怪先前长公主说太医来了，自己竟然没注意。慕容恒关切沙哑的声音传来：“雪儿，你怎么来了？”
    程欣雪回过神：“我放心不下皇上。”
    太医却是大喜：“回皇上，皇上这毒竟然是散了大半，只要再服药数日便可大好。”
    程欣雪此刻却是看不清慕容恒的神情，阴暗中神情莫辨。半响他才开口道：“你们都退下吧，淑妃留下陪朕即可。”
    殿内一时剩下自己和慕容恒，但程欣雪此时也不知该用何种心情面对他，她上前坐下柔声道：“恒郎在想什么？”
    “朕今天见到皇后了。”
    “她啊，面容已经毁伤了，虽然句句指责怨恨朕，可是却还是从前的样子。朕相信她不会伤害朕，也不怕，就当朕偿还她也好。”慕容恒掀开被褥走下床到了窗前，是谢宁婉之前站的位置。
    还是从前的样子么，程欣雪掩下眸中的波动，忍不住开口问：“皇上对皇后娘娘”
    “夫妻情深。”慕容恒一口道：“驰骋疆场，谋江山，没有皇后就没有朕的今天，她是朕此生唯一的妻子。朕对她即便不是儿女之情，却是敬重皇后。”
    “皇后娘娘不是早就仙逝了吗？”
    “朕当年也以为皇后去了，想必是被暗阁的人救了出去。今日听皇后所言，她竟是以为朕想要她的命。”慕容恒苦笑，他转过身来：“皇后以为是朕污蔑忠臣，其实除了谢家早就有大逆不道之举，朕也的确是早早的就决意要除去谢家。”
    听到这句话，程欣雪猛地睁大眼睛，慕容恒轻轻一笑:”过来。”
    程欣雪走到他面前，慕容恒上前推开窗口，外面的梨花洁白绚烂。
    “皇上要臣妾看什么？”
    “这里是我的母妃梦中的地方。”
    程欣雪不假思索的问道：“皇上的生母不是太后吗？”
    要知道，太后除了慕容晓岚这个嫡长公主就只有慕容恒这个儿子，虽是严厉却也是极为重视的。慕容恒的神色却变得复杂起来，眸色中尽是哀伤：“我的母妃当年只不过是一个侍候皇后的婢女，无意中被父皇宠幸有了我，后来晋升为贵人。母妃说她与父皇就是在这梨林中相遇，父皇南下于此，十分宠爱母妃。可是同时皇后也怀孕了，后来我的母妃产下一名先天不足的弃婴，皇后产下龙子。母妃不再得宠更是被太后寻了错处幽禁在冷宫，我也是长到五六岁才知晓我的生母竟然不是皇后，我去了冷宫偷偷见了我的生母，她面容憔悴苍老，长期被虐待。”
    说到这里程欣雪自然懂得了事情来龙去脉，慕容恒说到这里眼神中流露出悲痛以及恨意：“我一直都偷偷的去看她，直到八岁生日那天我去看她，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因为有周围的宫女看到了我，皇后以为我并不知道却为了防止后患派人将母妃毒害。”
    程欣雪心中颇为震撼，她轻声道：“皇上怎么知道的？”
    “是谢宁远，他和太后之间的苟且之事被朕知道，朕偷听了他们的对话，是他们害了母妃。何况谢家暗中有不臣之举，朕必须杀了谢宁远，朕恨谢家！”
    程欣雪退后一步，她颤抖着嘴唇：“谢将军和太后。”
    “是啊，太后对朕有养育之恩又有母族势力，朕动不得太后。谢家自己还不知足，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慕容恒冷笑。
    她的父亲，那个慈爱的与母亲恩爱的父亲居然和太后有私情，还做了那样的事，不可能！可是脑海里却浮现太后每次见她时的神情，先是蹙眉随即浮现出柔和的神色，她说：“你的容貌间都是你父亲的影子。”
    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向严厉刻薄的太后对自己慈和而又有几分淡漠吗？难怪谢家满门获罪，太后去御书房和慕容恒发生了争吵，难怪……
    慕容恒转身握住程欣雪冰冷的手：“朕这一生只对你动了真心，才知道帝王也有爱。朕只想怜取眼前人，与你说了这些事是想坦诚以待，吓到你了吧？”
    程欣雪煞白了脸色，却听他长叹一口气：“朕有愧于皇后，却不会负你了。”
    “好。”程欣雪回神，抬眸眼中含着泪水。
    她如今是该恨呢还是爱呢，心中止不住的凉意。如果这是事实的真相，那么自己所谓的复仇有什么意义呢，真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