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标和马子醒了之后,看着眼前的情景,也懵了。
谁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一时拿不定注意的三个人,便在原地等了两天,想着屯子里的人兴许会来找他们。
而为了方便屯子里的人找到他们,他们还点了堆火,然后拿树叶盖上,闷起浓烟,结果鼻涕眼泪倒是呛出一大把,可人影,却是一个也没见着。
而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最后,三个人只好硬着头皮,靠着感觉往外走。
兴许是走错了方向,也兴许是这林子太深,这一走,就不知道走了多少天。
渴时能渴死,饿时能饿死,白天热的厉害,晚上又似乎能冻死人,他们穿的还是冬衣,白天脱了,晚上又得裹上。
要说这林子里,说起来还真不缺他们一口吃的,可是,兔子追不上,鱼摸不着,好不容易得了些果子,又酸的能把人的牙给酸掉,一天天的嘴里胃里往外窜着苦水。
黄标无数次怂恿冷七用他那些手段弄些野味儿来吃,冷七只说,那些手段,是用来对付邪物的,拿去害命,早晚会被老天爷给劈死,你可以用刀子把它们捅死,也可以用枪把它们打死,可唯独这种术法手段,不能随便乱用,太损阴德!
就这么硬扛着,约莫有几个月的功夫,等三个人看到眼前出现的小路时,黄标已经激动的快哭了,有路,那就意味着算是正儿八经的走出那深山老林了。
沿着路走下去,到了暮色时分,便远远的看见一个镇子,路旁碎裂的石碑上刻着三个字,太平镇。
太平镇的起源已经不可考,冷七他们也没兴趣去打听,当然,路上也没人让他们打听!
原本他们是不想在这个镇子过多停留的。
因为这个镇子,第一眼看过去,让冷七和马子心里不舒服!
怎么说呢,心悸!
马子为卜字脉,也粗通相术望气之道,而冷七,入山字脉这么多年,在刘元青的管教下,平日里修行不敢松懈,因此,对于一些反常的气息,是着一种本能的嗅觉。
而这个镇子,给他们的感觉很不好!
冷七无法具体形容那种气息,简单来说,这个镇子仿佛处处笼罩着一种沉沉的暮气!
而眼瞧着天已经快黑了,冷七三个人还是没有忍住,往镇子走去,没办法,他们快要饿疯了。
对于此时的冷七三个人来说,没有什么再比到镇子里吃一顿正儿八经的饭更有诱惑力了!
到了镇子里时,天色已经灰不楞登的了。
冷七三个人却傻了眼,这个时辰,赶上饭点儿,起灶做饭正是热闹的时候。
可眼前,不见炊烟,不见孩童嬉笑打骂,也不见人来人往,甚至连声狗叫都听不到,没有一点儿镇子该有的样子!
非但不见一个人影,反而处处传来关门声。
黄标见状,满脸不解,看看自己一身行头:“嘿,哥几个是脏了点,可也不像叫花子啊,至于这么躲瘟神一样躲着我们吗?”
冷七和马子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头去敲门,可接连敲了十几户人家,却不曾敲开一户。
人与人之间的淡漠感让冷七三个人多少有点尴尬,商量着在墙根生堆火凑合一夜得了。
正当他们垂头丧气的靠着墙根蹲下的时候,一道模糊的身影跌跌撞撞的从他们们跟前过去,看模样,是个老头。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冷七走上前拉住那道身影:“大爷,商量个事咋样!”
老头瞄了冷七一眼,张口却是满嘴的酒气:“滚!”
年轻人总是有火气的,何况如此漂泊流离的生活过了三个月,冷七心底冒出一股子邪火,揪过那人的衣领子,还没开口,却被扑鼻的酒气熏个七荤八素。
“外地来的?嘿嘿!”老头儿似乎在冷笑。
天色暗的缘故,冷七看不确切那老头的表情,总觉得那那笑声中有些不明的意味。
马子和标子听到动静走过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爷啊,能不能帮我们找个住的地方,我们给钱的!”
说着,浑身上下凑了个遍儿,摸出一把零碎毛票来,没办法,来东北时,身上的带的钱,大多都在行李里面,行李又在老邹爷那处院子里。
见马子晃着手里的一把毛票,那老头伸手就想夺,看来是意动了。
“只要帮我们找个地方!住一晚上,全是你的!”马子抽出一张。
那人歪着身子接过随手一放,打个酒嗝:“跟老子走!丢了死了老子可不管!”
黄标有些不忿,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有地方住总是好的。
跟着那老头走了十几分钟,总算到了地方,估计是老头自己家里。
看院墙上的缺口就可以想象的到是怎样的破落。
而开了门进了院子之后,冷七三个人就再也忍不住了,一股子霉味儿。
“呸!我说你这院子里都是什么玩意!这味儿!”
黄标扇扇鼻尖,一脸嫌弃。
“就一间房,我睡床上,你们仨外地的,睡地上去!”
那老头倒是没有半分客气的意思,进屋点了油灯,就着火光,却见一间屋子里空荡荡的,只中间摆了张破木床,床上的被褥烂的都是洞,露出褐黄色的棉花套子。
说实话,就这样的床,冷七他们还真不想睡,地上就地上吧!反正都是一夜,凑合过去。
“先跟你们说清楚,老子只管地方住,别的不管!”老头儿醉醺醺的滚上床。
听到这话,三个人不乐意了,这可不成啊,他们还饿着呢!
“我们出钱,请你喝顿酒咋样!”马子抬头,其实,他们兜里还有个屁的钱。
冷七清楚的看到,听见喝酒这样的字眼儿,老头眼珠子亮了下,像是挣扎了许久,目光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
“不成!钱我也不要你们的了,你们随便住。就是有一点你们要记住,那就是夜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要大惊小怪,别给老子惹麻烦。”
冷七心底一沉,这人在怕什么,钱都不要了?
”记着!千万记着!老子再说一遍千万记住这一条!”老头似乎生怕冷七几个不听他的话,再次强调!
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三个人注意力根本不在这老头身上。
黄标眼尖,在屋里转了两圈就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几瓶白酒还有几包油纸包着的炒花生米儿、卤豆干等小菜儿。
老头儿这下可急眼了,凶的厉害,嚷嚷着要赶他们出去。
马子苦笑,把身上的钱全塞到了老头兜里:“老爷子,您行行好,我们几个实在饿的没办法了,这样行不,今晚上让我们对付对付吃点儿,改天请你吃好的!”
好话说尽,那老头总算松了口,菜可以吃,酒得给他留着!
这时,冷七才知道了这人叫岳富。
他们吃东西的时候,那老头就在一旁有一口没一口的呡着酒,不大会儿,一瓶酒就下了这老头的肚子,而后,老头儿没好脸色的再次将先前的话给叮嘱了一遍儿,就倒头睡的死猪一样。
冷七三个人把先前穿在身上的羊皮子袄铺在地上,也就准备睡了,只是,冷七心里总觉得些好奇,晚上到底会有什么东西,让这老头害怕到了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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