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真是仙人吧》第一百三十一章 引子

    北域之南地处偏僻,与其他三境的来往算不上热闹,常年走的路也就那么两条,皆是一眼望不到边际,无比荒凉。
    只是自今日泗山立城之后想必让马蹄踏出的路是要多出许多条来的。
    有客商闻风而动,皆为利来,有文人骑马看花,一路吟诗作对乐此不疲。各方的探子,各地的好事者和寻谋活路的山野中人皆奔赴而来,熙熙攘攘,分不清个黑白。
    他们是泗山的异乡人,来无前兆,离去匆匆。
    这座城太新了些,或许有人喜欢,或许招人厌恶。这其中有些疲于奔命的过客,愿意就此落幕,在这地界定居了下来。
    分不清好坏,但一定新旧是没有别论的。
    墨白城前面贴了张纸,被人称作告示,上面写着:四方来者八方客,恩仇怨恨就此了。愿做此间主人者,过往不究,愿食他家灰尘者,随自离去。
    有人看了,不知何故,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它这过往不究还有个意思,入了我墨白城,任你之前得罪的是哪路仇家,泗山都替你接下了。
    所以有人冷笑。
    哦,合着四境无数能人,烧杀抢掠的悍匪,以拳立命的武夫,提剑救边的侠客都抵不过你墨白城下一张薄薄的纸?
    有人不信这个邪,非要在城门口寻仇,结果让泗山之主斩了脑袋,撂下句话来:抵得上,敌不过。
    于是风云让搅扰的更大了些,无数人闻声而来,其中甚至有些之前从北域之南出去的旧人。
    他们在这地活不下去,便远走他乡,或北,或西,或东,反正是奔个盼头去的。
    有碌碌无为,死在半道上的,也有真混出个名堂来的。
    比如林远手下第一悍将许延年,那位大爷的父亲就是从北域之南逃灾出去的。
    误打误撞去了西边,入林氏军中,一步一步,见证着这一脉古之七望的荣光再现。
    当然,他是亲身经历者,看罢人生一场大戏,才晓得时光蹉跎,自己是拿青春当了代价。
    所幸林远是只猛虎,气度非凡,恩怨坦然,为林氏一族拼过命的人他都待之以诚。
    族老视这些人为蝼蚁,他林远不一样,他把这些人当作下山的猛虎。
    要不然,自己怎能称了虎王?
    ......
    “林家儿,你当初的谋划是对的,这一月的繁华真就没停歇下来过!老小儿服气了,到底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柳青山笑道,他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这城里太过热闹,转的久了反倒是害得身子骨出了毛病。
    林长天提着耳朵,这厮向来是喜欢摆弄学识的。柳青山夸了他一句,他便想着如何回应能显得自己很有文化。
    “柳老前辈,这后面还有一句呐。”
    “我知道,一浪更比一浪强嘛。”柳青山捋须笑道,自己今个儿的兴致不错,决定给这小子几分薄面,让他好好得瑟一番。
    林长天看着他,眼神清澈,很真诚的说道:“不对,那句应该是前浪死在沙滩上。所以...您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不行了好提起知会我一声,毕竟这开不开席还得您本人发话嘛。要是走的急了,那也不怕,您记得托梦给我啊。”
    老头笑容僵在了脸上,一个不留神拽下了好几根胡须。柳青山此时却也不恼,脸色由阴转晴,突兀一笑,得嘞,打这孙子的理由找到了......
    今儿个又是泗山之主威风扫地的一天呐。
    “鞍马城里的动静你听说了没有?”柳青山一边打人一边说话,手上的事情和嘴上的事情竟然都没耽搁,到底是敕天境的强者,恐怖如斯。
    林长天连忙点了点头,然后慌不迭地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他是怕了柳青山的。
    逛街的时候哀声叹气,打人的时候红光满面,这老头,当真是个变态。
    “我听说鞍马城里有人质疑虞文若的死因,这阵子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北域都快知晓了。”林长天老老实实的说道,看起来无比乖巧。
    柳青山伸了伸腰,他尽了兴,一把将林长天提起,停止了“教育”年轻人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他蹙起了眉头,思忖很久,缓缓开口道:“这丑事传的如此热闹,恐怕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您这说的是半点没错,不亏是泗山第一大聪明。虞文若身死过了那么久才有人想起翻旧账,怎么说都离谱。而且这事还牵扯出一个叫作赵子冷的人物,以前都没听过他的名号,摆明是个小角色推出来背锅用的嘛。”林长天弯着身子,讨好道、
    柳青山不理他,眉头皱的愈紧,有些烦躁道:“老夫心里着慌的厉害,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这是桩冲着泗山来的阴谋。说不定这来往墨白城的路人中有不少包藏祸心的家伙呐!保险起见,要不然明日起限住人流,挨个排查一番?”
    林长天摊了摊手,不置可否。
    他心里清楚的很,毕竟这阴谋再是如此也谋害不到自己这边。
    毕竟马辉泄露的“天机”着实多了些,甚至是给人一种错觉:我特娘是男一号!妹子随便泡,敌人随便杀!
    可惜了了这厮一身的淫才,毕竟这不是本爽文,自然也是没有后宫的......
    他望着天空出神,遐想个不停。
    只不过林长天抬头四十五度角朝天阙的模样着实忧郁了些,使得柳青山异常不爽。
    “老夫在为泗山的未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出谋划策,你小子倒是快活,丝毫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老头拿拐杖狠狠拄了拄地,就差把黑紫色的木首砸到他脸上去了。
    “您这纯属杞人忧天,摆明了是马辉手底下有人争权夺利...您却非要往自己个身上揽,这不就是中土以前的被害妄想症嘛。”林长天撇了撇嘴,今儿要是换了别人这么说话,他早就瞥之以帝王般的蔑视了。
    柳青山捋了捋胡须,他神情凝重,望了林长天很久,闭起了眼,怅然若失道:“林家小子,老夫知道,因为之前几次谋断失了手,而你也非当年学飞的雏鸟,有了自己的一片天空,也不怎听我的话了。可有一件事我不诓你,敕天境界者与天地同契,这偶尔一次的心悸...是上天给予的警示啊!”
    话音刚落,柳青山摇了摇头,佝偻着身子,转身向外走去。
    林长天倚着脑袋,他自然是心疼柳青山的,可平心而论,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配合老头的想法去兴师动众一番?把好不容易闹出来的繁华又给整的风声鹤唳?
    他做不到,捶胸顿足了一会,觉着是柳青山太过迷信,便轻声谩骂道:“这老头,神神叨叨的,忒不讲究了。”
    自己兵强马壮的,能出什么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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