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酒呢?”
“哦哦,我这就去给你拿。”
原曹如是没想太多,只是见秦郎身手不凡的样子,想着送去兵部做点什么。这样一来,他们在兵部原没有什么势力,只要将他送去,熬个一官半职,也算是个在兵部的人手了。
可听完了秦郎讲的故事,曹如是却没了主意,觉得兹事体大,如何也要跟自己的女婿,谢怀璧商量商量,再做打算。
曹如是客客气气将秦郎放了出来,带着他去了谢怀璧家里,神神秘秘道:“贤婿,我给你引荐一个人。”
自此,秦郎作为谢怀璧与那大月国勾连的桥梁,被送到了这里。
其实起先谢怀璧是想让秦郎去暗杀了震威将军:“你在阵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差点得手了,背地里总能得手吧?”
之后谢怀璧就大可以像皇上引荐秦郎,让他顶替了震威将军的座位,兵权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可秦郎执意不肯:“我是将军,不是什么市井小人。让我去做这偷鸡摸狗的事,你倒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我若要杀了震威将军,只可以是两军阵前。”
若放在平时,谢怀璧早就翻脸了。可秦郎实在是他们不可多得的武将之才,谢怀璧只好耐着性子跟他商量:“好说好说,我再想想,只要你能杀了震威将军,什么都好说。”
谢怀璧左思右想,最终想到这个主意。
而此时此刻,凌霄霄只知道身前的秦郎与震威将军交手过,却不知,他正是这大月国与谢家联系的最终人。
此时的凌霄霄,已经顾不上打探太多,她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保住自己性命的同时,将那份布防图拿到。
“你叫什么?”秦郎在前头走着走着忽然问。
凌霄霄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啊?”了一声。
秦郎站定回过头,再次问:“啊什么,在想什么分神了?”
凌霄霄忙镇定下来道:“我叫凌念。”
一时之间凌霄霄想不起编什么名字,下意识想起她前世小名叫“念念”,便用了这个字。
“哦,凌念秦郎。”秦郎喃喃自语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你家是哪里的?”秦郎又问了一句。
凌霄霄知道秦郎没有那么容易放下戒心,定会问清楚她的身世,派人去悄悄打听,心里早就有了应对。
“秦大人问这个做什么?难道秦大人也要把我送回去?方才说得都是骗我的?”凌霄霄作势就要哭起来。
秦郎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着,派人去你家里送个信儿,就说你死了,叫他们不要再找你了,也省去你许多麻烦。”
凌霄霄垂头道:“我虽恨我父母打算拿我换钱。可他们到底生我养我一场,我跑出来已经是不孝了,若再谎称自己死了,叫他们徒生忧伤,我实在不能安宁。”
秦郎不屑道:“你们中原人,就是这点迂腐。他们都不拿你当个人,把你像个物件儿似的拿去卖,你倒还惦记着他们伤不伤心。”
凌霄霄叹了口气:“没办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若只是失踪了,他们心里到底还有个安慰。客死他乡在中原是大忌讳,若这个消息传给他们,只怕他们到闭眼那天都不能安心了。”
秦郎看着凌霄霄若有所思道:“要不我找人替你吓唬吓唬他们?也算给你出出气。”
凌霄霄有些慌张地看着秦郎:“你要......怎么吓唬,你要打他们吗?”
秦郎看凌霄霄似乎真的是在担心自己父母的样子,便不再追问,笑着道:“没有,逗逗你。”
凌霄霄见秦郎不再打听了,心里松了口气,可又怕他过会儿想起来再问,若那时还不说就显得可疑了,思忖了一下便道:“秦大人,我不说家在哪,不是想隐瞒大人。只是我怕大人是嫌我累赘把我送走,大人放心,我什么活都会干,不会给大人添麻烦的。”
秦郎见凌霄霄这般可怜模样,原先还残存的疑心此刻已经当然无存,温言道:“我没那个意思。你不想说,以后咱们就不提了。”
秦郎说着,暗笑自己多疑。
这么个柔弱又笨笨的女孩子,哪里像是什么细作呢?
他见过的那些女细作,要么武功了得,要么千娇百媚。而眼前的凌念,方才他刀都要砍到她脖子上了,她也只会躲。至于千娇百媚勾人心魄,她除了会哭,就是会求别人不要把她送回去,身上还穿着一件这么保守的粗布衣裳,哪里像是会勾引人的?
“好了,到了。”秦郎一路把凌霄霄引到厅前,自己坐在椅子上,指了指身旁让凌霄霄过来。
“我要写些公文之类的,你会研磨吗?”秦郎摊开一张宣纸,拿起笔来问凌霄霄。
凌霄霄本来下意识想说会,可一想,寻常村夫的女儿,哪里懂得什么研磨。
凌霄霄盯着自己的脚想了想道:“会,会。”
可嘴上说着“会”,眼睛却在桌子上寻找,好像不知道该用什么研磨一般。
秦郎看着凌霄霄,指了指墨块道:“这是墨,你会的话就快磨吧。”
凌霄霄赶紧小心拿起那块墨,又在桌子上看了看,深吸一口气拿过砚台来,又瞧了瞧秦郎,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拿错,见秦郎没有反应,便用墨块在上头蹭了起来。
秦郎低头看着手里的公文,都快看完一个了,抬头见凌霄霄用干墨块在上头蹭,就是蹭不出墨汁,一副快急哭了的样子,不由笑着道:“你没放水,怎么能出墨汁。”
凌霄霄赶紧抬头慌张道:“啊?水,对,水,我忘了。”
说着凌霄霄就慌张拿起秦郎身边的茶杯来,秦郎赶紧按住了她:“用茶水怎么行?你若不会便说不会,我不会为难你的。”
凌霄霄一副快急哭了的样子:“我会,我能学。秦大人,你别赶我走。”
秦郎温然笑了笑:“我没说要赶你走,你不必这么惊慌。这个倒也简单,你看我做一遍,自然就会了。也是我考虑的不周详了,你一个女子,定是也没沾过这些东西,哪里能会呢。”
凌霄霄朝着秦郎感激笑道:“多谢秦大人体谅。我这就学,我保证能学会。”
秦郎笑着点了点头,开始示范给凌霄霄。凌霄霄做出仔细观看的样子,偷偷瞄了一眼他方才看的公文,登时觉得奇怪。
若是他们自己的公文,定是要用自己的文字,而那上头写着的,却是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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