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三百零九章 留在这里

    看见男人态度不再生硬，凌霄霄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人已经注意道自己的美貌，并为之惊艳了。
    那接下来她的说辞，想必在他心里就更加站得住了。
    凌霄霄垂头，泪水如小溪流水一般涓涓不止：“我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在我们中原，若是到了这年岁还不嫁人，官府便会逼嫁。我原有个青梅竹马的郎君，前年说去京城科考，叫我等他。可从那以后就再没回来了。他们都说，他中了榜，已经娶了一位官小姐为妻，不会回来了。可我不信，他明明答应过我的，也从没来信说他娶妻了，不要我等他了。我偏要等他。可是家中父母却逼我嫁给村里的地主，他已经年有六十了，我不肯，他们就去县太爷那里告我不孝，县太爷知道后，也说我该嫁人了，叫我听父母的话。我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可我如何肯甘心啊。”
    男人看着凌霄霄的眼神变得心疼起来：“所以，你就趁家里人不注意，自己跑出来了？”
    凌霄霄点了点头：“我要去京城，我要找他问一问，为什么不来娶我。”
    男人有些糊涂了：“京城在南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凌霄霄哭着道：“我从来没出过村子，不知道路......”
    男人狐疑道：“既然跑错了，到了这里，为什么又要说自己家中死人了？又为什么随身带着一套黑衣裳？”
    凌霄霄慢慢止住了哭，声音里满是委屈：“我家在边城，对这边也了解些，知道这边不收留外人，若误闯了，肯定是要被送回去的。可我已经到这里了，就想着先整顿一番再走，又怕旁人知道我是逃婚出来的，将我送回去，只能说家中无人无处可去。可那户部大人竟然要为我鸣冤，还是要将我送回去......”
    男人“扑哧”一笑：“所以，你就胡编了一个地方，让他送无可送？”
    凌霄霄点了点头，眼中尽是委屈和懵懂，看起来真像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弱女子了：“我以为，只要他不知道把我送哪去，我再装疯卖傻，他没有办法，见我可怜，也就把我打发走了。我趁机再在这里想办法弄些吃食盘缠，等去追我的人往京城那边走远了，我再上路，也可安心些。那黑衣服，是我听说那些贼人夜里偷东西都这么穿，不显眼，就想带着晚上赶路用的......”
    男人盯着凌霄霄，笑着道：“你很聪明，却也很笨。”
    凌霄霄佯装糊涂地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笑了笑：“就说你脑子转的很快，却实在没见过什么市面，做的事都显得蠢了。”
    凌霄霄垂下头道：“我的确没有见过什么市面。大人看起来，比那位户部大人要厉害得多，早知道要被送来坐牢，我说什么也不会扯谎，便是被送回去再逃一次，也比关在这里强。”
    男人看凌霄霄的眼神不再带着警惕，而是有些打趣她问：“现下已经落到我手里了，你打算怎么办？”
    凌霄霄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绝望和自嘲：“罢了，连老天爷也不叫我去，看来他真的与我无缘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大人要杀便杀吧。”
    男人站起来，抽出一柄刀，照着凌霄霄的脖子就要砍下去。
    凌霄霄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心中猜侧他是要试她身手，就做出无法抵抗的样子，紧闭双眼，似是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她方才看男人的眼神，不像是要杀了她的样子。
    她决定赌一把。
    果然男人的刀在离她脖子还有二存的时候停了下来，又将刀收了回去，笑着道：“好了，你就算死过了。别再惦念那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了。你现在重生了。生在这里，就不算是外乡，没人会赶你走了，你若愿意，以后就在这里生活吧。”
    凌霄霄心中暗喜，佯装意外道：“这......这可以吗？这里不是不收留外人的吗？”
    男人笑着道：“我原也不是这里人。”
    凌霄霄惊讶道：“怪不得你中原话说得这样好？难道......”
    “不是。”男人打断了凌霄霄的猜侧，“我原来是一个小部落的人，后来我们小部落与你们中原打仗，全军覆没，我没了去处，就凭着一身本事，投到了这里。”
    凌霄霄想起那个故事，心里自己方才的猜侧笃定了几分，只是没有深深追问下去，只是手足无措道：“对......对不起。”
    男人又是一笑：“你对不起什么？你虽是中原人，可战场上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你们的皇帝，或者，那个将军。”
    凌霄霄装傻充愣道：“什么将军？”
    男人不假思索道：“就是你们那个战神，震威将军。他在你们大盛不是很有名吗？你不知道？”
    凌霄霄赶紧点头：“知道，对......对不起。”
    男人笑着看着凌霄霄：“你怎么这么爱说对不起？知道他能算什么罪过，又不干你的事。怎么样，愿不愿意留下来？以后我罩着你。”
    凌霄霄看着男人，又委屈起来：“你能留下，是因为有本事，他们仰仗你。我没什么本事，他们肯定不会让我留下的。”
    男人笑了笑：“谁说你没有本事。我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今日见了你，不知怎么的，总想笑。”
    凌霄霄垂头道：“那就留我在这里做个婢女之类的吧。我能让大人笑，也是我的福气。”
    男人点头：“好。”
    凌霄霄抬头看着男人，眼睛亮晶晶的：“大人叫什么名字？大人再造之恩无以为报，我给大人立个牌位，日日烧香磕头！”
    男人又气又笑道：“我又没死，立什么牌位。不过名字倒是可以告诉你，我叫......你就叫我秦郎吧，听说你们中原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凌霄霄心里一沉，面上只是猛点着头：“秦大人，我记住了。只盼来世能投到大人家，给大人当牛做马。”
    秦郎笑了笑：“要报恩何必等来世。”
    凌霄霄装作没听懂，面露难色道：“可我实在身无分文，眼下没什么能报答大人的......”
    秦郎也不再点她，恐怕说得太直白吓着她了，只道：“你先在这里给我做个贴身婢女吧，剩下的以后再说。”
    凌霄霄忙点头：“是。我手脚勤快，什么活都会做，我愿意在这里伺候大人。”
    秦郎笑了笑：“那就别在这里躲清闲了，跟我走吧。我有许多公文要写，你就给我伺候笔墨吧，这些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