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匪事》第437章 百姓苦

    堂堂大明王朝统治下的关中平原，怎么就成了农民起义军的天下，这还得了。
    于是乎，崇祯皇帝调集所有的精兵强将集中在了关中平原，跟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展开大战。
    还是那句话，农民军的战斗力实际上是不行的，如果官兵用心对付，一般情况下失败的只有农民军。
    最后，农民军失败退出关中平原。
    从崇祯八年一月，张献忠烧了他家祖坟到四月三大农民军首领一起进入关中，再到十一月退出关中。
    整整一年的时间，关中平原都处在大战的核心。
    天底下一般能当核心的都是好事，唯一不是好事的就是大战的核心。
    既然关中地区都成了大战的核心，那么周耀宗和他的土匪兄弟们就没有了施展的空间。
    就土匪们那三瓜两枣，真经不起农民军折腾。
    为了自身安危，这一年时间，大环境给了周耀宗等人在野狼谷过小日子的机会。
    这一年，周耀宗带着老婆和他的手下一起在野狼谷种菜种庄稼，偶尔出去抢点东西。
    要知道此时野狼谷的土匪人数并不多，也就几十个人。
    就这点人靠着自力更生也能够养活自己。
    虽然这一年整体形势不好，但也有让周耀宗高兴的事情，那就是杨紫晴怀孕了。
    此时的周耀宗已经是30多岁的大龄青年了，得知杨紫晴怀孕之后，周耀宗高兴坏了。
    “山里条件艰苦，我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呆在土匪窝里。”周耀宗对杨紫晴和红姑说道。
    “当下天下大乱，只有呆在这里才能够相对安全一些。”红谷说道，“再说了，除了这里我们还能去什么地方呢？”
    “我们在凤翔城里还有店面，我可以吧杨紫晴送到那里，到时候也好请接生婆。”周耀宗说道。
    明朝末年还没有妇产科这一说，孩子出生这么大的事情一般都会交给有经验的接生婆来完成。
    野狼谷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根本没办法完成这个重要任务。红姑虽然说是女的但她自己都没有要过孩子更不要说干接生婆这事情了。
    周耀宗这么一说，杨紫晴好红姑都感到有道理，“凤翔城里生孩子肯定要比山里好得多，但是这么乱的情况下，我们一个当土匪的能在城里呆的住吗？”
    要知道此前周耀宗可是当做土匪头子被官府抓过的，凤翔衙门里的好多人都认识他，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竟然要带着老婆回到凤翔城，难道是准备自投罗网吗？
    周耀宗想了想也真是这样，虽然过了一年时间但凤翔城里的官员们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能认识他的人应该很多。如果此时自己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凤州山货店，被抓是迟早的事情。
    我该怎么办呢？
    眼看着杨紫晴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周耀宗坐卧不安。
    “明天一早就进城。”周耀宗突然说道。
    明天一早？
    红姑吃惊地说道，“你真不怕死？”
    周耀宗笑着说道，“当了这么多年的土匪头子，我当然不怕死了，但是我不能让我老婆和孩子生不如死。”
    红姑笑了笑，“你死了，老婆和孩子也活不长。若真是为了他们千万别死。”
    “你放心，我已经想好地方了。”周耀宗说道，“当年我还在凤翔求学的时候，我的一个同窗家就在凤翔城里，我可以把杨紫晴放在他们家里，托他们代为照顾。”
    周耀宗所说的这个同窗指的就是陈世举了。
    他老婆王氏可是生过几个孩子的人，在这一方面的经验应该非常充足。
    听到周耀宗这样安排，不管是杨紫晴还是红姑都感到很安心，“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尽快进城。”
    “先不要急，在进城之前我先去凤翔城跟人家打个招呼，得到人家的同意之后我们再去。”周耀宗说道。
    “如此最好。”
    第二天一早，周耀宗稍稍化妆之后便带着张翰再次回到了凤翔城。
    经过一年时间的大战，关中西部原本最繁华的城池凤翔城到处都是大战的痕迹，城墙上依然残存着双方将士留下的血迹。
    “唉，兴亡百姓苦。”周耀宗不由得叹息一声。
    进城的时候，守城的官兵并没有太多的检查，就让两个人进了城。
    进了城之后，城里破败的景象更让周耀宗叹息不已，两边好多店铺都关门歇业了。
    两个人一直来到凤翔城西南陈家大院。
    周耀宗上前敲几声门就打开了。
    “二位要找哪位？”看门人还是陈伯，正歪着脖子问道。
    “陈伯，我是大掌柜。”周耀宗对陈伯说道。
    大掌柜？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周耀宗和张翰，两个人虽然都化了妆，但个头和神态还是原来的模样。
    “哦---，原来是你们二位，快里面请。”陈伯叫两个人放进了大门。
    进门之后，周耀宗问道，“不知少夫人可在？”
    “少奶奶和两位公子都在。”陈伯回答道。
    “麻烦陈伯通报一声，就说我来看望她和两位公子了。”快到里屋门口的时候，周耀宗对陈伯说道。
    “大掌柜真是一个懂事理的人，为我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还如此客气。您稍等，我这就去少奶奶。”
    听到周耀宗前来看望自己和孩子，王氏很是激动，“这一年多来，几乎没人来咱们家里。今天突然来了人我还是很吃惊，原来是两位兄弟，快请坐。”王氏对两个人说道。
    坐下之后，周耀宗问道，“这一年来，官兵和农民军之间大战不断，不知道对嫂嫂有没有影响？”
    “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咋能没影响呢？”王氏说道。
    “到底是什么情况？”周耀宗问道。
    “官兵在的时候还好点，不管怎么说还有人管理，也不太骚扰百姓。可是那些农民军打进来之后百姓们的日子就很难过了，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王氏说道。
    对于王氏所说的情况，周耀宗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农民军虽然来自农民，可是一旦他们得了势反而祸害的还是农民。
    “就拿陈伯来说，农民军进城之后冲进他们家抢东西，陈伯的儿子不同意，结果农民军头头当场就把陈伯的儿子杀了。”王氏气愤的说道。
    “他们家其他人呢？”周耀宗随口问道。
    “儿子被杀，儿媳妇没过多久就离家出走了，现在陈伯家就剩了他一个。”王氏对周耀宗和张翰说道。
    事情到了今天这份上，周耀宗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