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第一百零九章 于老八的鬼计【求推荐票】

    “谁在外面?”
    “是......是我,半指。”
    “进来吧。”
    “闻老板、冯五爷,下面有一人送上一物。”
    “是熟人吗?”
    “不是,是个外乡人。”
    “外乡人?送来的什么东西?”
    “估计是想找您谋个一官半职的,是一块上乘的好玉,您瞧。”
    “放到桌子上吧。”
    “是件好东西,看着像是斗里的,那人长什么样子?”
    “双目有神、个子大概跟我差不多,一双粗壮的手,看样子是做苦力的。”
    “有点意思,你先下去吧。”
    “是。”
    “对了,半指。”
    “五爷,您还有何吩咐?”
    “我的车停在后院,把他带到那里去。”
    “行,我这就去办。”
    ————————————
    “承启,你是知道这军阀是靠什么起家的,如果送玉的人只是想谋求个一官半职那就没什么问题。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做事要沉稳,不能过于追求眼前的利益。”
    “你说这玉是斗下的,有斗的地方必定有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多带些人去,错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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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爷,人已经带到车那里了。”
    “好,闻老板,下次我再过来。”
    “半指,替我送五爷。”
    “不用了。”
    一辆洋气的轿车停在奉乐坊后门那里,门口左右两侧各站着一个穿军装看守的人。
    于老八往手心里哈了几口热气,然后双手放进袖口里在原地跺脚。
    很快从打开的后门那,冯承启走了出来。
    于老八一看那人并没有穿军装,他知道他这次是赌对了。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冯承启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嘴角竟然lòu出笑容。
    令他开心的并不是于老八的长相,而是其腮帮子下的一条五公分的老疤。
    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跟闻老板说的一样,并不简单。
    “俊升,把东西给他。”
    “是。东西拿好了,一会儿交待你做的事照做就行。”
    “好......好。”
    随着白俊升向车子后面那个手下点了点头,手下便打开车子后备箱利落地从里面拉出一个人来。
    那人被一只黑色的头套套在脑袋上,并且嘴里还塞了一块破布,浑身上下被绳子绑住。
    还没等那人发出几声闷叫,手下一脚踢在那人的大tuǐ,人一下子消停了。
    白俊升交到于老八手上的东西正是手枪,而他看看眼前这个人。
    他顿时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那就是shā人。
    “兄弟,动手吧。”
    “在这?”
    “出事了,五爷给你兜着。”
    “好......好。”
    于老八知道眼前这个叫冯承启的家伙是一个不轻易相信他人的人,而放在他手里的这把枪无异相当于上梁山的投名状。
    他接过手枪定了定紧张的心情,走到绑着的人那里,把枪口顶在脑袋上。
    那人拼了命地想要躲开,但只能在枪口下吓得瑟瑟发抖。
    嘭的一声枪响,一滩鲜血浸湿毛巾跟地面上的积水混在了一起。
    于老八知道他的这一枪就像冉晋云的手下解决马老三一样,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去怜悯这些如草芥般的生命。
    在他把枪口在那人衣服上蹭干净以后,准备把枪还回去。
    “嗯,做的不错,带他上车吧。”
    “谢五爷。”
    “你们两个,快把shī体扔到南岭后面的乱葬岗,这是茶钱。”
    “是。”
    只见顺着白俊升袖口里飞出来的四块银圆被扔在地上,银圆在弹起以后反复转动了几圈,最终躲在了地面上。
    没错,在这奉天,人命就是那么不值钱,几个银圆便都会有人替你解决到麻烦事。
    随着一阵车子发出的隆隆声响起,司机发动车子载着冯承启跟于老八拐出了街道。
    两个留下来的手下迅速把shī体装进一个麻袋,并叫了一辆人力车往南岭后面的乱葬岗方向去了。
    奉乐坊上的窗户那里,闻老板用手里的折扇掀开窗帘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转过身的他走到书桌那,在笔架上取下一只用鹿尾绒毛制成的毫细毛笔,从金蟾砚台里蘸了一些红墨在写有「于老八」名字的纸上画了一个红圈。
    大家都知道这个红圈代表着什么,那就是死。
    躲在门外透过门缝往里面偷kuī,他知道于老八这是惹上事了。
    “你有话说?”
    “老板,冯五爷他能成事吗?”
    “这人呀,就分两种。一种就是像冯庸那血气方刚的人,而另一种呢,就是像冯承启这样任人摆布的。就好比秦时的胡亥跟扶苏一样,你觉得哪种人对咱们来说更有用一些?”
    “冯五爷这样的,您说的没错。”
    “咱们只管让他吃好玩好,那就够了。”
    “是是是。”
    载着于老八的车子开了十多分钟驶进了半山腰的一处私宅,宅院前面有一片宽敞的空地空地两侧各栽着几株矮松。
    矮松上有寒气凝结成水滴,黑色的大铁门上两只狮形门环格外气派。
    在守卫行礼之后,大门缓缓打开,黑子开进了宅院里面。
    一路上车子里面的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于老八更是一直目视前方不敢讲话。
    冯承启先下了车,随后白俊升带着于老八来到房间外面会客厅的一个沙发上坐下。
    没过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佣人端来了一个盖着的餐盘放在了于老八面前。
    “谢......谢。”
    “吃吧,别客气。”
    “好。”
    虽然宅院处在半山腰上,但屋里靠墙的灶炉里烧着用斧子劈好的柴禾,柴禾跳动的火焰让整间屋子里的人很舒适。
    于老八顿时感觉身上的体温恢复了过来,整个人也没有那么疲倦了。
    他把手往身前的衣服上蹭了蹭,抬头瞧了白俊升一眼,很有礼貌地打开了盖子,盘子里面放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带骨牛排和几片面包。
    一阵阵饥饿从肚子里翻涌而出,他直接用手抓起牛排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这是他从局子里出来吃过最好的一顿饭了。
    “春莹,你瞧瞧那人饿的,连刀叉都没用。”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瞧他穿的,看到牛排自然是这副样子。衣服是给他的,不跟你说了,我得送过去。”
    “好吧。”
    “你们两个快去做事,要是让少爷看见了,我也帮不了你们。”
    “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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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爷,人带到客厅了。”
    “好。”
    冯承启从卧室里换了一件白色衬衫,拿着一只纯金的手枪走到了客厅,于老八一见到他便放下牛排站了起来。
    他坐到于老八对面的沙发上,并示意女佣人在给于老八上一份牛排,于老八见状一直说着「够了够了」的话。
    之前他之所以给了于老八一把手枪,那是因为他无意间看到了其袖口处lòu出来的片片淤青,像这么多的淤青那肯定是进过局子的。
    “吃过牢饭吧?”
    “回五爷,是,跟别人有些积怨,没得手就进了局子。”
    “你小子够敞快,对我脾气。说说怎么知道我在楼上?可不要跟我说是运气。”
    “您是明眼人,来赌坊是运气,但后面的不是。进赌坊之前碰到一个输钱的人,听他说了一句「又来了一位军爷」,就冒昧地献玉了。”
    “倒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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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爷,都查过了。输钱的人是痞三,他给了半指些钱,东西就送上来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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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来着?”
    “于老八,家里人多,排行第八。”
    “来找我不光是送玉给我这么简单的吧,这玉是斗下的东西。”
    “您慧眼,是我从斗下顺出来的东西。结仇的人是群盗墓贼,我已经打听到了他们的去向,这才投奔了您。”
    “是这么一回事,正好这几天闲来无事,是该找些事情来做做了。”
    “五爷,我不图财。只要替我出了这口恶气,他们身上的宝贝都是您的。”
    “报仇的事,就交给我吧。”
    “人去了盘子岭,这下斗折人是肯定的,到时候咱们在那守株待兔就行。”
    “好主意。”
    “五......爷,盘子岭是冯庸的地方,不会......”
    “我叔还没死呢,这地方他管不着,手上还有多少兄弟?”
    “您手上有七八千号人,不过带那么多人去,动静太大了。”
    “七......七八千!?我的娘啊。”
    “这算什么,以后奉天都是我说了算。”
    “是是是。于老八,只要你以后跟着我干,也给弄几号人带带。”
    “一定跟着您干,到时候抢到的那些东西就权当孝敬您的。五爷,他们也就十几个人。”
    “知道人数就好。俊升,明天咱们就出发,带上二十个兄弟,不,三十个。老子,要将他们这群盗墓贼一锅端了。”
    “行,我就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准备准备。”
    “于老八,你接着吃。”
    “饱......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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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不会错的。冯五爷,是去了奉乐坊。”
    “钱你拿着,断续派人在附近盯着。”
    “放心吧,我的人还在呢。”
    一个头上戴着绒帽的管家孙满海在听到冯府后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后便走了出去,外面一个穿着破皮衣看起来很邋遢的人靠近他耳语了几句。
    随后他把一块银圆塞在那人手里,吩咐其继续找人盯着冯承启。
    那人虽然穿的是一件皮衣,但因为有洞漏风的原因,他整个人两只手交叉塞在袖口里,脚也不停地跺着步子。
    这个时候厨房里的人正好往外面倒剩饭,他瞧着人家手里的东西嘴巴跟肚子直冒馋虫儿。
    “又倒剩饭,要不......”
    “小伍子,把东西给他吧。柳帽儿,你也找份正经工作干干,别整天在街上游手好闲。”
    “嗯~~~,真香,一定是叫花鸡。孙爷,我也不是不想啊,你瞧瞧我这身上,这件皮衣还是去年捡的呢。要不是天气有些冷,我还真不舍得拿出来穿。是......是有几天没洗澡了,我改天洗,改天洗。”
    “哎,我交待你的事,可别忘了。”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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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叔,这点小事儿交给我去不就行了,还费这劲儿。”
    “别提了,你来的晚。原先这柳帽儿是在府上做短工的,后来因为喝酒被人打折了脚腕,就成现在这样子了。可怜他,就让他去吧,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挨过今年的冬天。”
    “原来是他啊,听说是自己走的。”
    “后来碰到问过他,说是脚不行了,再在府上做事不体面。”
    “还挺爱面子。”
    “以后要是再碰到他,把剩饭就都给他。”
    “行。”
    孙满海说的话一点儿也没错,奉天的冬天是越来越冷了,去年也冻死过很多人。
    因为天气冷的原因,凡是冻死饿死的人,都是开春时随着天气变暖才被人发现的。
    其实柳帽儿要不是私藏了另一个人的一块馒头,他敢早就饿死在了奉天外五里的城隍庙了。
    而丢了馒头那人却死了,不是饿死的,是冻死的。
    在清末的那段时候,人们的精神都被四处崛起的军阀给割裂了。
    银圆、银子、铜钱和袁大头到处流行,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城隍庙里也都是相互抢夺地盘的,脾气硬的就住在庙里,软的就去外面找地。
    而柳帽儿属于最后一种,他在城隍庙院子一处找到很小的地方,勉强用木头修补了一下。
    这个地方没人抢,天热的时候还有人在附近撒niào,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会出来。
    也时常会有人开玩笑用脚往木头上踹几脚,他心烦的时候还会从里面爬出来跟他们理论几句,后面便再也没有计较过,再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等孙满海跟小伍子进门以后,柳帽儿才开始在剩饭里翻着吃食。
    里面有半只鸡、几个白面馒头,他把上面的脏东西弄下去放在鼻子闻了闻。
    “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剩下的饭都那么香,要是每次都有就好了。先吃只鸡腿,这天儿可真冷,存心跟我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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