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太阳系》第二百一十二章 是非成败

    因贝庞城外防线空虚，多位城主统辖的数万大军得以长驱直入，分从空中、地面快速涌进贝庞城，其中两支直扑王宫，将近，突遭一彪军截杀，来者正是斯威特蕾娜少将所带援军。
    以王家骑士团的战斗力，一般的部队根本拦不住，所以提前杀到。
    地方常备军皆轻装部队，特点是机动、灵活，适合山地战、城市战和穿插等，和重装部队硬碰硬，火力、射程、防护能力等都不如，肯定吃亏。
    两支叛军仓皇败退，改道而行。
    两个加强团强行突破叛军防线，一冲而入，在王宫内外布防。
    这一下声威大振！
    叛军数量虽多，可守军抱着和王宫俱毁的决心死战，反而攻不下来。
    叛军军长下令集中兵力，分从两条主干道发起猛攻，侧翼袭扰。
    斯威特蕾娜少将沉着应战，发挥重装部队的火力优势，主动出击，高能激光炮、电磁炮、重坦狂射，重型战车、突击车穿插分割，远程导弹、火炮精确覆盖，电磁干扰持续不断。
    酣战中，空军及时来援，高空战机俯冲射杀，武直、无人攻击机分点突袭，沿主干道、大街往来攻击，不给叛军以喘息之机，迫其陷入混乱。
    此时，天已放亮，空军可清晰分辨目标，减少误伤，更显威力。
    乘敌退却，斯威特蕾娜少将下令反冲锋，将叛军逼退几里外。
    久战不利，克诺茨闻讯大惊，亲自赶来督战，见王宫城墙和外围建筑被炸得一塌糊涂，气得大骂，急令停止进攻，怒吼：“这他妈可是我的王宫！”
    但想王家骑士团是精锐部队，一个团相当于半个师，这块硬骨头旦夕间很难啃下来，自己目前只有部分陆军，而对方不但有空军配合，还有太空舰队没出战，就算最终能胜，也必损失惨重，难以应对其他方面的战事，何况整个王宫也跟着毁了，胜来何益？
    一思之后，他拨打王宫电话号码，与斯威特蕾娜少将通话，说为了保护王宫，愿意暂时停战，放王宫内的所有人撤往墨尼克城，保证不攻击。
    斯威特蕾娜少将知道王宫守不住，如能安全撤离，当然比强行突围好，且已获准必要时可弃守王宫，目的自然也是为了避免王宫被毁，便提出几项条件，获保证后同意撤离。
    克诺茨虽暴戾、残忍，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像重然诺、与将士同甘共苦、杀敌在前、悍不畏死等都是优点，因而在缇旦军中的威信颇高，两个军愿随他反叛，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他既答应停战，便说到做到，主动让出西北一路，令罕巴尔努城主停止进攻温弥尔顿城堡，后退百里，还问斯威特蕾娜少将三天时间够不够？
    阴魂空建议半途夹击。
    克诺茨摇头说，对方怎么会没有防备？所带走的许多贵重物品，件件价值连城，就是护身符，而且温弥尔顿城堡是缇旦人发迹之地，如因战事而毁，如何对得起祖先？拒不接受。
    撤退时，仍有不少贵重物品和金银财宝留在王宫，斯威特蕾娜下令清点后封存，派人将清单送给克诺茨。两军虽为敌，但保护王宫的想法却一致。
    克诺茨命叛军守在宫外，不许进入，只带吸血鬼和土人进宫，见外宫多处毁损，血迹斑斑，而内宫却保存完好，所留下的贵重物品、金银财宝与清单吻合，一件不少，也不禁感慨。
    那些贵重物品和金银财宝都是缇旦人两千年间四处抢来的，多得不得了，斯威特蕾娜少将不是不想全带走，而是实在带不完，只能放弃一部分。
    三天后，王家骑士团保护撤离人员和贵重物品等安全抵达墨尼克城。
    总理等政要一到墨尼克城，立即联名发表声明，谴责克诺茨违背《缇旦法典》，挟持高官，枪杀人质，暴力夺权，没有合法性，呼吁民众支持女王。
    随后数日，切夫媞在火星多次发表电视讲话，通电缇旦同盟国，揭露克诺茨谋反篡位、血洗贝庞城、抢劫财物、屠杀民众等暴行，指出其受到诅咒，必祸国殃民，号召全体同盟国人民团结起来反抗暴政，为正义、自由而战！
    女王的讲话很快传回缇旦星，数十城宣布支持女王，响应号召，组成抗暴联盟，共襄义举。
    墨尼克城由此成为临时国都和抗暴中心，官员和民众纷纷逃来。
    该城拥兵数万，防御坚固，物质充足，可长期坚守，还能伺机出战。
    政变成功，阴魂空提醒克诺茨，为免夜长梦多，需一切从简，即刻登基为王，才算名正言顺。成了王，大权在握，是非对错就全由他说了算。
    克诺茨点头应允，下令百官张罗，进入王宫当晚，就举行即位典礼。
    即位前，他说先和阴魂空举行婚礼，让她名正言顺地做缇旦王后。
    因临时举行，婚礼十分草率，地上、墙上好多血迹都来不及清洗干净。
    阴魂空不在乎，因没想到克诺茨真娶她，而且这么快娶，心花怒放。
    克诺茨之所以假戏真做，是因为发现自己真的爱上这臭婊子了。
    这爱不仅仅是发自内心地感激她令自己实现了做缇旦国王的美梦。
    他知道阴魂空养了好多粉男，还亲眼见她在森林中勾引几个酋长，在山谷享用食物和美酒时，一想到这些是由她身体换来的，就边吃边大骂不休。
    他还知道她一见到牟尼这小新肉，就馋诞欲滴，恨不得日日生吞活剥。
    他不知道，连当年号称半仙、超凡脱俗清心寡欲的东野骛，也被这臭婊子玩得晕头转向，身败名裂而死，如不是炁尊子和宓妃适时现身，她差点救下倍阿鬼尨，令人类劫灾难消。
    与之相较，她为他所做的种种事，实在不稀奇，却令他铭心刻骨。
    从那句我是猫开始，他随她一起逃难，一起担惊受怕，一起共渡难关，一起骗、一起杀，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直至奇迹般地获得新生命。
    困守山谷的几十天，他为她心神不宁，牵肠挂肚，寝食难安。
    经历了这许许多多充满刺激、紧张、害怕、恐惧而又格外寂寞的日子，他发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这个臭婊子，所以此时此刻，定要娶她。
    他不知道这缇旦王位能坐多久，也不知道触动诅咒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只知道给这个心爱的臭婊子一份最好的礼物，让她达成做缇旦王后的心愿，自己就心满意足了，无所谓了。
    他活了七百岁，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没玩过？压根不在乎什么好女人、坏女人，坚信只要将她们往床上一扔，就只有一种女人——叫春的女人。
    所以，他从骨子里瞧不起女人，深信除了贱，就是虚荣，再没别的。
    然而，他没见过阴魂空这种女人。
    阴魂空的淫荡，写在她的脸上。
    这是个一看到男人就想去勾引，一看到小鲜肉就想去咬来吃，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玩过，压根不在乎什么好男人、坏男人，把男人一弄到床上，就狼吞虎咽大块朵颐的女人。
    一个以征服女人为荣，一个以玩弄男人为乐，针尖麦芒却珠联璧合。
    这样的男人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不止大战三百回合，铁定狼狈为奸。
    克诺茨知道，即便阴魂空成了他妻子，做了缇旦王后，仍还会到处去招蜂引蝶，玩粉男、吃小鲜肉，死性不改；阴魂空也知道，就算克诺茨成了她丈夫，做了缇旦国王，也还是要天天玩女人，色心难除，可都他妈不在乎。
    他的确被她吸引了。
    她也的确被他吸引了。
    爱因善而生，仇因恶而起。
    他因爱而有了善，却没想到，这善将给他带来更大的恶。
    当他含情脉脉地对阴魂空说出我爱你，你必将成为缇旦王后时，谄媚的恭贺声、祝福声、赞美声如雷贯耳地响起，在贝庞城上空回荡，经久不绝。
    阴魂空看他说得如此坚定，看到他眉宇间的真情流露，感动地流下泪。
    接着是即位典礼。
    长老院院长和公民代表大会议长率百官跪迎克诺茨和阴魂空，当众列举切夫媞女王废除奴隶制等十大罪状，宣布予以罢黜，改立克诺茨为缇旦王国国王，阴魂空为缇旦王国王后。
    百官见证，鸣礼炮五十响。
    礼毕，克诺茨携阴魂空入住王宫。
    床上，阴魂空向克诺茨建议：“大王，长老院院长和公民代表大会议长实在罪该万死，可杀他们又影响太大，不如让他们做个名誉院长、名誉议长，有名无实，回头再收拾。”
    “那谁来做院长、议长呢？”
    “我！你我夫妻一体。你主掌国家大权，我控制长老院和公民代表大会，看谁还敢反抗。”
    克诺茨最担心的就是那些老爷、大人、贵族、公民代表们阳奉阴违，内外勾结，暗中捣乱，没得力人手根本管不住，情知以阴魂空玩阴谋诡计的高超本事，定能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自己会省心很多，也不管合不合法，当即签署任命书，让她做院长、议长。
    阴魂空一上任，就任命德伯克利夫人为副院长、副议长，对她说：“我送份大礼给你，你把两个老坏蛋变成吸血鬼，让他们不死不活，乖乖听话。”
    德伯克利夫人犹豫地说：“王后，我绝非不听命，这事有点难办……”
    阴魂空不解地问：“这等大好事，别人求之不得，怎会难办呢？”
    德伯克利夫人说：“我说心里话，你千万别介意。我们吸血鬼虽干了不少坏事，可好歹还有点良知，非万不得已不杀人。和这两个老坏蛋比，真觉得我们才是人，他们就是十足十的鬼。你让我把他们变成吸血鬼，一来怕坏了我们的名声，二来不易管教……”
    阴魂空一听，放声大笑，笑得眼泪花直流，过好一会，才说：“我的个鬼，原来你为这事担心啊，大可不必。我本来想，你们生活艰难，你我知己，我虽能帮一时，却不能帮一世，终究还要靠你们自己才行，所以让你去咬。
    “这两个老坏蛋，还有其他坏蛋，个个男盗女娼，贪得无厌，腰缠万贯。你们把他们变成吸血鬼后，拿走钱财，到时再随便找个借口，杀了就行。”
    德伯克利夫人说：“可他们成了吸血鬼后，便得不死之身，很难杀。”
    阴魂空一怔，道：“这样啊！”沉思片刻，忽然惊喜地说。“这也不难。大不了我施法给恶狼，让它们去吃个碎尸万段，不就得了？不担心。”
    只因她这句话，从此狼吃了吸血鬼后，就变成狼人，成吸血鬼的天敌。
    德伯克利夫人闻言大喜，见到老院长，叫声老相好，张嘴就咬。
    对抓捕的达官显贵该如何处置？
    阴魂空将他们召来，笑眯眯地说，凡最先表忠心的，不咎既往，官升一级，以五十人为限。话音未落，数百人疯了也似地争抢，挤得头破血流，纷纷宣誓效忠，唯恐不在名额内。
    克诺茨见状，放声大笑，好不开心，连声夸赞这主意太他妈好了。
    最终，经由阴魂空认定，前五十名果然官升一级，重重有赏；中间的不升不降，不予追究，官复原职；再后一百名官降三级，戴罪录用，剩下的几十人全打入大牢，择日处死。
    降罪和待死中的好些人，不恨克诺茨倒行逆施，胡作非为，反怪自己表忠太慢，懊丧不已。
    拿下贝庞城后，克诺茨放任官兵抢劫、杀人，只为络拢军心。
    大小官员们为了活命，纷纷将土地、财物、金钱、美女、奴隶等献给他和阴魂空，普通民众无权无势，想活命就只有当兵，一起去抢去杀。
    于是，队伍迅速扩充，不到二十天，就多达数十万，编成好几个军。
    权力染上血，便抹不掉，只会沾染更多的血，也必会在血泊中解构。
    他见时机已到，下令停止抢劫，统帅大军出征，誓要一统缇旦星。
    他虽当上梦寐以求的缇旦国王，但投靠他的城主不过二十来个，兵力也不占优，其他的不是公开反对，就是默不作声，这还只是缇旦大陆，隔海相望的俄俾底斯公国见缇旦人自相残杀，心中窃喜，以王室私事为由，声明两不相帮，更显孤立，故须尽快征讨。
    出征前，他请罕巴尔努城主喝酒，说：“老哥，整个缇旦王国论年龄、身份、军功、威望、地位，以你我二人为尊。你我父亲当年结拜为兄弟，从俄俾底斯大陆杀到新大陆，其间不知流了多少血，吃了多少苦，才创建缇旦大帝国，天下本就该是咱兄弟们的。”
    罕巴尔努城主长叹一声，说：“我老了，成不了什么事了，能助你一臂之力成王，再现你我父辈的荣耀，给子孙们有个交代，就心满意足了。”
    克诺茨哈哈一笑，说：“老哥怎么就没雄心了？马儿老了，还想着驰骋千里呢，何况你我统兵打仗了几百年。我知道你心里担心什么。听我说，我们现在兵力虽少，投靠的城主也不多，可随你我一起起事的这二十多个城主，他们父辈和你我父亲都是结拜兄弟。
    “记得我父亲曾说过，当年他在俄俾底斯大陆的一个海岛上，和五六十人结拜为兄弟，一起争夺天下，到建立缇旦王国时，还剩二十多人。可就是这二十多个兄弟，撑起了缇旦大帝国的江山，至今屹立不倒。只要我等兄弟齐心协力，照样可以以弱胜强。”
    罕巴尔努城主心中豪气顿生，大喝口酒，说：“老弟！你说怎么做？”
    克诺茨冷哼一声，说：“天下本是我们的，可普罗米斯这个不成器的孩子，却将王位让于外人，还是个女人，这我也忍了。可这女人一继位就想搞什么废奴运动，这不是动摇我们的根本吗？奴隶没了，大家吃什么、喝什么？当年公爵夫人可是立下规矩了的。
    “记得她将人分了几等，最上等的是我们这样的缇旦人，最低级的就是奴隶和土人。这规矩万万不能变，否则我们父辈、祖辈出生入死打下的两千年江山，就要在我们手里毁掉。
    “所以，我起兵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捍卫我们缇旦人高贵的身份和地位，还有我们广大的江山和权力。切夫媞他们为什么要废除奴隶，那些年轻人为什么要跟着她，还不就是势单力孤，想收买人心，把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权力、地位、财富，通通抢走。
    “你说，能答应吗？能接受吗？为了我们的儿孙，势必一战！”
    罕巴尔努城主一拍酒桌，大声说：“说得好！说得太他妈好了！我到今日，总算才明白你为何要不顾生死地起兵夺权了。我尊敬的兄弟、伟大的克诺茨王，你就说该怎么办吧？”
    克诺茨端起酒，和他一干而尽，说：“我和你兵分两路，你做西北王，带一支军往西北打，一直打到南方，这边全归你管。我统兵往东北打，打到南方和你汇合，再围攻墨尼克城……”
    罕巴尔努城主一怔，问：“怎么不先打墨尼克城，这可是大威胁？”
    克诺茨说：“墨尼克城兵力虽少，也就五六万，却是精兵强将，又有空军和太空战舰相助，是个硬钉子，目前还不宜攻打。我围而不攻，先耗他们，兵力壮大后再收拾，就很容易。”
    二人商议定当，分头出征。
    他二人都是打了几百年仗的老将，极善用兵，尤其克诺茨，一路杀去，多个城主听闻他亲征，也因不满女王废除奴隶，战都不战，开门便降。
    这日，报称女王率太空舰队来援。
    克诺茨一听，忧心地对阴魂空说：“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切夫媞纠集盟国舰队杀回缇旦星，我空中力量不足，难以和她决战，只怕凶多吉少。”
    阴魂空哼了声，说：“怕什么！他们有援兵，我们没有？你顶着，我这就给你搬救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