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魔法之歌》第五十五章 出口

    城门下激战正酣，但是斯坦却已看出人类军队逐渐走向劣势。莫里斯已经显露出疲态，法达尔的士兵早已失去希望，只是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就连斯坦自己与奈尔菲也已疲惫不堪，法师的光魔法虽然帮助守军击退了数次黯潮的冲锋，但是源源不断的黯潮几乎要耗尽她的精神力。而城门上破碎的洞也越来越大，终于在一声爆裂声中，城门彻底被摧毁了，尸鬼顿时向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奈尔菲！”斯坦见情况不对，奋力向身旁的法师大喊。
    奈尔菲心领神会，法师在骑士的保护下高举起魔杖，无数光束从魔杖中迸发出来，旋转着冲向天空，在到达最高点后迅速冲向正涌入城内的黯潮军队。金色的光芒幻化成箭矢，穿过无数煞妖和尸鬼残缺的身体，继续向前飞去，一直越过城门，留下满地黯潮的尸体。
    城门口一下子安静下来，后续的黯潮暂时被光魔法所遏制，守军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喘息。还没等斯坦喘两口气，奈尔菲身子一歪，倒在了他怀里。
    “奈尔菲，没事吧。”斯坦左手托住法师，右膝跪地，好让她舒服些。
    奈尔菲虚弱的睁开眼睛。“刚才的魔法耗尽了我的精神力，恐怕我不能再帮助你们了。”
    “你做的够多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斯坦心里知道没有法师的光魔法，他们根本抵抗不了多久。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墨绿色的盔甲出现在眼前。“你们快走吧，离开这里，去坎瑞托。”
    斯坦抬起头来，莫里斯吃力地说着话，中年骑士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把大部分盔甲染成了黑色。“那你呢，莫里斯？”
    莫里斯把大剑插入土里，拄着好让自己休息一会。“我为你们断后，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可以突破黯潮的封锁逃离法达尔，但是一定能找到缺口的。”
    奈尔菲抬起头看着莫里斯，眼里噙着泪水。“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法达尔没希望了，和我们一起走吧！”
    “不，奈尔菲，这是我的使命。”莫里斯重重呼出一口气，浑身的伤让他无法轻松的说话。“和斯坦一起离开这里，好好活下去，别让我的死毫无意义。”
    “但是……”奈尔菲还想要争辩，城门外的黯潮又重新聚了上来，令人心胆俱裂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向外望去，黑压压怪物蠢蠢欲动，一眼望不到尽头。
    莫里斯拔出插在土里的大剑，最后看了一眼奈尔菲，眼里充满了不舍。“没时间了，斯坦，带奈尔菲走，保护好她。”
    “交给我吧。”斯坦郑重的点了点头。
    “快走！”莫里斯握紧了剑，返身离去。
    “不，莫里斯，你会死的！”奈尔菲悲伤地喊叫着，失去力量的身体却无法追上前去。
    四周毫无斗志的士兵大多都向城内逃去，只留下莫里斯带来的几个多伊尔士兵还紧随其左右，骑士们挣扎着摆好战斗的姿态，准备好了迎接生命的最后一刻。
    斯坦扶起法师。“我们走吧，去城堡里，然后找机会逃出城去。”
    “不，斯坦，我们不能丢下莫里斯！”奈尔菲使出仅存的力气挣扎着。
    “那不是我们世界的莫里斯，奈尔菲，他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斯坦不顾女孩的阻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向马匹走去。
    “不，放开我，无论他属于哪个世界，他就是莫里斯！”奈尔菲拍打着斯坦的胸口，但是骑士丝毫不为所动。
    斯坦将女孩扔上马背，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我们在这里死了，怎么向我们世界的莫里斯交代？他舍弃自己的生命救了我们所有人，不是让我们来这里送死的！”
    奈尔菲顿时停止了哭闹，呆呆的看着地面。
    “听我说，奈尔菲，这个世界我们无力挽救，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回到我们的世界。”斯坦的声音柔和了下来。
    背后喊杀声再次响起，莫里斯带领骑士们喊着口号，开始发起最后一次冲锋。奈尔菲抬起头，阴沉的天空快速旋转起来，她无法坐稳，一个摇晃几乎掉下马来，幸好紧抓住缰绳的手没有松开，勉强支撑住身体。
    “走吧。”奈尔菲淡淡的说出一句。
    斯坦如释重负，几步跳上自己的坐骑，然后拉住奈尔菲坐骑的缰绳，刚准备开跑，却听见一阵蜂鸣声在前方响起。只见一个闪烁的漩涡在前方旋转，透过漩涡仿佛是另一番景象。
    “出口！”斯坦心中一阵狂喜，身旁的奈尔菲却无动于衷。骑士顾不了这么多，拉着两匹马的缰绳就往漩涡骑去，身后的喊杀声从脑海中消失了。
    两人离漩涡越来越近，突然一阵热浪从背后飞速袭来，斯坦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硕大的火球正在向他们飞来。“奈尔菲！”
    可是法师并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斯坦眼睁睁的看着火球越来越近，如此强大的火球术能瞬间将他们烤焦。
    千钧一发之际，骑士眼前一晃，一道白光隐约划过，随即火球在离他不过几码远的地方猛烈的爆裂开来，四散的火星点燃了周围的房屋，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甚至摧毁了屋子的外墙。
    斯坦向火球飞来的方向望去，黯潮已经突破了城门口，莫里斯与多伊尔骑士已经不见踪影，一个煞妖法师双手张开，正在施放第二个火球。
    “快走，等什么呢？”一个老者的声音直达脑海，斯坦听出来正是酒馆中老吟唱人的声音。
    斯坦不再犹豫，不管身后正在施法的煞妖法师，转头拉着马就向漩涡骑去。一阵热浪又在背后快速接近，漩涡已经近在咫尺，斯坦眯起眼睛，咬紧牙关，孤注一掷提起缰绳，随着马匹的奋力一跃，两人没入漩涡之中。几乎就在同时，漩涡立刻消失在空气中，火球飞过漩涡刚才所在的位置，呼啸着飞向街道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