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读》五

    “飞飞，你在磨蹭什么呢！上学了，你不走，我可走了啊！”玲玲望着飞飞那往书包里装书慢悠悠的样子，催促着飞飞。
    “噢，姐那你先走吧，我还要喝杯水呢！”飞飞不紧不慢地答道。
    “慢镜头，不候你了！”玲玲气得走了。
    “飞飞，你又想做什么？快说！”家英早就看出飞飞的情绪，“要什么呀？”
    “妈妈，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东西呀？”飞飞诧异地望着妈妈。
    “就你那点花花肠子呀，都写在脸上了，以为妈妈是傻子呀，看不出来！快说什么事情？”家英对自己的一双儿女真可谓视若掌上明珠，凡是能帮上孩子的，她总是想方设法来满足他们的要求的，当然，她的俩孩子也十分懂事的，一般情况下孩子们也不会提出过分要求的。今天，家英一见飞飞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才主动问飞飞的。
    “妈妈我想问你要一百元钱，我的同桌明天过生日，我想买点礼物送给他，行吗？”飞飞挠着头，低声问着家英。
    “我说你小子肯定有事儿，在这儿磨蹭静等你姐姐先走了才说！”家英一语点破飞飞的小心思。
    “我不是怕姐又说我败家子吗！班上许多同学都准备了，我们是同桌，总得表示一下吧！”飞飞用手扯了一下家英的衣角:“行吗，妈妈？”
    家英略略思索了一下:“孩子，一百元钱在有钱人家确实不算多，可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就不算少了，我们在这方面不要与别人攀比”家英耐心对飞飞说着。
    “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呀，别的同学都送，而我也得给他个面子吧！”飞飞显得有些委屈。
    “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其它的都是次要的，等将来你长大了自己能挣钱了，怎么交往我不管你，但也要根据自身情况，量力而行呀，你说我讲的对吗，儿子？”家英徐徐地开导着儿子，飞飞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给你二十元钱，买支笔呀或者本子什么之类的，送作生日礼物，上面写上你的名字，写些祝福语，既实用又有纪念意义，不好吗？”家英反问飞飞，飞飞的眼睛忽然一亮:“这主意好！”
    “记住了，不要去人家里吃饭，既浪费人家钱财，又耽搁你自己时间！”家英边说边把二十元钱递给了飞飞，“快去上学吧！”
    飞飞接过钱，兴高采烈地上学去了。
    家英看着快步如飞的儿子，笑着点了点头，好像飞飞一下子又长大了许多。
    或许是自小就养成的习惯，家英不论是春夏秋冬，总是天蒙蒙亮就起床。
    这隆冬的清晨，伴随着吸气出气，一股股热气从鼻腔中呼出清晰可见，一缕缕寒风由口腔中吸入冰彻心肺。家英怕将俩孩子吵醒，轻脚轻手地打开屋门，准备到屋外的简易厨房做早饭，刚随手带上屋门，发现隔壁的阿芳的屋门早开了，灯火通明，一家三口都已经穿戴整齐了，看样子是准备出门了。家英有些诧异，往日里这个时间点，阿芳和小曹应该还在熟睡，从来都没有这么早起的，连忙走几步进了阿芳屋里:“阿芳，你们一家今天这么早起是准备去哪儿呀？”
    “英姐，正准备去告诉你一声，咱家中出事情了，曹磊他爷爷昨夜里十一点多过世了，他大伯打电话来我们正准备回去了。”阿芳还在往包里装衣服。
    “曹磊也回去吗？”家英关心地问。
    “本来我们不准备让他回去的，这高三学习这么紧张，但他大伯大妈说让小磊送爷爷最后一程，小磊也坚持要回去，没有办法，只好让他随我们一道回去了。”小曹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上仍见点点泪痕。
    “是啊！这是人之常情，做子孙的总想尽尽孝道，还望你要节哀！”家英安慰着小曹。
    “谢谢，英姐，我们刚才都商量了，还怕要麻烦你几天，我和阿芳这几天怕是回不来了，而小磊又不能在家待久了，明天就得回学校，这几天就麻烦你多照应照应他了！”小曹面含歉意望着家英。
    阿芳也跟着说:“是啊，英姐你了！”
    “嘿，跟我还客气什么呀，”家英手一摊“不过就是多加米，多烧个菜而已，你们放心吧！”
    “好，那就先谢谢了。”阿芳说着话，把提包递给曹磊，小曹锁好门，三个人匆匆忙忙地出院门走了。
    等到家英把早饭做好，天已经大亮了，飞飞的闹钟也响了起来，对面的张丹和一楼的李霞家的灯都亮了，学生们都纷纷起床了。（注:郑军家和小华原来的租房，新学期开始时分别被张丹和李霞租住了。）学生们一天的生活与学习又开始了。
    傍晚时分，家英估摸快放学了，正准备做晚饭时，看见曹磊背着书包走进院子。
    “曹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回来吗？”家英忙迎着曹磊，帮他取下肩上的背包。
    “是啊，阿姨，为了赶上今天晚自习，我搭的最后一班车，不然的话明天早上再来，一上午的课程又要耽搁了。”曹磊一边答着话，一边把锁匙链放入裤兜里，转身又向家英家走来。
    家英指着旁边的凳子，示意曹磊坐下，“孩子，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家英关切地问，曹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得出他一定是累坏了，“我爸妈恐怕要等我爷爷头七过了才能回来！”曹磊的声音好像与平时不太一样，家英也听出来了。
    “是啊，这是本地风俗，头七内，子孙们每天下午都要披麻戴孝到亲人坟前烧纸行礼，挺有讲究的。”家英向曹磊介绍着。
    “可我却没能给爷爷过头七！”曹磊有些自责。
    “孩子，今年你高三很关健的，再说了你也送爷爷最后一程了，爷爷在天之灵也会理解你的！”家英安慰着曹磊。
    正说话间，玲玲和飞飞放学回来了，飞飞一见，连忙上前拉着曹磊的手:“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不是想赶今个晚自习吗！再说如果明天早上四来，又要耽搁半天课。”曹磊和飞飞关系很要好，每个周日总要抽点时间与飞飞到操场上和几个同学投几球。
    “别忙说话了，洗洗手吃饭了，晚饭后还要上课呢！”家英冲飞飞和曹磊一摆手，飞飞拉着曹磊一起在盆里洗手，嘴巴里还在低声说着什么，玲玲用手指着飞飞他俩，轻声对家英耳语:“你看他们俩在嘀咕什么呢？”
    “那谁知道啊？”家英笑了笑。
    四个人围桌而坐，家英忙着给曹磊夹菜，曹磊连忙站起来“阿姨，我自己来，自己来！”
    玲玲瞪了家英一眼，家英装作没有看见，“好，那你自己夹菜吧！”
    “阿姨，我想让飞飞这几天晚上到我屋里陪我行吗？”曹磊试了几次，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行啊！”家英毫不犹豫“怎么了，害怕呀？”
    “谢谢阿姨！”曹磊见家英答应了，喜出望外:“怕倒不是怕，就是有点犯疑惑。”说完用眼角望了一下飞飞，飞飞悄悄地向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曹磊啊，和飞飞放学后早点休息，谈心交流要适可而止，不能影响第二天的学习。”家英叮嘱着。
    “阿姨您放心吧，我知道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便是把学习抓好，成绩搞上去。”曹磊怕家英不放心飞飞。
    “阿姨当然放心啦，你是个有上进心的好孩子，不然我也不会让飞飞经常与你一起玩的！”家英说的也是实话。
    “还是老妈慧眼识珠。”飞飞高兴得眉开眼笑。
    “真会拍马屁！”玲玲笑着用手指着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