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慕云吃得起劲之际,只见两名彪形大汉走近过来,一位背负九耳大环刀,一位背负宣花大斧,体格异常魁伟,容貌十分粗犷,看来都是关外的武林人士。
慕云打眼觑得分明,只觉这两人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他们的姓名,正自皱眉沉吟之际,两名大汉一同抱拳道:“慕少侠久见了,耿氏兄弟有礼。”
慕云脑中灵光一现,起身还礼道:“原来是关外的耿大侠和耿二侠,当日在治剑馆寿宴上相逢,今日又恰好在此重见,咱们真是有缘啊。”
对面正是耿大雄和耿大成兄弟两人,兄长耿大雄哈哈一笑道:“慕少侠说得不错,咱们的确有缘,不过上次你还叫做‘祁学古’,如今事情真相揭开,我们可得改口了。”
慕云脸上发热,讪讪的道:“当日一时兴起,做出冒名顶替的勾当,在下心中惭愧之至。”
耿大成接过话头道:“慕少侠毕竟年轻,正是血气方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窈窕淑女,君之好逑’,为了亲近漂亮姑娘,用些特殊手段也无可厚非。”
慕云闻言愈发窘迫,孰料耿大成话锋一转,语重心长的道:“不过慕少侠恕我直言,那姓余的妖女寡廉鲜耻,根本不值得你迷恋,早些挥剑斩情丝,这才是好汉当为。”
慕云登时一滞,神情颇见僵硬,耿大雄察颜观色,打着圆场道:“我大成兄弟心直口快,言语上或许有失礼之处,但我们是不想看到慕少侠误入歧途,这才冒昧出言提醒,得罪之处还望慕少侠勿怪。”
慕云定了定神,垂下眼帘道:“耿大侠太客气了,在下并无怪罪之意,日后自当斟酌,断不会‘误入歧途’。”
耿大雄点了点头,耿大成则欣然道:“这才对嘛,大丈夫何患无妻,可不能一意孤行。”
说话间目光瞟向卫廷裳,耿大成又压低声音道:“比如这位姑娘,我看便是一等一的人才,慕少侠多多努力,早日抱得美人归。”
慕云尴尬莫名,连忙咳声道:“耿二侠玩笑了,总之多谢好意提醒。”
耿大成打个哈哈,接着只听耿大雄道:“听说这次昆仑派的端阳道长将亲自赴会,向大众解释缘由,端阳道长担任擎天宫首座,是未来昆仑派掌门的第一人选,想必他会审时度势,给大家一个交代。”
慕云心中一动,顺口探问道:“耿大侠真是消息灵通,不知你是从何得知?”
耿大雄得意的道:“慕少侠过奖了,我们只是偶遇‘小财神’富裕仑,他在川藏交界碰上端阳道长,两人有过一番交谈。”
慕云悬心余冰如未来的处境,听出耿大雄并不知道那位端阳道长的态度,怅然之余嗯声道:“原来如此,‘小财神’富裕仑无利不起早,听说今天早些时候便登船了。”
耿大雄但笑不语,耿大成则嘿然道:“那奸商的德性尽人皆知,当然不会放过发财的良机,将来谁要做了他的女婿,陪嫁必定丰厚之至,十辈子都花不完。”
慕云听出耿大成话里的暗示之意,直是暗自扶额,无奈陪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盼小财神将来真正造福大众。对了,两位用过饭了吗,不妨坐下再喝一杯?”
耿大雄摆摆手道:“慕少侠客气了,我们兄弟二人酒足饭饱,正要去上面赌赌牌九,稍后你若有空,咱们牌桌上见。”
慕云微笑虚应,又跟耿氏兄弟寒暄了两句,然后抱拳作别,看着他们往上层而去。
不一刻外面号炮鸣响,艨艟巨舟离开渡口,开始前往云顶的航程。
卫廷裳等四人用罢饭食,慕云和曲家姐妹尤其餍足,只听曲晶晶自言自语道:“眼下还没到酉时,多吃点没关系,应该不会长胖的。”
曲莹莹打了个饱嗝,点头附和道:“姐说的对,正因为太好吃了,咱们才要多吃一点,免得过了酉时忍不住,再吃便要长胖了。”
耳听姐妹两人自我安慰,卫廷裳直是哭笑不得,睨视间不以为然的道:“贪吃便说贪吃,找借口有意思么?不想长胖便多走走,跟我去上面看看吧。”
说罢卫廷裳起身当先行去,慕云和曲家姐妹面面相觑,只能跟随上峰的脚步。
楼船三层如梦箫所说,的确是个用来消遣娱乐的好所在,摇骰、牌九、麻将、骨筹等赌具应有尽有,还有诸如赛龟之类的新奇玩意儿。席间正派弟子与江湖草莽交错,个个吆五喝六,相处得十分融洽。
慕云游目四顾,忽然发现不远处小雷端坐牌桌,对面是小苗女方如心,上下首分别是竹风吟和商红袖,四人正在筑起方城,以一百三十六张麻将牌一决高下。
卫廷裳同样看到小雷等人,莞尔之余举步走近,慕云和曲家姐妹随后跟上。
小雷面前堆满筹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兀自意气风发的道:“算命的不行啊,我看你都快输光了,最后要以身相许吗?”
商红袖粉脸泛红,没好气的道:“今天运气太差,被你占了上风,改天本神相一定‘报仇’。”
小雷嘿嘿一笑道:“这叫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你跟踩鹰的把今天的运气都用光了,活该输得这么惨。”
竹风吟几乎也输掉了全部筹码,闻言讪讪的道:“岳少兄言之有理,我们今天不是你的对手,改天再战如何?”
小雷俨似大度的道:“好吧,小爷网开一面,不跟你们要账,将来让我白喝喜酒便是。”
竹风吟和商红袖各自啼笑皆非,小雷见到慕云等人,立刻招呼道:“大慕头来得正好,赶紧补上这对鸳鸯的位置,小爷牌运正旺,今天非要赢个盆满钵满。”
慕云暗自扶额,走近之际咳声道:“我先前的运气可不好,想必都留在牌桌上面,雷少爷确定要跟我赌?”
小雷暗自嘀咕,面上依旧大喇喇的道:“怕你不成,来吧。”
慕云心忖左右无事,消遣一番并无不可,于是呵呵一笑道:“愿赌服输,我也不怕,但竹兄和神相姑娘都走了,咱们这是三缺一的架势,根本没法开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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