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山泉。
吕庆尧有点兴致缺缺,看了一会儿便张口说道:“大家都回去吧,这边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瀑布么,还不知道能流多长时间呢,赶紧回家忙活去,能把家里的东西多弄一点出来就多弄点出来,我现在去乡里哭穷去!”
听到吕庆尧这么说,大家也就跟回去了,只有桑柏一个人想留下来再看看,因为这可是温泉啊!
四十年后生活的人要是能让你在乡下拥有一池子温泉你会怎么样?
那就是老天给你送钱啊。
四十年后打着温泉的幌子,烧的热水给你泡那还要上百块钱一次呢,这儿可是正儿八的经的温泉,如果不是太热,自己直接下去会被煮成熟人,桑柏不介意立刻下去泡一泡。
“桑先生,您还愣着做什么,大家都回去了”。
陈显贵无意间转过头,发现桑柏居然还在原地愣着,于是大声喊了一嗓子。
他这一嗓子,立刻所有人都转过来头来。
桑柏直接回道:“这是温泉,以后大家洗澡不用烧水了!”
众乡亲相互之间看了一眼,对于桑柏表现出来的喜气洋洋有点不屑一顾:烧水能有多麻烦?一年也烧不上几回嘛!
这时候的乡亲们可不是常洗澡的,别说山里的乡亲们,就是县城的人最多也就是一周一遍澡,当然了夏天除外,春秋天只要是不流什么大汗之类的,这时候人一般是不会一天洗一次澡的。
你不能拿四十年后的生活条件和八一年比,那是耍时代的流氓。
“算了,桑先生人家是文化人,想的东西哪里是咱们大老粗们搞的明白的,他想看那就让他看吧,咱们回去干活去”季维根想了一会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
众一听纷纷点头称是。
“还是维根叔想的明白,反正到时候桑先生弄出名堂来了,咱们跟上就是了,要是没有用,咱们就不跟”吕庆举张口说道。
“对,对,这话说的有道理!”陈显福说道。
于是一帮人就这么嘀嘀咕咕的走了。
桑柏抬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在察看小河的功夫,一帮子人全都走光了,愣了一会儿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帮人真是揣着金碗要饭!”
沿着河道往下,到了积水的潭子旁边,发现这潭子还不小,差不多得有两亩多地见方,伸手试了一下潭水依旧是非常烫手,洗澡人跟本坐不进去。
“这潭子里还有出水口!”
桑柏说了一句之后,沿着潭子边上走,很快便发现在潭子的西北角下面有一股暗涌。
潭水不能洗澡,那么桑柏就得沿着潭子溢出来的水形成的湍急小河往下走,差不多又下了十几米,这下子水温就明显降了。
轻轻的拭了一下手,桑柏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型,觉得在这边挖个泡温泉的池子就可以享受温泉了。
当然了,现在这还是个构思,想真正的把温泉的池子做起来,那还有不少事情。
在弄温泉之前,怎么说桑柏也得把自家的小房子给盖起来,不说别的,怎么说也得有模有样,要不然他哪里有脸把人家夏雁秋给娶回来。
再往上走一直到山顶上,也就是站在自己种下的那棵野核桃树旁边,桑柏伸着脑袋往裂开了缝隙里看,里面乌黑一片!
除了核桃树那虬实盘错的树根之外,就是一股子湿热的蒸气扑面而来,就像是你伸着脸凑在正蒸着包子的笼子里一样,十分难受。
核桃树原本那如锤一样大的根瘤现在已经发展的如同水盆一般大了,四平八稳的卡在了裂缝之中,也不知道是因为山体迸裂卡住了树,还是树根直接挤裂了山体,反正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桑柏也没有想着再搞一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桑柏良心上可过不去了。
也亏得是白天,要是晚上发生的山崩,吕庆尧这样年纪了,十有八九都逃不过去。
望着裂体反思了一下,桑柏决定还是不要再整什么妖蛾子了,现在这样就这样了,再搞上一次,万一是真的再带走几条命,桑柏心中得愧疚一辈子。
回到了村里,桑柏发现大家伙不像是地震刚发生的样子了,都在有条有理的顺着自家的东西,于是桑柏便带着秋收回到了自家。
先是去空间睡了一个午觉,下午三点多钟出来之后,这才把自家屋下压的东西往外扒拉。
好在东西也不多,凑齐了也不到十件,至于什么土坯垒的床,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桑柏望着自家的锅,只见原本好端端的大铁锅,现在中间破了一个碗大的洞,顶上砸下来的木梁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寸,正好砸在了锅中间,把中间给砸出一个洞。
反正是指望不上了,买口新锅必须要提上日程,而且还不是光买锅的事,还得垒个灶,当然了,最好还能起个房。
“桑柏哥!”
听到陈东升的声音,桑柏抬起了头,随手把手中的‘锅圈‘子给扔到了地上,拍了拍手。
“什么事?”
“我爸让我过来问你这边要不要帮什么忙”陈东升说道。
桑柏挥了一下手:“不用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唯一伤心的是锅破了”。
“我们家的锅也破了,你这还好还给你留了个边,我们家的锅都四分五裂了,我爸妈在发愁晚上怎么做饭呢”陈东升笑眯眯的说道。
半大的孩子也不知道什么叫担心,正处于没心没肺的年纪。
“行了,我这边没事,你还是回家帮你爸妈去吧”。
说着桑柏从自家的废墟中拨脚出来,拍了拍手,一抬头发现自家的猪圈还有羊圈到是好好的,于是笑着说道:“还不错,还给我留了点财产”。
陈东升看了一眼桑柏家门口的猪圈,在看看自家那还没有住进去的房子,现在已经在地上躺成了几大滩,于是说道:“我的屋子居然还没有猪圈结实?”
“猪圈才多高,你那屋子多高了?你这脑子”桑柏笑道。
“行,那桑柏哥我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叫我”陈东升说道。
桑柏挥了一下手:“去吧,去吧!”
对于住的地方桑柏一点不犯愁,但是院子没了,那么自己就相当于少了一个遮蔽的场所,原本秋收在院内,谁也不会进院子里来,但现在院墙没了,自己这边钻空间有点麻烦了。
坐在碎倒的土坯墙上,桑柏开始琢磨了起来。
盖新房,现在砖还是国营厂生产的东西,你有钱也买不来,至于钢筋水泥什么的,少一点估计没什么问题,但是想弄够盖一栋房的那可不容易。
从到这时候时代,计划经济一直让桑柏有点头疼,关健是他以前也没有特别关心过这个时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建材和生活物资才可以市场交易。
想也不是个事儿啊,桑柏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一堆断墙残垣,原本觉得这小院破落的有点不像话,但是突然间失去了,居然还甚是有些想念,想念它给自己带来的那种小家的感觉了。
这人啊就是贱皮子!
桑柏心有做了一个很深刻的自我反思。
还没有等着桑柏升华自己的思想呢,听到村子那边传来了很嘈杂的声音。
“怎么回事?”
桑柏站了起来望向村子的方向,秋收这时候也站了起来,无论是桑柏还是秋收都闹不明白村里能有什么东西闹出这么大动静的。
“走,去看看!”
桑柏招呼上了秋收,一人一熊便往村子口去。
还没有进村呢,桑柏发现了,原来是子弟兵过来了,看起来乌泱泱一片的绿军装,把一百多人的小村子直接淹成了绿色。
“狗熊,狗熊!”
一个站士发现了站在村子口不远的桑柏与秋收,立刻惊奇的大呼了起来。
年青的小站士也不怕,脸上被泥灰弄的跟唱大戏似的,就这样还一脸看西洋景似的招呼起了自己的战友,大声呼喊着看起了秋收。
吕庆尧这时走过来,向小战士们说了一下,大约就是告诉他们这是自己村子里养的熊只要不去撩拨它就不会伤人的。
桑柏对于子弟兵的感情可是很深厚的。
无论是来这时代以前,还是现在,都是心存感念的。
以前十三岁的时候租房子,有年夏天发大水被淹的时候,就是子弟兵过来救的他。
这时再看到这些子弟兵,心情一下子还有点小激动,虽然说这时候他们的军装没有几十年后那么好看,但是那种精神面貌可是和几十年后一个样,要不然怎么叫子弟兵呢。
柳树庄的地震其实没多久县里就知道了,毕竟地震局人家也不是吃白饭的。
这边组织救授,县里调了附近的民兵过来,而在民兵来之前,第一个赶过来的就是这些最可爱的人。
子弟兵们赶过来,几十里的行军到了这里一刻也没有歇,便开始清理村庄,大家伙跟着子弟兵一起动手,很快断梁碎墙慢慢的清理到了村口固定的一块空地上。
至于不能清的,不过就是一些土坯砖,这些东西一沾水或者是一场雨一下,就成了稀泥了。
作为村长,吕庆尧现在正和连队的连长指导员一起商量着事情。
桑柏则是回了家,把自家的大白米扛了出来,准备今天晚上给子弟兵们做一碗香喷喷的大白米饭,以表达来自于两个时代的感谢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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