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致江海。
很显然,时间太短,是楚王武赟麟最大的短板,当初在北周边的时候,的确是和独孤烈有过谋划,可毕竟是一个普通的人,不可能知道未来的发展方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武重楼那样是两世为人的妖孽,可以开外挂,玩神预判,可是这些武赟麟做不到。
当年先帝驾崩,之后长达十几年都是宇文铛只手遮天,权倾朝野,武赟麟所有的谋划都是灭掉宇文老贼,夺回皇位。可是没有想到武重楼横空出世,而且是发展这么迅速,以至于武赟麟不管怎么调整自己的计划,总跟不上这个少年天子的节奏。可以说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不管他怎么努力,宗师棋差一招。
留给武赟麟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不管他多么处心积虑,可是就无法培养出来更多对自己忠心耿耿,又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在这种情况下,他就选择了投机取巧的方法,那就是核心位置选择忠于自己的人,哪怕能力差点都无所谓,反正忠诚就好。在其他的位置,可以尽可能的去拉拢,要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到位了,,忠诚度自然也就出来了,这是最快的办法了。
听完了凌风渡的讲解之后,龙一飞说道:“方陶的背叛,的确是出乎义父的预料。其他人背叛了,或许还能拉回来,这个方陶就有点难了。我们必须除掉他。”
“除掉方陶的话,楚王会怀疑的,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呢?”凌风渡毕竟是文人,看问题的角度当然还是和龙一飞,木道人不一样的。
“没错,除掉方陶的话的确会打草惊蛇,可如果是杜宇航除掉了方陶呢?”龙一飞的脸上露出了诡谲的笑容,他笑着说道:“一旦方陶被灭掉的话,那么能够顺利接位的人就剩下方杰,林海,宋万了,这里面芳姐是方陶的弟弟,另外两个都是我们的人,让方杰退出争夺的话,那么这支军队,就就很自然进入未来的控制之中么?”
很显然,在来之前,龙一飞就有准备了,毕竟这次来武州可以说是深入龙潭虎穴,如果没有详细的计划,怎么能成事呢?
“那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杜宇航除掉方陶,而又让方杰失去继承权呢?”
凌风渡认可了龙一飞的观点,可是这件事情谋划起来,是不是太难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在楚王武赟麟额眼皮子底下,让他的两个手下在没有任何毛病的情况下自相残杀,这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点事情,难不住凌大人吧。”
龙一飞相信玩阴谋诡计,这种把戏,凌风渡是行家,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他也不可能雄踞武州十五年,也不可能和南宫阀,楚王分庭抗礼。
凌风渡指着龙一飞说道:“你小子就知道给老哥哥挖坑,好吧,这件事情我来办。”
大家对视一笑,然后开始分析其他几个人的情况下,很显然,这个时候,原本尴尬的气氛就缓解了很多,毕竟凌风渡在武州独自掌权习惯了,现在突然被人监视,多少还是不习惯不自然的。
当氛围缓和之后,一切就简单了,木道人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谈差不多了,那咱们是比不上应该边喝边聊呢,贫道可是听说凌大人的府上是有出了名的好酒。”
“好好,我们一醉方休。”
凌风渡知道龙一飞外号一杯倒,今天木道人提出来喝酒,显然是有别的事情要和自己单独谈,于是他就急忙张罗酒席。其实,凌风渡为官多年,很多事情还是能看透的,他知道木道人的任务是和自己有关系的,当然也知道陛下的忌惮是什么,想要让陛下打消忌惮,今天和木道人的交谈至关重要。
果不其然,龙一飞,已被就醉倒了,当然了是似醉非醉,似醒非醒,这种效果最好,既可以当见证人,毕竟有很多事情还是不能太隐蔽了,那样反而不好。
木道人对于凌风渡的表现很满意,两人也就逐渐的把话题聊开了,木道人把陛下的一些话带到了,当然还是希望凌风渡拿出态度。尽管这种态度实际上没有什么卵用,可却必不可缺。
凌风渡的确是有私心,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大唐,他可能是在武州习惯了,在这里根深蒂固,不愿意挪窝,说白了,是取代南宫阀在武州的地位,有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要是没有这种想法的话,反而更可怕。
自古以来,帝王不担心下面的官员贪财好色,也不担心官员弄权,反而对那些无欲无求的官员忌惮,这或许就是帝王术,不过总体来说帝王不喜欢官员太注重名声,更加不喜欢官员沽名钓誉。要知道礼贤下士的王莽,最终断送了大汉朝,可以说成为历朝历代君王最忌惮的事情。
木道人放下酒杯说道:“陛下让你身兼兵马大都督,武州刺史,究竟何意,你自己品吧。有一点,贫道要提醒你,大唐之前走过的弯路,陛下不会再走。四大门阀为什么覆亡,你自己最好参悟一下。圣人之下,皆是蝼蚁,贫道觉得陛下就是圣人,凌大人,您说呢?”
为官多年的凌风渡岂能听不出来话外之音,当然也明白了木道人想要传达是思想,很显然这都是陛下的意思,只不过是借助木道人之口说出来而已。既然木道人是充当传话筒的角色,那就顺便把自己的心思也传达过去呗。
凌风渡先是做铺垫,表达出来自己对天子忠心耿耿,更多是表明自己在武州是多么的不容易,这些年可以说是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有意无意提到武州的局势复杂,也只有自己才能够镇得住武州的局面。最后他有意无意地说道:“虽然,本官愿意为大唐镇守边关,确保边境安定。可是,这里毕竟地处边陲,各方面都十分落后,本官有一个儿子已经到了出仕的年龄,可是在武州能有什么作为,书读的不够。如果能够到京城太学读书的话,将来一定可以成为国之栋梁。”
木道人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凌风渡主动向朝廷表忠心,当然也可以理解成给后人铺路。把儿子送到京城,一方面可以作人质,来表明自己对朝廷,对天子忠心耿耿,并无二心。另一方面也可以说向朝廷给儿子要一个远大前程。
其实,木道人也能理解,不管凌风渡最终有多大的野心,有不过是偏安武州一隅而已,压根就不可能像南宫阀在武州那样深耕数百年,充其量,也就是他在这里当刺史终身,给凌家置办家业呗。
木道人笑着说道:“在太学之中,陛下还有是教授,虽然一年只有区区十几节课,可是太学生也都称得上是天子门生。虎父无犬子,相信凌大人的儿子成为天子门生之后,一定可以成为国之栋梁。”
有了儿子做人质留在京中,那么陛下的忌惮就会少很多吧。凌风渡心情大好,他主动给木道人斟酒后说道:“和楚王,南宫阀斗,虽然说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可是本官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不过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凌云,凌燕,芳龄十五,虽然不能说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但也算是青春靓丽。陛下这次选秀,旨意并没有到武州,还望仙长把她们姐妹两个送到京城,这样的话,即便是拼上这条老命,我也会和楚王死磕到底。为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怎么给人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不过,木道人你不由得暗暗伸出大拇指,这个凌风渡太精明了,一上来就要当陛下的老丈人,哎,可惜自己没有女儿。
装醉的龙一飞险些笑出声来,不过他也觉得凌风渡做的对,要知道一旦攀上皇亲,再雄踞武州,那整个性质就不一样了,看来这个老狐狸还真的会打如意小算盘。
打如意算盘也好,总比包藏祸心来的好吧。
玩阴谋权术,呵呵,木道人加上龙一飞也不是凌风渡一个人的对手。
龙一飞来到武州,是极其隐秘,毕竟要作得事情太大,也见不到得光,一旦泄密,那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武州的。而木道人这个云游四方的道人可是正大光明的来到了武州,也是在没有任何遮掩的情况下进入南宫阀的。
其实,南宫羽天压根没有见过木道人,不过这个老人家是自己的师叔,还是要以礼相待的,况且木道人可是顶级的存在,像这样的顶级高手,到哪里,不受到追捧呢?
木道人所来何事,南宫羽天也多少能够猜到一些,不管怎么说,木道人在战神神殿之战时,是站在陛下那边的,这可以说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想隐藏也藏不住呀。
明明知道木道人所来何意,可是南宫羽天却丝毫没有避讳什么,他这样做就是做给楚王武赟麟看的,朝廷并没有要对南宫阀斩草除根,株连九族,自己也不是没有退路,非要走上反叛的道路。
可以说是相互利用,这点让大家心照不宣,可这气坏了楚王武赟麟,他甚至都怀疑,阿尔巴并没有真正的说服南宫羽天,这个家伙也不是诚心和自己合作。
不自信,一向刚愎自用的武赟麟,在战神神殿之战消息传来之后,就变得不自信了,可以说整天疑神疑鬼,也难怪,谁要是有武重楼这个强悍如斯的对手,都会变得不自信。
焦虑,妖僧阿尔巴对于楚王武赟麟的焦虑感到不解地问道:“王爷,南宫羽天已经答应迎娶郡主,并且也解南了您的善意,为什么你还感到那么焦虑呢?”
“木道人,还不是因为这个牛鼻子老道。”楚王武赟麟很无奈地说道:“木道人能够来到武州,去拜访南宫羽天,肯定是带着陛下旨意的。要知道南宫羽天这个家伙异常的狡猾,他并不会轻易就范,如果陛下开出来的条件太过优厚了,说不定他依旧会选择效忠天子。”
“王爷,您过滤了,首先天子是不会拉拢南宫羽天的,南宫阀在京城所有的族人都被斩尽杀绝,即便是南宫红拂,南宫绿云都没有说一句求情。这说明什么,那就是天子铲除门阀之心几乎是坚如磐石。在这个前提下,陛下怎么会拉拢南宫羽天呢?其次,南宫羽天又不傻,全族被灭的情况下,天子又怎么会重用他。说白了,只是例用他对付王爷您,这点道理,如果南宫羽天都看不透的话,那这个人也就没有拉拢必要了。”
妖僧阿尔巴对于木道人的到来并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武重楼现在是站在整个士族的对立面,这是不争的事实,只要是士族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为武重楼卖命。
话虽然是那样说,可是楚王武赟麟内心多少还是有点不安,他长叹一口气说道:“我那个女儿竟然不争气的逃走了,这婚事还怎么进行。”
“什么,王爷你说什么?”
“那个该死的女子,竟然逃走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这个时候,妖僧阿尔巴突然有一种无助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是选择了一个猪一样的队友,偏偏又要对阵武重楼这样神一样的对手。哎,我太难了。
虽然内心充满鄙夷,可是妖僧阿尔巴的表面上并没有露出来什么不满,他笑着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相信南宫羽天也不会因为没有娶到郡主,而和王爷站在对立面。他想要美女的话,王爷可以送给他十个,一百个,这都不是事。关键是,我们给南宫羽天承诺的是否能实现,独孤烈能否率先发难,要知道对于南宫羽天来说,这是最后一步,一旦踏出去,就不能回头了,在没有十足把握的话,他是不会公然起兵造反的。”
楚王武赟麟又不傻,说是南宫羽天的顾虑,不如说是妖僧阿尔巴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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