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晴精神崩溃,她流着泪道:“他是谁?是那只男鬼,还是死在你家地下室里的那个人?呵,真是可笑,我嫁给你,嫁给你们吕家就是个错误!你一直都在骗我!”
“是那个发簪!”吕行急忙说道,“亲爱的,是你买的发簪托梦给我,它要我用犀角香供奉它,否则它就要取走你和小龙的性命,为了保护你们,我不得不这么做啊!”
“你还想骗我!”黎晚晴愤怒地推开他,大吼:“我不会再相信你了!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
她抓起桌上的首饰盒打开,把那支古老的发簪取了出来,拿在手里,“如果是这发簪托梦给你,那就让它亲自告诉我!否则,我就把它折断,再和你离婚!”
“不行!”
吕行上前,想把那支发簪从黎晚晴手里抢过来,他很着急,眼睛都红了,“把簪子给我,你不能折了它,它会报复你的!”
黎晚晴冷笑:“怎么,你舍不得吗?折了它,你再也不能用男鬼来吓唬我了!”
“晚晴,我拜托你相信我一次,把簪子给我!”
“我不!”
黎晚晴哭喊着,把那发簪死死握在手里,终详屋的老板说得没错,一切都因这根发簪而起,如果簪子不在了,事情也就结束了,她再也不会受那男鬼折磨,她说什么也不会把它交给吕行!
二人争抢之间,黎晚晴被抵到了桌沿,这时,那簪子尖锐的一端深深划破了她的掌心,一粒滚圆的血珠,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渗透出来。
一股巨大的冲击直逼黎晚晴大脑。
她晕了过去,倒在了吕行怀里。
她昏昏沉沉,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身着古装,是一位员外家的小姐,只因一次偷跑到街上玩耍,认识了一位在街上卖字画的破落书生,从此,便魂不守舍了。
回到家,她告诉父亲非常欣赏那位书生的画,父亲附庸风雅并且十分宠爱于她,便上街请了那位书生到家中亲自教她画画。
深居俯夹城,春去夏犹清。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得知她闺名时,书生幽幽地念了一句诗,她一直记着,怪不得,觉得熟悉。
那时的她姓夏,叫夏晚晴。
书生虽然穷困,但是画技很好,长得也是白白净净,气质温润如玉,他教晚晴画画,与她朝夕相伴,傍晚时,晚晴会到池边抚琴,书生便在一旁为她画画,美好时光过了不久,晚晴与书生相爱了。
他们偷偷地约会,书生用所挣不多的钱为晚晴买了一支牡丹花的发簪,晚晴非常欢喜,说是要把发簪一直戴着,直到死去。
他们承诺会生生世世地相爱,永不分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狗血,有钱人家的小姐跟穷书生的爱情故事永远得不到善终,晚晴早与同城的富商之子有了婚约,晚晴想与书生私奔,却被员外发现,员外一怒之下把书生囚禁起来,以书生的性命要挟晚晴出嫁,晚晴哭成泪人,但是为了书生,她答应嫁给富商之子,却因伤心过度,死在了出嫁当天的花轿之中。
在她头上,还插着那支牡丹花的发簪,她真的实现承诺,戴着那支发簪死去。
而被囚禁在地下室里的书生因为饥饿饱受折磨,那个盛满食物的碗就在他的正前方,但被铁链拴住的他无论如何也够不到,他被活活饿死,死前,他还在拼命地伸手想去够那只碗,他想活下去,活下去才能见到晚晴,保护晚晴,他的双手不停地在地面摩擦,划出“嗞啦嗞啦”的声音,他嘴里一遍遍地念着晚晴,可是直到死,他也没能够上那只碗。
晚晴死后,书生也被人忘在了地下室,永远见不到天日,这便是这个爱情故事的结局,俗套狗血,令人唏嘘。
“因为那支发簪,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终详屋内,仍是一个没有星子的夜晚,还是原来的位置,黎晚晴和顾意相对而坐,章章泡好了热气腾腾的茶水,黎晚晴喝了一口,对顾意点点头道:“是的,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误会我的丈夫了,原来他一直都只是想保护我,是那只男……是他执念不消,藏在发簪中,托梦给我老公,要他供奉他,这样,他才能继续陪着我,我还以为,真是我的老公要害我呢。”
顾意看着她,温柔地笑笑说:“你知道,你的老公他是谁吗?”
闻言,黎晚晴抬起了头,她有些吃惊,说:“你不会告诉我,他是那个富商之子吧?这……这也太狗血了。”
“这不是狗血,这是执念。”顾意说道,“爱与恨一样,都是执念,爱情故事总是狗血的,说来说去,只有爱和不爱两个答案。你的老公前世见你一面,从此牵肠挂肚,非你不娶,可是你爱上了书生,相思成疾,死在轿中,而他,见到花轿里已经死去的你,他的心也被剜走了。他从来都不知道你和书生之间的事,如果知道,我想,他宁愿放手成全,也不想要你死吧。”
“你……”黎晚晴张着嘴望着他,“究竟是什么人?”
顾意轻轻弯起嘴角,“普通人。”
“就和你的铁观音一样?”
顾意一笑,“差不多吧。或许,你可以当我是一个眼睛能看到过去的普通人。”
第148章特别篇发簪(七)
黎晚晴握紧茶杯,说:“幸亏遇到你,不然,我可能还要很久才能发现真相,原来吕家祖宅就是前世我住过的地方,想来冥冥中自有定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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