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娱之画龙》第一百六十五章 归乡（中）

    天空的边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黄昏的暮色洒落在安静的小街上，将白石麻衣与樱井阳向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樱井阳向心情舒畅，大步前行，白石麻衣却在这时停下了脚步。
    “白石桑？”
    不知不觉间，樱井阳向已经和白石麻衣拉开了一道不小的距离，发觉到这点的他也赶忙停了下来。
    “我们…走那里吧。”
    白石麻衣抬手指向位于街角的拐弯处。
    “好。”
    樱井阳向是客人，自然跟着白石麻衣走，她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走了一路，两人之间的对话少得可怜，樱井阳向都觉得尴尬，主动发起了话题：
    “白石桑你上的学校离家近吗？”
    白石麻衣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止住了脚步。
    “白石桑，你…你没事吧？”
    樱井阳向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白石麻衣。
    “…挺近的。”
    白石麻衣面露微笑，但那笑意中总带着一丝勉强。
    “是吗…”
    两人又走了一会，结果白石麻衣再次毫无征兆的停住步伐，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前面的一处独立住宅上。
    樱井阳向循眼望去；白石麻衣注视着的只是一栋再普通不过的房子，和她家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然而是什么原因让她对这间房子如此执着？
    “…走吧。”
    白石麻衣忽然转了个身，背冲樱井阳向，看样子是想照着原路返回。
    樱井阳向连忙跟上，看到的却是泪流满面的白石麻衣。
    “白石桑！！你怎么哭了？！”
    樱井阳向立刻慌了，在两个口袋里来回掏了半天才找到纸巾，匆匆忙忙的给白石麻衣擦起眼泪。
    柔软的纸巾轻轻滑过女孩细致滑嫩的肌肤，温热的泪水透过纸巾弄湿了樱井阳向的手指，当白石麻衣抬起头来看向他时，她长长的睫毛在翼翼扇动，清澈的眼白中显现出几道令人痛心的血丝，乌黑的眼珠噙满泪花，像是沾满了晨露的黑葡萄，樱红的娇唇微微颤动，仿佛在渴望着什么…
    樱井阳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了自己骚动的心绪：
    “白石桑，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了？”
    落寞的神采在眼中转瞬即逝，白石麻衣从樱井阳向的手中抢过纸巾，扭过脸，自己擦去了挂在脸上的点点泪珠：
    “没事的，实在对不起，樱井桑，让你看笑话了。”
    樱井阳向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那回事，白石桑，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什么时候想说了，我随时可以当你的聆听者。”
    白石麻衣望了一眼樱井阳向，露出了自嘲般的笑意：
    “…我原本以为自己早不在乎了，毕竟过去了那么久，没想到今天一来这里，心里还会感到恐惧，会不会一辈子都是这样呢…”
    “恐惧？”樱井阳向皱起了眉头：“那房子里住的到底是谁？”
    “是我上初中时一个网球部的前辈…”
    白石麻衣的嘴角出现些许轻微的抽搐：
    “她和其他几位前辈…给我留下不太好的记忆，然后我就不想再去学校了，妈妈非常着急，还和我起了争执，现在想想自己真傻，为什么要把压力转嫁给家人？总之，最后妈妈带我转学去了琦玉，可…”
    樱井阳向静静等待着白石麻衣；这种事能说出来需要很大的勇气，不能强迫。
    “…可就在我准备搬走的前一天晚上，我房间的窗子被一颗石子砸碎了，当时我以为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打开窗子才发现，那个在黑暗中狂奔的人，是前辈…”
    “为什么她要这样做？我明明都投降了！明明都逃走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我……”
    晶莹的泪珠沿颊滚落，犹如一串纷乱的珍珠，白石麻衣低下头去，白润的肩头不断颤抖。
    樱井阳向突然伸手拉起白石麻衣，不等她反应，径直朝着那间房子奔去…
    等到两人抵达住宅门前时，樱井阳向左顾右盼，终于在路边捡到了一颗小石子；只见他屏气凝神，模仿着投球手的姿势，用尽全力，把手中的石头扔向了房子二楼的窗户…
    啪嚓一声，玻璃被石子穿透，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洞。
    “啊啊啊！！！搞什么啊？！”
    女生刺耳的尖叫声透过玻璃的洞口传了出来，白石麻衣依然在发呆，或者说根本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而樱井阳向已经拉起了她的手，撒腿便跑。
    “快跑快跑！再不跑就被她看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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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呼，跑不动了…”
    樱井阳向一屁股坐在草地里，他的面前是一条窄小的河沟，在余晖的映照下，流淌的河水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白石麻衣蹲下身子，呆呆瞧着樱井阳向，半晌才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该问你的前辈，不该问我。”
    “这种事…是不对的…”
    樱井阳向脸色一沉，一拳打在地面上：
    “既然她以残忍的方式对待别人，就别指望别人会以友善回报于她！”
    白石麻衣先是一愣，紧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
    “白石桑？”
    樱井阳向满脸问号，白石麻衣却已笑弯了腰：
    “没…没想到老实巴交的樱井桑，会做出这种事来！哈哈哈…”
    樱井阳向一时无语，也跟着傻笑起来。
    “…对了，樱井桑，我们出门前，我妈妈说那些我讨厌的人应该都不住这里了，所以啊，你有可能扔错对象啦！”
    樱井阳向一拍脑门，又惊又悔：
    “对啊！我也没搞清是不是你前辈就把人家玻璃给砸碎了，不行！得回去确定一下…”
    一见樱井阳向爬起来准备走，白石麻衣赶紧拉住了他的手：
    “笨蛋！要不是我前辈的话，你还跟人家道歉啊？”
    “当然！不是的话肯定得道歉啊！还得赔钱呢！”
    望着樱井阳向那副严肃的模样，白石麻衣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哈哈哈…”
    “你怎么又笑了？”
    樱井阳向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看着白石麻衣笑得蹲了下来。
    “哈哈哈…樱、樱井桑，你不用回去了，我从刚才那个喊声就听出来了，是我前辈没错，她还住在哪里。”
    樱井阳向点点头：“那就好，等于我仍对人了。”
    白石麻衣的手慢慢拂过柔软的草坪，苦笑道：
    “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前辈应该都不记得她做过的事了吧…”
    樱井阳向不屑的冷哼一声：
    “对啊，欺负人的人活得逍遥自在，被欺负的人却无法走出阴影，正好让她自己体验一下，什么叫自食恶果。”
    白石麻衣立了起来，眼神中涌现出一丝疑惑与悲伤，缓缓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樱井桑，你对我妈妈说，保护乃木坂的成员是你身为士大夫的责任，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成员，你也不再是士大夫，你还会…保护我吗？”
    恍惚间，樱井阳向又回忆起了那一晚和卫藤美彩的对话…
    “会。”
    樱井阳向回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你对于我而言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我会永远保护我的家人。”
    清凉的微风扫过白石麻衣泪迹未干的脸颊，她鼓起勇气，向前踏出了几步，直到可以把额头抵到樱井阳向的胸前为止。
    女孩身上淡雅的香气令樱井阳向恍然失神。
    “回家吧！”
    白石麻衣温柔的牵起了樱井阳向的手。
    “哦...”
    樱井阳向呆呆回应了一声，任由白石麻衣拉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