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窥“祭阵”门径,却见这困杀之阵的阵穹西南,闪逝一道寸芒。
独钓寒江的白衣少年郎,眸中一瞥那西南阵穹上的光华,口中念道:“一念封玄庭,取神震阿魂。”
只见,那穹顶之上,立于一人,却亦是身着一袭黑袍,也是少年模样。
那少年眸中尽是辰星之芒,指尖缭绕几丝光华,却是将天穹星辰,玩弄于鼓掌之上。
“拓跋太华···再战。”那少年一呼,却见整个困杀之阵,陷入一片黑夜之中。
如今,萧问道才知晓此人名讳,倒是多看了几眼。
只见,那拓跋太华双目一睁,指尖亦是缭绕几丝光华,尽是与那少年,一般无二。
“这小小困阵之中,藏九道炼术,你却独修圣异一道。”拓跋太华淡声一呼,继续说道:“你知我本体,便知晓这圣异一道,乃我所擅。你若真想出这困阵,便去修一修余下八道炼术。”
萧问道听着拓跋太华所言,心中一掠,这不是摆明了,在“指路”么。
能入此地者,定非凡修,灵性定是“天根”一脉。
修得一道,便可修得九道。
其实,这亦是萧问道心中所想的“想当然”,也是心中暗自揣摩的。
他所不知,长神仙道尊崇“由一而尽”之法,专修一道。
分念而修,乃是大忌。
“余下八道,我看不上。”
只听,那少年淡声一呼,浑身皆是仙傲之气,一目而垂,尽是好战之色。
拓跋太华也不多言,便伸出右掌,口中一呼:“战。”
···
一刹,萧问道便远遁在外,却见两人,周身尽是星芒。
只见,那拓跋太华身下,却是一汪浩瀚之海,他盘坐在上,指尖一抬,便将一滴水珠,定在天穹之上。
一黑一白,一攻一守。
萧问道聚神一望,却见棋盘之上,尽是剑芒星流,却是将天地化为棋盘了。
一人为神异,一人为圣异。
不!
这是乃以星空为博弈的棋盘。
一瞬,萧问道的道魂境界,似是看到了天道的尽头。
他本以为,一剑百万里,破万仙之城,便是逍遥。
如今,他才看到,何为仙之巅峰。
一念动星辰,一念斩曌月。
两人一人在天穹之上,一人在星海之下,却见星辰如尘埃,随手一逝。
“长河剑落晓纤尘···破军。”
拓跋太华的杀意十足,皆是一等一的杀招,以“破军”为剑,凛凛杀气。
而那弈星妖圣,却亦是不动如山,执手而出,眸中却若山岳入定。
“闲云天撼散意明···破晓。”
他以守为攻,却见那破军杀气,渐渐一散,却落在一侧。
“月涌天刹留天杀···七杀。”
“仑阳西流夜无光···摇光。”
萧问道远观这天人一战,却是眸中愈发的亮,似是脱胎换骨一般,仙道境界,已然是大为不同。
不知何年,更不知何时。
两人而斗,却是酣畅。
只见,那以星汉为棋盘的棋盘之上,却是星茫渐弱,两人却似是死人一般。
棋行一招,却需半载。
而苍穹星辰,却是愈发的少了。
“花开婵婵生两面···择天。”
拓跋太华擎着指尖一落,却见他面目,却是一半为仙,一半为魔。
仙魔一道,却是罕见。
待他落下一子,似是入定一般,却见苍穹之上,没来由的飘起一阵细风。
一息,那弈星妖尊却化为枯槁老者,眸中余下斑斑星点,却亦是余下一丝。
当真是旁观者清,萧问道看出了这一局的“胜负手”。
可他不能言!
似是他想了良久,一旁的细风,也有了余温。
“杀···杀···杀···杀···杀···杀···杀。”弈星妖尊口中,连吐出七个杀字。
一刹间,杀意十足。
整盘棋局中,那拓跋太华皆以“攻”落子,而弈星妖尊却是以“守”卫道。
“吾弃苍天,求魔彼岸。”
他落子一刹,却见他身着黑袍,尽是星尘斑斓,却多了几分悲凉。
那一指的苍凉,却也让萧问道,触了心尖了。
“落子不悔?
“落子不悔。”
不由间,萧问道嘴角一扬,似是在庆幸,庆幸这弈星妖尊,胜了这拓跋太华。
“你认为你赢了么。”拓跋太华一呼。
萧问道亦是忍不住,一望这天穹,却见棋盘的西南角落里,余下一粒白子。
须臾尔尔,尔尔须臾。
清风厌暖,世人厌心。
“胜你半子。”
一刹间,整个天穹上的黑幕,一息坍塌了。
拓跋太华还是不动如山,盘坐在这一处寒地冰天之中,却是鬓角的寒霜,还未消散。
风止于心,心止于魂。
弈星妖尊嘴角一扯,指尖轻轻的颤动着,眉头落在一道思绪。
“这一世,我怕是难以报仇了。”他口中喃喃道。
如今的他,就像是夜间的一根蜡烛,细小的火苗,淡淡的呢喃着。
他的言语,说给山鬼听。
“吾本欲···一脚踢翻尘世界,一剑斩尽万古愁。”
“吾本欲···一蓑烟雨送天老,一笑徒然葬一痴。”
“天不老,吾老可好。”
那拓跋太华,一望弈星妖圣的神色,却是淡眸一凛,淡声道:“这便···起了死心了。”
他说着,站起了身子。
“呼。”
萧问道只见那拓跋太华,周身系着九条赤色铁链,却见那铁链染色,俨然是血色入骨了。
“既已修仙,何须言苦。”拓跋太华淡声一呼,继续说道:“道无道,无始而行。”
弈星妖尊面色一动,可眉间的那一丝决绝,却还未放下。
谁知,拓跋太华又说了一句话:“她···回来了。”
这一下,弈星妖圣却是眉间一展,星眸如日,一瞥萧问道。
他亦是鼻尖一动,眸中大亮,却见他齿白一笑,疾呼道:“她···她在何处。”
“长生仙界。”
萧问道答非所问,却心中好奇,他们两人与“空空”,到底是何种关系。
空空破虚长生,从未提及他人。
“十年···吾定破阵。”弈星妖圣一呼,似是他亦是脱胎换骨。
一刹间,他似是懂了何为情深。
便是“即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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