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们别挤,粉丝都是些小姑娘!”
“把你摄像头拿下去,不许怼我奚崽的脸!”
“……”
程奚护着橙子,橙子护着程奚,唯有媒体两头不讨好,被保镖推过来又被橙子推回去,最后啥消息都没问出来,只拍了几张说明不了什么的照片。
尼玛,媒体业太难做了,qaq!
等程奚进后台的时候,另一位进决赛的歌手裴襄正在化妆,张勤已经画完了,抱着保温杯满地溜达。
看到程奚,张勤笑眯眯的问:“怎么样,心态没被搞崩吧?”
“刚开始崩了,”程奚实话实说,“后来好了。”
别看张勤年纪大,对于新鲜事物接受的很快,完全不排斥同性恋。他拍拍程奚肩膀,“你小子选歌选人都不赖,记住这两点:保持初心、学会珍惜,以后绝对错不了。”
程奚赶紧站起来:“谢谢前辈教导,我会的。”
慰问完程奚,张勤又慰问裴襄去了。程奚继续化妆,边画边给陶时延发信息:
e:【张勤老师说我选人眼光没有选歌好】
[猪头]:【?】
[猪头]:【我去找那老家伙算账】
拍摄《集结号》前,因为介意孟白,程奚把陶时延的备注改成了[猪头]。现在知道人家和孟白清清白白,再用[猪头]不是那么回事,程奚点开对方资料——
改回“延”感觉太冷淡;改成“陶影帝”,又觉得比起情侣,听起来似乎更像合作伙伴关系。
弄成什么比较好呢……程奚犹豫片刻,最后决定给姓陶的一个机会:【你想要什么备注】
顿了顿,程奚打补丁:【哥哥、宝贝、心肝之类的不可以】
对方很爽快:【好,我想想】
e:【ok】
[猪头]:【这样吧,你来导演组这边,我告诉你】
陶时延搞过很多次突然袭击,因此听到对方让去哪里,程奚脸上是一片平和的。交代化妆师等他会儿,便揣着手机出了化妆间。
果然,那人正站在摄像机旁跟导演说话,穿了一件长及脚踝的大衣,手插在口袋里,侧颜锋利又耀眼。
地上全是各种机器的线,需要小心保护不能踩坏,程奚不得不放慢速度。听到脚步声渐近,陶时延偏头看向程奚——
视线相触那一刻,即使已经在一起半年,程奚的心跳仍忍不住对着对方微微加速。
“小心点,”陶时延朝他伸出手,露出今天第一丝笑意,“别被绊倒了。”
程奚下意识拉住那只大手,陶时延轻轻一带便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等他站定却没松开,而是直接与他十指相扣。
那么多双眼睛在旁边看着,程奚有点不好意思,低声商量:“你先放开我。”
“不放,”陶时延态度十分猖狂,“咱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恋爱关系,不需要藏着掖着。”
程奚:“……这里是公共场合。”
陶时延问导演:“你们番薯卫视的公共场合,不让一对特别相爱的情侣谈恋爱吗?”
“让让让,你随便,”导演咂咂嘴,“瞧瞧这恋爱的酸臭味,我不想待了,我先走了。”
摄影:“没肚子吃狗粮,我也走了。”
收音:“哎你们走了我怎么半,当电灯泡吗……算了,等等,我跟你们一起走!”
程奚:“……”
陶时延,一个用一己之力秀跑整个节目组的男人,永远滴神。
工作人员全跑光了,周围便安静下来。距离带妆彩排还有一段时间,程奚把陶时延拽到遮光板后,表情十分严肃:“以后来找我的时候注意点影响,别……唔……”
结果没等他说完,陶时延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两分钟之后,程奚擦掉唇角的水痕,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刚才的记忆全部归于虚无。
计策得逞,陶时延顺势问:“你怎么不回应我微博?”
程奚思考了几秒,才想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孩,怕自己见家长时表现不好,找借口拒绝:“我、我得问问我爸,才知道能不能和你回家。”
“如果你不想扔下伯父一个人,可以先回家过年,等初二或者初三我来接你,”陶时延不依不饶,“正好我找到两瓶特别适合伯父的酒,顺便给他送去。”
看来躲是躲不过了,程奚无奈地“嗯”了一声。
见小朋友答应,陶时延脸上笑容又狗了几分。这时程奚忽然想起来找陶时延的目的,问道:“对了,你想要的备注快告诉我,改完之后我好回去准备彩排。”
“把手机给我吧,我自己来。”
程奚有种不详的预感,但碍于狗男人这两天做的事情很令他感动,犹豫片刻,还是把手机给了陶时延。
陶时延手指飞速点点点,很快便改好了备注。程奚拿回来一看,只见资料页上挂着两个明晃晃的大字。
——老公。
陶时延捏捏他的手心:“我带你见家长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我未来的伴侣是谁,而不是征求他们同意。他们没权利干涉我的选择,我已经认定下半辈子要和你在一起,也只能和你在一起,你完全不用紧张。”
顿了顿,陶时延继续道:“所以排除掉他们的阻拦,四舍五入,只差一张证咱们就能成为合法配偶。而国外领证不要钱,再四舍五入,咱们现在就是合法配偶了,你已经有了叫我老公的权利。”
他勾勾程奚下巴:“来,小风车,叫一声给我听听。”
闻言,将要见家长的紧张感消散的七七八八,程奚心脏被“下半辈子只能和你在一起”这句话捏紧、放开、再捏紧、再放开,鼓胀中带着微微的酸涩。
这一路走来有多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程奚咬咬嘴唇,张口便想按陶时延说的叫。结果话到嘴边,突然发现这四舍五入……貌似舍的过于多了。
跟他妈空手套白狼没有区别!
“做梦吧你!”程奚使劲锤了下陶时延,红着脸溜回化妆间。
.
《集结号》每年总决赛的流程都差不多,先是选手抽签决定演唱顺序,接着是已淘汰歌手返场进行表演,最后才是真正的对决环节。
已经退赛的孟白自然不能返场,不知道是不是对程奚心怀愧疚,赵云青也推说有事来不了,剩下的悉数到场。
今年照旧有默默无闻的歌手凭借《集结号》咸鱼翻身,也有不被承认的歌手通过《集结号》证明了自己——比如程奚。圈外时常有“小火靠实力,大爆靠运气”的说法,这种言论不一定不对,但在圈内许多人看来,实际上是厚积薄发的另一种表现。
脱开比赛,返场的歌手不需要再考虑技巧,大多数唱的自己的歌,活生生将歌王诞生之夜唱成了小型演唱会。
一片祥和过去后,硝烟弥漫,真正的战场终于拉开序幕。
裴襄今天运气不太好,抽签抽到了第一位;张勤第二;程奚倒是不错,抽到了最后一位上台演唱。
只剩下最后三场表演,因此大家没在休息室等,齐刷刷站在候场区,准备赶紧唱完赶紧走。裴襄肉眼可见地有些紧张,张勤安慰道:“襄襄,不要给自己心理负担,季军也挺好的嘛!”
裴襄是位来自宝岛的女歌手,声音嗲嗲的:“……张老师,你还不如不安慰我。”
说完,裴襄哀怨地看了张勤一眼,上台战斗去了。
她选的是一首经典法文歌,难度较高,但驾驭的很好,能看出来下过苦功。一曲唱罢,现场大众评审以及媒体评审反响都不错。
张勤状态则是十分松弛,他唱的自己的老歌,经过新编以后依然很有味道。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即使没表现出太多技巧,那些经过岁月积淀后的沧桑与厚重感也足够动人。
回到后台时,程奚和裴襄异口同声:“恭喜,张老师。”
“嘶——你俩给我好好的啊!”张勤假装生气地一瞪眼,随即转向程奚,“加油,小奚。”
“好,我会的。”
轮到他上场了,程奚深吸口气,在其余两位的鼓励下,一步一步踏上通往舞台的台阶。
出道两年,他参加过无数场大型晚会,也开过自己的演唱会。国内跑过,国外也去过。对于他来说,舞台是最最熟悉的地方。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紧张过。
灯光就在前方,他掀开幕布,一路攥着拳头走到舞台中央。站定那一刻,下方传来带着调侃意味的口哨和欢呼声,顺着追光的痕迹,他才发现陶时延竟然就在台下坐着。
——观众席中后方的位置,如果不是特意找过去,根本发现不了。
程奚视线短暂地落在对方身上两秒,随即离开,陶时延的眼神同样很宁静,在外人看来,他们并不像热恋中的情侣那般火热。
可其实,千言万语只要说对了人,也不过是一次对视的时间而已。
与往常精心打扮不同,今天程奚穿的相当随意,卫衣牛仔裤球鞋。下面有人猜测:“他是不是提前知道自己会是第三,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也有人猜测:“我看是对目前的名次满足,所以随便来比比的吧。你说那个什么孟白傻不傻,搞到退赛蹲监狱,最后成全了敌人,啧啧,真是傻波依。”
往哪个方向猜的人都有,众说纷纭,直到程奚拿起麦克、起了范儿,大家才恍然大悟。
——嗬,原来这家伙唱回老本行了啊!
是的,没错,程奚把原来选好的中国风曲目换成了hippop。曲子是他以前无聊时做的,词则是昨晚决定换歌,到今天下午来番薯前这段时间紧急填的。
因为没功夫打磨制作,成品略显粗糙。然而等程奚开腔那一刻,所有人忍不住将视线钉在他身上。
歌曲的开头是一段rap:
“一九九九年,我带着罪恶出生;
我的到来意味着另一段故事剧终;
我只在照片上看过母亲泛黄的笑容;
什么叫天伦之乐,我至今依然不懂。
伴着疑问,我磕磕绊绊活了五年;
一次意外,被人拐到陌生环境里面;
惶恐、肮脏、打骂、黑暗,那些画面至今不敢回想;
是他的出现,带给我生命第一缕阳光……”
从小到大,程奚从未跟人讲过自己的经历,包括陶时延,都是通过推测才知道程奚母亲难产而亡,程奚的生日是母亲的祭日。
所有人都认为他出身好、家境优渥、事业爱情双丰收,把他称作是被神眷顾的人生赢家。又有谁能想到,表象的另一端,是比普通人家孩子多出无数倍的挣扎与痛苦呢?
其实在决定参加《集结号》的时候,他便产生过将自己经历写成歌的念头,以此呼吁观众关注拐卖人口的案件。
可每当想起被关在小黑屋里的那些岁月,恐惧便如附骨之蛆般遍布全身,头痛使他夜夜难以入睡——原发性失眠症能扩大病因带来的一切影响。
于是他放弃了这个念头,选择和以前一样采取捐款、向粉丝传导等等方式引起大家注意。
而促使他重新改回来的因素,一是进了总决赛,能面对数以亿计的观众,带来的打拐效果肯定比在淘汰赛等环节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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