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离墨赶到医院的时候,老爷子坐在病房外面往日的神采已经不在,白发也在短短几天之内茂密了不少,完全蜕变成了邋里邋遢的老头子。
脸埋在臂弯里,不知道是累了才休息,还是在偷偷的抹眼泪。听到了北离墨的脚步声,老头子这才抬起头来,眼眶之中满是血红。
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嘶哑无比,“你来了。”
北离墨点了点头,病房里面并没有动静,看来黎音已经闹腾完了,目光眯了眯,“我来晚了?”
老头子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刚刚闹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就让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勉勉强强让她睡下了,等一下醒了还得闹,爷爷也知道你心里有别人,看不上我在孙女,但是黎音就这样一根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让你过来的。”
北离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是心里却始终有隔阂,一想起中午云漪回来的时候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就心疼,中午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但是现在他敢笃定的云漪之所以会那副模样绝对和老爷子脱不了干系。
对于面前的老爷子他有敬重,也有敬畏,但一想起云漪就对老爷子恃强凌弱的手段,感觉十分不耻,,反正事已至此,北离墨明确的知道,只要自己不娶黎音,无论他做多少事情弥补,都无济于事。
所以与其带着一颗悔过的心,当个烂好人,还不如当个彻头彻底的恶人,至少可以好好的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有了这样的认知以后,北离墨就直接开门见山,“董事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想要我放弃云漪回去和黎音在一起不可能。人生是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我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但是黎音不可以用她的死活来绑架我,对于黎音,我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希望,所以自认问心无愧。我这趟之所以过来,并不是因为觉得对她有所亏欠,而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这种事情只有一次两次,如果多了,任谁都会烦,一个对自己都不负责的人,又怎么指望别人来对她负责?”
北离墨的话句句在理,却听起来刀刀入肉,无比刺耳。
老爷子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目光灼灼的看着北离墨,“你不觉得你太冷血了吗?正如你所说,黎音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但是她是我的孙女,是我的心头肉,是我唯一的指望了!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北离墨的脸上丝毫没有恐惧的神色,因为一想到那个女人需要他的保护,他的身上就多了一层无形的铠甲,整个人不禁都变得犀利起来,“无论你怎么威胁我,我都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放弃云漪。至于黎音的死活,全在她自己的一念之间,如果她自己非要自寻短见,谁都救不了她。”
老爷子感觉到滔天的怒火,简直要将自己整个都掀翻,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眼睛里面也冒着熊熊的火光,“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滚的越远越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北离墨也不想再和这些无聊的人纠缠下去,他现在只有一个浅薄的想法,就是回去紧紧的拥抱着云漪,和他的女人耳鬓厮磨。
还没来得及抬腿,病床里面就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声响,类似于什么东西摔倒在地。
老爷子一下慌了神,打开病房门一看,黎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但是因为打了镇静剂浑身酸软的原因,她起不了床,情急之中带翻了旁边的柜子。
老爷子步履蹒跚的跑上前去,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孙女,“小祖宗,你还嫌自己这个样子不够难看吗?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还想让爷爷再体会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
黎音现在身体虚弱的紧,在看到门口静静伫立着的那个黑影的时候,眼睛不由得亮了一下,忍不住拼尽全身的力气叫喊出声,“离墨哥哥。”
老爷子的脸色一僵,瞬间就像是抹了锅底灰一样,难看无比,他真的不知道北离墨究竟哪里好,那个像是榆木疙瘩一样油盐不进的男人,不知道哪里散发出来的魅力,竟然将他的身影迷得神魂颠倒,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
然而现在黎音满心满眼都只有北离墨,一个劲的叫喊着北离墨,北离墨虽然站在门口没有走,却也没有抬头要进去的意思,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墙的另一边,脑海中回荡着的全都是云漪最后的那句话,那个热切而坚定的眼神。
他想,云漪相信他真好,那个永远像是乌龟一样小心翼翼畏畏缩缩的女人,终于又探出头来的一天,既然她相信他,他就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黎音喉咙都快喊干了,门外的男人都没有任何要进来的意思,心中不禁泛起风起云涌的失落。
老爷子也在一旁落井下石,“你再喜欢他又怎么样?为了他寻死觅活又能怎么样?他还不是那么铁石心肠?”
黎音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到窒息,就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呼吸都不畅。
可转念一想,北离墨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不喜欢她,不还是来看她了吗?所以她敢笃定北离墨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只不过是被那个女人蒙蔽了心智。
眼神中闪过一丝异彩,黎音赶紧摇晃着自己爷爷的手臂,恳求黎老爷子,“爷爷,你让北离墨来见见我,你让他进来,我要跟他说话!”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刚刚北离墨的一番话,也让他有所醒悟,如果自己真的一味的宠溺黎音下去,受伤的还是她的孙女,“你是不是感觉不到,那个男人对你没有一点感觉,就连你死了,他都不会心疼一下!他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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