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刚一踏进凤还阁,萧月便听到一声长叹来,宛然一笑当即问道:“姐姐,莫不又是议会的事儿,让你如此头疼?”
“正是如此!”
萧凤阖首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议会的尿性,一天到晚吵个不停。若是寻常时候,我倒也乐的站在外面,看他们如何表演。但眼下他们所说的,却和我息息相关,不听都不行。每天都要去听他们说的那些车轱辘话,也是挺厌烦的。”
当初成立议会时候,萧凤就知晓这议会注定如此。
出生不同、地域不同、口音不同乃至于师从、学识以及品德的不同,每一项都足以被提到议会之上,并且经过漫长、反复的争议。或许对于当事人来说,这些乃是至关重要的,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尤其是萧凤来说,却觉得这些事情相当可笑。
如今那禅位之事,便是如此。
萧月又问:“那姐姐打算如何?当真宣布登基吗?”
“怎么可能?”萧凤摇摇头,回绝道:“我好好当着首相,非要去宣布登基,成为皇帝。这不是闲得慌吗?”
“但是那些臣子一直都在闹腾着,想要拥护你成为皇帝。不是吗?”萧月点出了这一点。
萧凤没好气的回道:“没错。所以说这些家伙忒令人厌烦了,一天到晚就知晓投机取巧。他们莫非当真以为我成为皇帝之后,便会对他们客气吗?”
对于萧凤来说,所谓的皇帝不过是可有可无,仅仅是出于某种惯性,才一直维持下去。
但是对于那些臣子来说,却并非如此,他们以为萧凤还是存在着野心,一如当年的那些权臣一样,等到恰当的时候,便会取而代之。
正是因此,所以他们方才要一力推动此事,好能够展现出自己的才能,即使这所谓的才能,在萧凤看来根本不值一哂。
“那你就未曾训斥他们?”萧月继续问道。
她以前也曾经担任过一段总理,但是任期一到之后就辞职了,然后就一直隐居起来,对于朝中的一切也并不是很熟悉。
萧凤回道:“当然训斥了。不过你也知晓,那些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曲解他人的意思 了。这反而让他们更为猖獗,认为我不过是有心谦虚罢了。唉!”蓦地一声长叹,又是继续埋怨道:“而且你也知晓,这些家伙也没犯什么事情,仅仅是因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而已。我若是因此责罚他们,却不免让人感觉有些小气了。”
不管如何,这些人终究也是自己的部下,一直以来都相当忠诚。
萧凤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自然也不愿意出手,惩治这些家伙。
“既然如此,那你就顺水推舟,宣布登基不就好了?”萧月戏谑道,瞧她那脸色,便知晓这不过是笑话罢了。
萧凤吐槽道:“你又不是不知晓,若是成了皇帝,什么事情都不能干,每天除了呆在宫内,就只能吟诗作对了。或许你能够适应这种生活,但对我来说,那和坐牢有啥区别?更何况那元朝尚且盘踞在北方,中原也没有收复。若是就这么被困住,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那还不是你当初所制定的吗?”
萧月插嘴道:“说是要限制皇帝权力,令其无法肆意妄为。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啊!”
萧凤顿感羞赧,辩解道:“这不是没想到今日之事吗?要不然,我哪里会弄出这玩意来?”双目一凛,却道:“当然,若是我的当真成了皇帝,估计着也会修改这祖律吧。毕竟只是一张纸而已,便是修改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对于修改祖律,她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将其当做理所应当。
此一时彼一时,若是仅仅因为一个律令就自缚手脚,又岂是萧凤的作风?
“若是这样,那祖律变成了一个笑话了。不是吗?”萧月提醒道。
萧凤回道:“我当然知晓,所以正在苦恼应该如何应对,不是吗?”神 色一凛,语气之中带着杀气,却道:“若是那些家伙当真肆意妄为的话,我不介意大开杀戒。”
“唉。看样子,也只能期望此事能够尽快结束。要不然继续闹下去,还不知晓会变成什么样子。”萧月微微叹息,对于那些臣子,她也没什么好感。
毕竟这些人之所以玩出这些事情来,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哪里有什么天下苍生、百姓大义?
“也希望如此吧。”
萧凤也感到有些倦怠,让萧月帮着自己褪去衣裳,一起沉沉的睡了下来。
关于这禅位一事,赞同者心怀叵测,反对者忧心忡忡,当事者却是心烦意乱,一件事情三种感受,倒也足以说明事情的复杂性。
而对于那康广厦来说,他此刻却高兴无比,为此还特意邀请众人到迎宾楼,准备一起庆贺此事。
“若说此番能够挫败那张商英,还是全赖叶兄相助啊。”
举起酒杯,康广厦对着叶李便是躬身一拜。
叶李张口回道:“没什么。我也只是阐明皇权的重要性罢了。毕竟这三权分立,已经展现出了太多的弊端,若要继续下去,还不知晓会害了多少人。”
“的确如此。”
康广厦赞道,只是他双眉一簇,随后骂骂咧咧了起来:“只是不知道主公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设立了这主席、总理、首相三权分立制度。虽说是三者互相牵制,不至于让一方势力做大。但若是有人生了贪心,却也容易导致贪污事情频频发生。譬如那杨子山,若非他父亲杨承龙阻拦,如何会被发现?”
叶李阖首回道:“没错。也亏的主公及时出手,方才将此人抓捕起来。但若是换了一个人呢?只怕便会被杨承龙所要挟,最终不了了之。不是吗?”
先前议会之上,叶李便是凭借着这个案例,方才说服了议会众人,并且让张商英就此溃败。
康广厦拍手赞道:“没错。正是因此,所以我等方才要主公登基。若是她成了皇帝,便可以以皇帝威严,将那杨承龙抓起来,而不只是致仕而已。”
对于杨子山一案,他们若说有什么不满的,那莫过于杨承龙安然无恙,这让包括康广厦、叶李等人都感到愤懑,并且认为乃是萧凤受了那杨承龙钳制,方才做出这个决定。
毕竟总理一职权力也不小,其所掌握的行政院,囊括了华夏朝一半以上的官僚。
若是总理想要做什么事情的话,完全可以避开首相,并且不受到任何限制。
“确实如此。若非那杨子山一案,我们也无法成功。”叶李阖首回道。
只是康广厦还是感到不忿,又是骂道:“只可恨那张商英却坚持什么‘皇帝者,天下之恶人也’,这算是什么道理?”先前他议会之上,可没少被张商英攻讦,自然对此人充满敌视,认为其乃是居心叵测,故意要来破坏自己的计划。
正当此刻,远处却是传来了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来。
“可是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啊,不是吗?毕竟那宋朝之所以覆灭,不就是因为其皇帝不作为,最终导致覆灭吗?”
“苏维,你这是什么意思 ?”康广厦面露不悦。
他对这苏维并无好感,之所以邀请其过来,不过是因为此人乃是国党党魁,而且其家族势力在长安之内可谓是庞大无比,仅次于当初的杨家,若要完成他的夙愿的话,那自然需要得到苏维的支持。
苏维笑道:“没什么,只是指出你们的错谬之处罢了。毕竟宋朝覆灭也没多久,难道你们这么快就忘记了这个教训了吗?口含天宪,出口既法这事儿,着实太过骇然。”
“的确如此。若以皇权之大,的确是难以遏制。但主公不是已经设下祖律了吗?若是有祖律的话,便是那皇帝想要做什么,也绝难成功。”叶李回道。
苏维摇了摇头,目中不掩自己的嘲讽:“兴许如此吧。但若是主公当真登基了。你们能够挡得住他们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康广厦脸色瞬变,满怀敌意盯着苏维。
苏维回道:“没什么,只是指出这个问题罢了。如今主公徒添为首相,虽说是权力难以限制,但终究还是循规蹈矩,为人处事皆有法度,不曾有任何逾越。而这不过是因为我等努力,方才能够维持至今。但若是主公登基了,那她应该依循何等法度行事?这个,你们可曾考虑过?”
“哈。这个你过虑了。不是有那祖律吗?若是祖律的话,我想主公应该不至于违背吧。”叶李笑道。
“这可未必!”
苏维轻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眼见众人皆是看来之后,方才回道:“你也应该清楚,那祖律当初制定当初,曾经规定皇帝不得掌握军权、更不得任命官员。为的便是避免皇权做大,以至于威胁到相权。而现在元朝未曾覆灭,若是他们打来之后,主公却受困于祖律限制不得出手,到时候又该如何?”
“我朝兵甲百万,自然能够将其挡住的。”康广厦昂首回道。
“哼哼!”
苏维冷笑道:“彼时宋朝也是幅员辽阔,带甲百万,但却被元朝击破临安,以至于彻底覆灭。尔等有什么信心,觉得若是没有主公坐镇,便可以挡住元军?”
众人就是一愣,面露难色看着苏维。
谁都清楚萧凤在军中的威望,更别提其身为地仙的实力了,若是没有萧凤的坐镇,他们还真的不觉得自己就当真能够战胜元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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