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不休脑海里,瞬间闪过清晨那刺激的场景,那酥软的双荷,还有颤栗的尖尖角,让他心中痒痒极了。
而且,他今儿做了桩大事,解了府里半年用度之忧,他心底正暗爽着呢,于是借着半醉的酒劲,便毫不客气,一低头咬到了阮阮肩上。
他曹不休,天不怕,地不怕,害臊算个什么事情?
摸,捏,咬,还有什么是他曹不休做不出的?
酥麻的感觉,挠过阮阮心间,她举臂将他推后,可越推,他越死死地将她缠住。
他个高,她吃不住他的力气,与他一起,双双跌坐在软榻上。
清晨情景重现,却因为有了早间的初探,此刻似乎更加轻车熟路。
青丝凌乱,搅和了呼吸。
曹不休肆意惯了,恨不能将身前之人,啃个干净。
他决意,将装醉进行到底。
“好热。”曹不休发出闷闷一声,心底憋了坏,去解腰间玉扣。
“别……”阮阮感觉到他动作,伸手去阻止,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掌心很烫,亦如他吐在她耳边的气息,阮阮恍惚了一下,心道或许饮酒之后,他是真的体热了。
可就是这致命的迟疑,让阮阮瞬间心提了嗓子。
他竟带着她的手,一路下去,她明了他的用意,他竟要她帮他解玉扣。
玉扣之下是什么?阮阮想都不敢想。
阮阮紧张得,绷紧了身子,勾起了脚尖,浑身每一处都写满了紧张。
而就在她咬唇的刹那,他似察觉到了一般,趁虚而入,轻挑她牙关,以霸道的舌尖勾住她小巧又慌张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唇舌。
她的惊呼,徘徊在炽热绵长的亲吻里,化成一汪春水。
他口中,尤有酒水的香醇,而这酒气,仿若会蔓延一般,将阮阮迷得理智全无,除了喘.吸,再发不出其他声音。
她想,他醉了,她也跟着一起醉了。
迷迷糊糊间,玉扣“啪”的一声,被解了开来。曹不休大手一挥,扯去了衣帛的束缚。
阮阮懊悔不迭,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定力,可一切为时已晚。
她勾起的脚尖,更深了。
阮阮想,不会吧?情.爱,如洪水猛兽,就这么呼啸着来了?
第63章 夫妻
薄烟笼月, 红烛燃爆了灯芯。
呼吸逐渐急促,激烈情绪在胸腔勾起缠绵,搅和得阮阮越发觉着天旋地转,不知是天上人间。
她半眯眼眸, 看到的是纱窗外隐隐绰绰的树枝儿, 圆月挂于枝头。
她突然想起曹不休曾经在乞巧节的戏言, 人们都说人间一年,天上一天, 那人间年年都过乞巧节, 是不是意味着牛郎织女日日在天宫相见?
那时候,他见她的次数,极少,很是难得。他说起那话时, 目光里总是透着浓浓的羡慕。
而如今, 当期盼的事情落为现实, 他一路亢奋前进,她却被他逼得闭紧了双目,唯剩破碎的呼吸。
她被他牵引着, 与他一道儿, 领略了未知的情.爱领域, 有别于天下所有的炽热情感,它带着浓浓的迷恋与依赖,如鱼与水,是男人对女人的,不知满足地,汲汲吸取,以及相濡以沫。
他保持着他一贯的霸道作风, 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强迫打开了她所有的情感,不许她羞涩,也不许她抗拒,要她更加地贴近地,明白了什么是“闺房之乐”。
他明明张的是饕餮大口,却亦不知足,双手向前,托住身前人,使她乱了心绪。
他温柔而细腻的亲吻,似蜜糖般,融入了她向他敞开的心扉,她好想将自己化为他身上的一根肋骨,与他日日相随。
他的呼吸缠绕在她耳间,让她想起春日里喜欢四处攀爬的紫藤花,细细密密,绕了满墙,无处不在,就像此刻的他,张牙舞爪,在她身上开花。
酥麻中夹杂着半分疼痛,令阮阮情不自禁抬手轻掐住他宽厚的肩头,曹不休吃痛,于迷离中抬眸看她,触眼却是被他掐出来的一片绯红以及青紫一片。
这颜色过于暧.昧,更激了他捉弄她的心思,他攀住她双肩,沉着嗓子问,“急了?”
阮阮被他弄得迷迷糊糊,也不知他问什么,只低应一声,“嗯。”
他闷在她发间低笑,灼热的呼吸激得她打颤,她的反应令他很是满意,他在这时终于不着急,放缓了侵袭的动作,又道:“阮阮你猜,我今日为何会这般高兴?”
一丝凉气终于渗进了喉腔,阮阮回应他,“为何?”
曹不休得意,目光炯炯看她,“今日我卖出了一至尊宝贝,得了五万两。”
五万两?
长久的缠绵亲吻让阮阮的思绪有些漂移,她先是暗暗舒气,待神志重新回归,她终于惊诧般反应过来,什么买卖一下子能得五万两?
偷?盗?抢?不能吧?
她大吃一惊,以双手抵住他衣襟,并快速抬腿,一脚将他踹了下去,“府上正值多事之秋,你在外面收一收大爷的谱儿,克制着点儿脾气。”
曹不休正暗自高昂,却没想到迎面直上受了沉沉一击。
唾手可得的共效于飞,飞了。
他疼得额顶冒汗,无奈看向阮阮,见她毫无所觉,心中暗暗懊悔,只怪自己太过得意,一时轻敌,竟被她踢下了软榻。
这话传出去,多没面子啊。
他一壁忍着疼痛,一壁极力使自己维持镇定,独自消化刚刚那温婉存香,那滋味过于美好,使得他一时心绪飘荡。
曹不休恋恋不舍将阮阮松开,她面上潮红使得他有些心猿意马。他以指腹抚上她的脸,但无论如何都不敢告诉她实情。
今上最近尤其迷恋南唐后主尺牍,特别是他的瘦金体,更是爱不释手。为此,杜敬业不惜重金,四处求购后主真迹,以博求今上欢喜。
曹不休低眉,有些想笑,怪就怪杜敬业自己草包,还常常自诩清高,是个百里挑一的文臣。自命不凡。
“奸臣。”曹不休在心底低骂一句。
往日在朝堂,他不是斗不过他,只是不屑与他这样魅惑君王的小人计较。
可如今,下了朝堂,他无所顾忌,看不顺眼,就收拾他。
所以他和好友徐长续二人一琢磨,便有了这出用临摹赝品戏耍杜敬业的事情。
后主真迹难求,为了能以假乱真,可费了他好些功夫。
但这些他怎么能告诉阮阮呢?
以她细密的心思,得知了此事,岂不是要日日为他担忧,怕他背负上欺君的罪名。
他也不能告诉她,那日她与他出宫之后,今上在长春宫像发了疯一般,赶走了所有内侍宫女,更独自将自己锁在宫中,痛哭不止。
他哭声悲痛,使得长春宫众人惊慌失措,也跟着泪流不止。
明皇后从凤鸣宫赶到长春宫时,看到跪了满满一地宫人,一时竟被吓得不敢前行。
而那日在前省当值的官员,在听说了后省之事后,同样被吓白了面庞,他们从未见过哪朝君王如此失态,不顾君王仪度。
他哭声哀痛,全是绝望,任谁人叫唤都不理睬,只任由自己悲伤的情绪像孩子般,肆意发泄,从正午到太阳西落。
直到日暮,皇后无奈,请来太后,他才将长春宫的门打开。
今上见了太后,只不住问她,为何要逼着他坐上那个对他来说,如同枷锁的帝位?
为何不让他做一穿着白襕的书生?
他絮絮叨叨,说下辈子,他再也不要出身皇家。他要自由自在,骑马,打猎,高兴则去考取功名,做一个风流士子,不高兴便手执书卷,去陌上邂逅自己心仪的姑娘。
曹不休暗叹口气,纵是今上逼得他将军府到如此境地,他还是不能完全狠下心来,不去管朝中事情。
今上病了,自从他带着阮阮出宫后,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深情,卧病在床,不管朝事,甚至连着两日不曾出席朝会,只让杜敬业代为辅政。
金人屡屡来犯,在对待金人的态度上,杜敬业向来主张以割地求和,去换片刻安宁。
但是这样的唯唯诺诺,又能维持多久?
国朝颓势已现,再如此下去……
屋内灯芯又燃爆了几下,将曹不休的思绪拉回。
国愁家恨,再没有了旖旎心思。
清风送来院中花香,明月盈满庭中,那里徐徐开着满院的秋花。
而室内,琉璃灯火使得屋中被蒙上了一层直触人心的暖色,气氛温馨迷人,让他流连。
他扯过散落在地的凌乱衣衫,帮阮阮蔽体,纵是亦如早间一般,没有成最后一事,但心中仍旧是心满意足。
俗世夫妻,享受闺房情趣,以及他能给予的绵绵长的夫君呵护,慢慢来,不急。
他们还要生儿育女,共享稚子童趣,儿孙绕膝,天伦之乐。
“你那五万两,到底是哪里来的?”阮阮见他不答,有些急了,掐着他臂弯问道。
曹不休起身,一件件收拾刚刚在情不自禁下扯下的衣衫,阮阮一眼瞥见自己外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单被蒙住眼睛。
两人在一起,擦枪走火,太过容易。
“我卖了自己的画。”曹不休转眸回答,将地上凌乱收拾整齐。
阮阮闻言,却是心头一荡,她只知道他是一武将,却没想到他的书画竟是那么值钱,她有些不信,斜睨着他,娇嗔道:“你骗人。”
“你曹哥哥的好,多着呢,捡到我,算是捡到宝贝了。”
曹不休轻笑,不与她争,从袖中取出一物,甜腻香味散开,阮阮识得,那是白矾楼的樱桃煎。
“这日子不过了?”阮阮下榻嗔他一句,樱桃好吃树难栽,樱桃煎的价格更是奇贵无比。
曹不休却大笑,“我不吃,这是专门买给你吃的。”
阮阮信口一问,“那你吃什么?”
曹不休笑答:“你啊。”
“臭流.氓。”她怼他一句,心底却是说不出来的欢喜。
她想,或许这就叫日子吧。
绵绵长,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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