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国都洛阳
在周王的宫殿当中,紧挨着周王的住处,一间神秘的小屋。这小屋平时无人出入,只有一入夜晚之时,会有人秘密前去探访。
在小屋中,一名男子如同一位病人般躺在床上,披头散发、面色惨白,但容貌仍然极其神圣而崇高,仿佛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人类的尊严。他靠在床上,全身无力的样子,手中却仍然摆弄着一些小木棍,将其摆成易经八卦的样子。似乎就是这些小木棍,蕴含着天地之间最高的智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名年轻人走进屋内,这名男子眼睛仍然身穿夜行之衣,脸上的面罩倒是褪了下来,眼睛白眼仁多黑眼仁少,正是那天楚中离见过的华服男子。
这二位,一个便是当初的造人神伏羲,如今也是和东皇太一一样,苏醒了不久,但是能量只恢复了一丝一毫,想要恢复神的能力,还需再做成许多事情。而那位在灵曲镇自称“田无禽”的华服男子,就是当今的周天子——姬宫涅。
伏羲见到姬宫涅,将小木棍轻轻收起放好,身子微微地侧了一下,对他微笑道:“徒儿,怎样了?”虽说这个地方相对比较隐秘,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没有直呼其名,而是以师徒互相称呼,事实上,现在伏羲和姬宫涅的关系,也就相当于东皇太一和楚中离的关系了。
姬宫涅从怀中掏出一块奇异的石头,晶莹剔透,上面紫色的光芒还若隐若现。说道:“师父,您让我找的七块羲皇石,这是否就是其中一块?”
伏羲缓缓伸出手去,因为力气不足,仅仅是伸手去抓这个石头,都显得极其吃力,连连发出喘息。姬宫涅连忙上前把这块石头放在伏羲的手里,当然在放的时候也是有些避免和伏羲的手相碰,也不知道是洁癖还是他对于这个造人神本身的敬畏。
结果这块石头一到了伏羲的手中,立刻紫色大盛,姬宫涅被照得睁不开眼睛,紫色越来越盛,直飞上天际,照亮了整个苍穹,随即一闪而逝。姬宫涅再睁开眼睛看伏羲的时候,只见伏羲双眼变得炯炯有神,似乎神气十足,手脚都能有力气地伸开了,竟起身站了起来。
姬宫涅惊道:“师尊,你……你……”
伏羲说道:“羲皇石一共有七块,第一块可以让我恢复肉身,你找到的这块也是羲皇石,这第二块可以让我拥有正常人一般的体质,等找到第三块的时候,我就能恢复一定的神通了。找齐七块,我的神通就会完全恢复。”
姬宫涅说道:“原来如此,弟子一定尽心尽力,为师尊找齐七块羲皇石,抵抗魔族入侵、阻止东皇复辟,卫我人族永存不灭!”
伏羲看着这位弟子,发出人类所有的温暖的微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姬宫涅却十分不愿让他触碰,表情都不自在了,只能强力忍住,挤出一个扭曲笑容。伏羲问道:“这一路上,可有什么值得怀疑之人吗?”
姬宫涅答道:“我在为您取得一块羲皇石之后,就想顺便去云梦泽取了湘君玦,结果在之前已经被人取走了,那取走之人一定有问题,甚至有可能就是东皇余孽。”
伏羲说道:“那你认为谁,会是东皇的代理人呢?又该如何去对付他?”这句话看似是询问,实际上有些师父考徒儿的意思,想考一考姬宫涅遇到这种事的想法是什么。
姬宫涅摇了摇头,说道:“这几个月,我遇到太多可疑的人,如果细细推起来,他们都有东皇复辟者的嫌疑,因此我也确定不了。”随即又坚定地说:“不过我已经想好对策了。”
伏羲说道:“你是怎么想的?”
姬宫涅说道:“弟子认为,可疑的人太多,如果见到谁可疑就去对付,既疲于奔命,又耽误了自己的大事,可能费时费力错杀了许许多多的人,东皇的代理人却正借此机会发展自身。还不如以我为主,去统一整个天下,将天下皆置于自己的掌控当中,这样,就可以动用全天下的人力物力为师尊您恢复能量,即使东皇的代理人还存在,也一定难逃咱们的掌心!”
伏羲听到这话,露出赞许的神色,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决不能被对方影响,这样会减慢你的脚步。想当年,在太古之时,人族就是统一的,后来经过诸神之战、魔族入侵等许多事,天下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统天下,也是我的愿望。周国是天下最强的国家,你现在又拥有了超过常人的智慧,以及轩辕剑等神兵在手,想来统一天下,也并不困难。”
姬宫涅说道:“这都多亏了师尊的传授。”
伏羲说道:“那你打算如何统一天下?”
姬宫涅说道:“第一步,在周国实行变法,将权力收归自己手中。第二步,使用分化、瓦解、离间等外交手段扰乱各诸侯国,等诸侯国疲敝之时,先出兵,统一整个北方。第三步,待北方巩固之后,南下灭掉楚、吴两国,同时进入蜀地,即可统一天下。”
伏羲听了之后,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嗯,可以,只是不要杀人太多。”
姬宫涅说道:“谨遵师命。”
之后,二人又说了几句,姬宫涅将事说完了,向着伏羲道别,走出小屋之时才舒了一口气,压制的思想也得到反弹,心想:“统一天下,如何能杀人不多?这位造人神还是睡的时间太长了,他虽有神通,我也不能事事都听他的。”
又七拐八拐,回到了王室的住处,这回迎面遇见一位女子,玉颊修长,柳眉纤细,杏眼流波,容貌很是好看,但神色中却总带着些许闷闷不乐,正是自己的亲妹妹姬宫素。姬宫涅说道:“宫素,你也在此地。”
姬宫素行了一礼,说道:“给王兄请安,我睡不太着,便出来走走。”
姬宫涅见遇到了姬宫素,心想正好,自己这位妹妹,从小到大修炼天赋便是极高,虽然不及自己的甲上、本代三大天赋最高者之一,却也有甲中,今年才十七岁,却已然达到炼神境界,而且聪慧过人,自小读书,算是文韬武略兼备。因此在政务方面,一直都是姬宫涅的心腹,此刻也不瞒她,就把自己要一统天下的计划告诉了姬宫素。并和姬宫素商讨变法事宜。
姬宫素听了,回复道:“既然是要变法强国、统一天下,小妹自当为王兄尽力。”二人就找了个无人的书房当中,商讨这变法事宜。二人都是极聪慧之人,不出多时,将变法的条理大致拟定好了。
姬宫素踌躇道:“只是……”
姬宫涅说道:“只是什么?”
姬宫素说道:“当今国政大权,全都掌握在叔父姬明手中,你要变法,究竟是要取得他同意,还是以你为主?”
姬宫涅说道:“我要集权,自然是以我为主,到时你也定是其中一名干将。”
姬宫素说道:“问题就出在这,这样,咱们岂不是会与叔父……产生矛盾?”
姬宫涅说道:“事已至此,冲突已不可躲避,当初叔父以托孤之名控制国政十年,如今我也是六尺之躯,岂有他再行托孤之理?我心中已有打算,接下来,便要大肆任用宦官、任用酷吏、任用奸臣,与他姬明相斗到底,不将国政大权夺回我手,我誓不罢休!”
姬宫素看着兄长愤怒的脸庞,又见他白多黑少的眼神和阴鸷的脸孔在烛光的照耀之下很是诡异,但她从小见惯了的,也不觉得害怕,只是陷入深思,不知怎么办才好,但自己听哥哥的听习惯了,不跟着他走又能如何呢?
姬宫涅说道:“妹妹,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大约再过一段时间,等楚国郢都的仪式举办完了之后,你就作为我的使者,秘密出使吴国去会见姬光,和姬光达成灭楚协定,诈姬光出兵楚国,咱们坐收渔利,为咱们统一北方争取时间。”
“这……”这回姬宫素彻底犹豫了起来,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
姬宫涅说道:“怎么,不行吗?”
姬宫素说道:“王兄,从小到大我便不喜欢政务之事……你是知道的,但是为了国家,或者说为了你,我不得不这么做,但政务之事虽然枯燥,我终究还能忍受。现在让我到别的国家去挑拨欺诈,我,我真的不愿意……”
姬宫涅看她的神态,知道不能强迫她去做,心生一计,说道:“妹妹,你还记得父亲临死的时候吗?”
这句话就如同一勺热汤,浇在姬宫素的心上一样,姬宫素全身都颤抖了一下,看着哥哥,不知他要说什么。
姬宫涅说道:“父亲贵为天子,亲征楚国,无非是为了讨伐逆臣,澄清王土,让百姓安居乐业,一统天下,也是先父的愿望啊!其实我在用一些计策的时候,我心里也知道这并不是光明磊落,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先父未竟的事业,我必须要这么去做,你能理解我吗?”说到后来,他假装一副掏心掏肺的姿态,伸出手去要握姬宫素的手以证明他的至诚,可伸到了一半,又觉得她的手太过肮脏,连忙把手转了个方向拍在自己胸膛之上。
姬宫素听了这一番话,将头低低垂下,默然不语,过了半晌才说道:“小妹明白,这些天便学习外交纵横之道,届时定会依命前往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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