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警军团在末世》第89章 症状

    廖松是在肖骁回到老王集乡一段时间、正在准备进攻建宁镇的时候来到的。
    他孤身一人，骑着一辆拉风的摩托，身上带着不少武器，衣服上还沾了不少新鲜的丧尸血液，远远地就被红警士兵们发现并拦了下来。
    确认过身份之后，肖骁看了看时间，没有急着去进攻建宁镇，而是先在办公室接待了廖松。
    在办公室听到他所汇报的紧急消息，尤其是明明已经“消失”的流感再度爆发的事情之后，肖骁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这次流感带给人类的威胁会比尸潮的出现更大。
    他的预感在随后与廖松的对话中得到了证明。
    “流感病毒集中爆发的时间是五天前的晚上，也就是二十五号，这次的流感爆发明显比上次更突然更猛烈，也更致命，几乎没有任何预兆。
    截止到今天早上八点我从基地出发的时候，一共有四十三人感染，其中十一人死亡，四人治愈。
    整个基地的运转都已经陷入了停滞，初期基地里也出现了严重的恐慌，有十几个最近加入的幸存者更是直接逃走了，如果不是赵哥带着人强行镇压着，可能等我来的时候基地里面都没几个人了，不过物资还够，目前还能勉强维持下去。
    现在能确定第一个被感染生病的人是在二十三号，也就是您派送来武器的那晚出现的，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出现了重感冒、发热等症状，虽然很严重，但当时我们都沉浸在燃烧军团元气大伤的喜悦中，并没有把这当回事儿……”
    说道这里，廖松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肖骁，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主要是最近这些天基地里生病的人数并不算少，但因为校医院储存的药物还能撑很长一段时间，所以生病的人都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再加上我和赵哥一直在追击寻找燃烧军团的总部，没怎么管理基地……所以……第二天和那个人密切接触的几个人虽然也被感染了，我们依旧没有重视……”
    廖松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想试探一下肖骁的态度，不经意间瞥到肖骁身旁的军犬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和神态就和活人一样，不禁心头一紧。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二十六号的时候，我和赵哥回到了学校，基地里总共出现了十四例患病者，同时第一例患者因为高烧死亡。
    我们立刻便意识到了问题的的重要性，很快便采取了隔离和封闭的措施，在基地里面大规模消毒，命令所有人都分散居住严禁出门，同时大量分发口罩以及消毒用品，安排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专人负责分派食物和照料病人……”
    肖骁看着自己的往日同窗那小心翼翼的神色，不禁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打断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想推脱责任或者为自己邀功之类的，但是劝你最好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廖松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眼神明显暗淡了下去，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端正坐直的肖骁再次打断：
    “具体的发病时间，从发病到死亡的确切时间长短，病毒的潜伏期，潜伏期有哪些征兆，发病时的详细症状，高烧时体温的记录有没有周期变化，哪种药物更有效，以及如何用的药，病毒的可能来源……等等等等，知道多少说多少，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清楚。”
    廖松急忙道：“有有有，所有能记录下来的东西我们都记下来了。”
    他从挎包中掏出一叠有些褶皱的纸张，递给表情依旧十分严肃的肖骁。
    后者在翻看了几分钟之后，随手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医疗兵，双手交叉撑住下巴，紧闭着眼睛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眉毛像是被用钳子拧成一团的铁条一样虬结。
    没过几分钟，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金边眼镜的半秃中年男子急匆匆走进了办公室。
    他是十天之前攻下建宁镇时被解救出来的幸存者之一，原来是乡医院的外科主任，现在担任老王集乡医院的院长，带领着十几名水平高低不一的“医生”，和红警士兵们相互配合，主要负责治疗幸存者。
    当然，为了让红警士兵们尽快升星，肖骁刻意下过命令，所以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红警士兵来做的，他们其实很清闲。
    于是这两天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传出来，不过肖骁暂时还没那个心思去管这些事情，因为还有用到他的地方。
    他的医术并不算超群，但却不比无星的红警医疗兵差，而且从医已经有二十多年了，相对于擅长战场急救的红警士兵来说拥有更丰富的诊断经验和医疗知识储备，所以肖骁在刚刚得知流感再次爆发时就把他叫了过来。
    “萧长官，什么急事找我？”
    “陈医生，你先看看这个……等等，先戴上口罩。”
    肖骁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指了指廖松：“虽然这个人的病已经恢复并且在来之前做过全方位的消毒，但以防万一。”
    陈彬气喘吁吁地接过医疗兵递过来的几张纸和口罩，一边擦着额头上的虚汗，一边细细地看了起来。
    在来之前，他和手下一名“女医生”刚做完某种激烈运动，听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东窗事发了，一路上忐忑不安。
    当看到这些纸张上的文字时，他先是放松了下来，以为萧长官只是叫他来咨询一些医疗上的事务，但随着视线逐渐下移，他的眼睛也随之逐渐瞪圆，越来越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萧长官，这些事情……我冒昧地问一下，这所谓的新型流感，可都是如实记录？”
    廖松急忙说道：“都是准的，我们基地里的真实情况！”
    陈彬瞥了他一眼，念道：“发病的症状中，除了高烧、剧烈咳嗽、痰多、等一系列重流感常见的，还有较为少见的腹泻、胸闷、难以呼吸等，甚至还有皮肤溃烂开裂出血、血液变黑变灰、面部肌肉萎缩、头发大面积脱落……
    能同时引起这些明显是非并发病症状的流感病毒，我还真想不到有哪个，肯定也不是往常流感病毒的变体，甚至完全可以说是一种全新的病毒。”
    “而且学校附属医院内所有药物对治疗此病都无效？！
    从发病到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
    从被感染人数和密切接触人数推算，感染率预估在70%以上？！
    致死率估计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三百度左右的高温或者超强紫外线能让病毒丧失大部分活性，八百二十六度高温才能使病毒彻底死亡？
    肯定能在空气中传播，大概率能通过接触传播，也有可能通过水源和其他常见介质传播……
    这什么玩意儿……
    这比艾滋病还癌症啊！
    这比天花还黑死病啊！
    这比毒鼠强还百草枯啊！
    这要是真的，谁顶得住啊！”
    陈彬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握着纸的手都颤抖了起来，看向廖松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畏惧和忌惮，仿佛后者就是一个人形自走核弹一样，还是已经被人打开随时可能会爆炸的那种。
    注意到肖骁正在漠然地注视着他，陈斌吞了一口唾沫，继续看了下去。
    “等等！四名痊愈者中……有三名进化者！其余感染者中没有一个进化者？
    三名进化者在痊愈之后感觉到身体比以前更加强健？
    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得了病变得更强的？
    …………
    但看这六个死亡病例，病毒、致死性似乎和人本身的生理条件又并没有什么关系……”
    心情烦躁的肖骁砰砰砰地拍了拍桌子：“陈医生，冷静一下，我叫你来可不是听你在这里大吼大叫自言自语的……
    你要是没什么头绪就先别管这件事情了，把医院里面的口罩消毒液什么的集中分发一下，然后跟李振要点人把居住区生活区集中消一遍毒。
    还有通知幸存者们减少外出聚集活动等一系列预防传染病的工作，一会儿我会安排士兵配合你的工作。”
    陈彬尴尬地连说几声抱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我有一点发现，但是很可能您已经知道了……
    您之前说过，部队里的研究已经证实进化者的进化与病毒有直接关系，人类变成丧尸也是由病毒引起的，这些患病者又都出现了面部肌肉萎缩皮肤开裂等症状。
    所以……
    这所谓的流感病毒，大概是地球上某种病毒被丧尸病毒影响产生或者是两者融合所产生的……进化者不仅没有死亡，反而获得了更强大的能力，也能说明这一点。”
    肖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就像是某些极端反社会分子曾经幻想过的，让艾滋病病毒和流感病毒的遗传物质发生某种融合交换，从而制造出一种同时具有艾滋病的致病性和流感病毒的传播性的全新病毒一样。
    很显然这种病毒就足以被归为艾滋-流感病毒的同类。
    这由不得肖骁不重视。
    “抱歉萧长官，我的水平有限，在不进行更深入研究的情况下只能告诉您这么多，不然就太不严谨了……”
    “我知道。”
    陈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尴尬：“但如果只是一种病毒就能引起这种级别的传染病，我想……我们必须采取最严厉的预防措施，就算是已经自愈的人员，也不能轻易与之接触……
    但只要是病毒，痊愈者的体内都应该已经产生了抗体或者类似物质，我想如果有足够的器材，您部队里的研究人员应该能很快制造出疫苗……”
    说着，他接连瞅了几眼廖松。
    “这件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如果能用到你我会安排的，还有事么？”
    “……最后一件事情，如果按照国家一级防疫标准来的话，我们基地里的医疗物资可能只能撑一周左右……”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预防措施吧，这方面该做什么你肯定比我清楚，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李振王涛提，我会让他们配合你的工作。”
    肖骁语气低沉地说道，同时在脑海中命令医疗兵跟上去协助陈彬，当然，也有几分监察的意图。
    “去把戴正豪和萧小萱叫过来，接下来要播送的广播很紧急很重要。”
    肖骁冲一名动员兵说完，又转向廖松：“目前有没有听说其他基地出现这种流感？”
    廖松摇了摇头：“我们跟别的幸存者基地之间的交集很少，除了古城特警大队就只有燃烧军团，之前以为燃烧军团可能出现了类似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们整个儿消失了，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消失？你确定不是你们找错了地方？”
    “我们应该没找错地方，因为他们的两个分基地都已经被我们捣毁了，而那个地方有大量人类生活过的痕迹，规模不下数百人，大多痕迹很新，不可能是分基地。
    还有一些生存物资显然是匆忙搬运时落下的，那栋大楼跟我们之前推断出来的位置吻合。
    我们本来是打算借用人数武器优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做个了结，但是没想到没在那儿见到人……”
    “我猜测很可能是流感导致他们人口锐减，之前又损失了大半精锐兵力，害怕我们报复或者扛不住周围丧尸带来的压力，所以才仓皇逃窜走，八成是去了城东北的监狱基地，因为这两家一直都有联系，燃烧军团的很多武器弹药都是监狱基地提供的。”
    “但唯一奇怪的是，基地里面既没有尸体，也没有处理过尸体的痕迹……如果他们走的急，就显得很矛盾……”
    廖松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成功转移了肖骁关注的重心让他感到轻松了一些。
    虽然刚才这段时间肖骁的语气并不强烈，没有谴责批评他也似乎没有发怒，但他依然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就像是上位者自带的那种气质所自带的压力。
    他不禁回想起一个月前这位和自己同龄的“老同学”，说话行事时处处透露出的和善，想感慨一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整件事情发生的都太过魔幻，无论是病毒、进化者的出现，还是肖骁的身份在一夜之间从一个普通学生到神秘军官的转变——在肖骁公开暴风军团的身份之后，他依旧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当时的肖骁不愿向他们阐明自己的身份……
    坐在他对面的肖骁并不知道廖松的想法，只是眉头紧锁，一直没有说话。
    今天早上燃烧军团，还一直在广播里跟着滦阴市幸存者联盟对“八公里围墙”发表高谈阔论的质疑，原来已经跑路了好几天？
    但是如果他们是去到了监狱基地，并且是以求助者的身份去的话，监狱基地的老大会好心到留着他们的名号不吞并？
    如果是想对外界造成一种假象的话，也不是完全说不通……
    “算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回头再考虑。”
    他再次看向廖松：“因为关于这种新病毒的研究还未起步，各种事情都还没弄清楚，老王集乡这边暂时不可能接收你们，但是我会派一批人员去协助你们管理基地，还会运输过去一批物资。”
    PS：四千五百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