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文化站赵站长的儿子在为重建教室奔波?你确信?”胖乡长惊奇反问,声音大了点,所有人都听到了。
光头男不敢大打包票,他审慎地回答:“他儿子不是喜欢拍照片嘛,有一次他去我们寨子拍日落景,无意间听他说了一嘴。当时没往心里去,也没有多问。要不我打电话给他?”
胖乡长摆了摆手:“没用的。县里财政经费有限,前天我刚去开过会。经费都播给开山造路了。教育重要,经济发现也重要啊。”
阿奇奶奶插话道:“要是有人肯捐钱呢?你能安排很多施工队一起施工吗?”
胖乡长拍拍胸脯:“只要钱不是问题,人就不会成问题。可摊派钱这事,我们可不能出头,不然会让人误会是强取。”
阿奇奶奶也爽朗地拍起胸脯:“钱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除了阿奇奶奶,在场的其他人都以为是阿奇奶奶出面游说乡亲们筹钱,而且都没有把筹到的款额往大里想。无非是翻修一间、两间房子嘛,乡里乡亲的施工队,能要多少钱?
只有阿奇奶奶,心里盛着大梦想。
除了想给孙子造六年级的新教室,还想让孙女也在窗明几净的大教室里读书。
她之所以冷不丁向乡长提,主要是她对崔裴牙失望了。
不是不信任崔裴牙,而是嫌弃崔裴牙的速度太慢了。
这都一个月都过去了,崔裴牙愣是啥事没做成,而且电话也打得稀少了。她倒不是很担心他卷了她的90万跑了,山里走出的娃子,心不至于这么黑。
她就怕她等得起,孙子阿奇等不起。
何况,今早,阿奇都说出不想离开家,想辍学的话来。
阿奇奶奶执拗地要求乡长写一张承诺条,胖乡长也是爽快人,提笔就真的写了。乡干部走后,阿奇奶奶郑重其事地将乡长承诺找至少三支施工队的承诺书放到床垫下。
前脚将承诺书藏好,老村长后脚就在院子里喊起她来。
老村长喜不自禁,对她连连挑起大拇指:“女中豪杰啊,佩服佩服!”
阿奇奶奶被夸得不好意思,态度格外好:“过奖过奖。您不赶快回家干活?”
“嗨,干自家那点活,哪有商量孩子们的事重要。你说,咱们向每家每户摊派多少钱合适?要是有实在缴不上来钱的,咱们可以让他们出力,要我说……”村长嘀嘀咕咕,起劲得很。
这思路跟阿奇奶奶想得南辕北辙:“老村长,那个,我想好了再找你商量哈。”
“哦好好好,是我太心急了。”
他能不心急嘛。小学校长就是他儿子,他儿子天天跟痴呆了一样,担心下雨,担心大风,担心漏看一个娃,娃调皮跑到危房下……
老村长深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一切需从长计议,因此从谏如流,背着手,踱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回家去了。
老村长一走,阿奇奶奶就将大门、二门都关上,甚至把窗帘也拉上。躲在房子深处,她拿出手机,给崔裴牙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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