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交集》第一百六十七章 激将成功

    陈巍然把两个鸡蛋盛到盘子里,又用勺子撩了撩正在锅子里煮的小米粥,回嘴道:“行了,一大早陈材已经教育过我了,你这个律师现在又来教训了。瞧瞧你们一个二个,能得很,现在都敢打电话教训你老爸了。”
    儿子陈材教训陈巍然,陈巍然欣然接受,陈材是儿子,陈家嫡传后代,教训老子,理所当然。
    陈利不同,虽然也姓陈,可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人家的儿媳妇,再回来教训老子,陈巍然就有些不高兴。
    陈利隔着电话,也听出了老爸的不满,“隔着屏幕都知道,老爸这又是封建思想作祟,觉得我这个出嫁的女儿,不该插手家里的事。”
    于是,陈利更加放轻语调,轻言慢语说道:“爸,我也没想教育您。您是我老爸,是长辈,我哪敢嘛。我就是想说啊,为您自己的身体考虑,您是不是应该考虑跟妈一起,去学跳交谊舞呢?”
    “这事,回头再说吧。我正在做早餐,你专心开车,上班去吧,家里的事,别操心了。”
    交待几句,陈巍然就挂了电话。
    陈利又打给老妈李娟,“妈,我刚才给我爸提了个建议,让他跟您一起去学跳交谊舞,你们这个矛盾,很容易就解决了。”
    “陈利啊,你该要去上班了吧?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你爸呀,早上儿子把他教育一顿,刚才主动跟我说话,还去厨房做早餐去了呢。”
    “那就好,妈,我快到单位了,挂了啊。”
    陈巍然刚把早餐做好,陈新的电话又来了,当然,矛头还是直指陈巍然。
    陈新喜欢东一锤子西一榔头,说话直来直去,把人气个半死。
    电话一接通,陈新就在电话里调侃老爸:“老头,听说你要跟我妈离婚,好啊,离,赶紧,我都盼了好多年了,这下离了,正合我心意。”
    陈新用的是激将法,她知道,老头老太太在一起有吵有闹,过了大半辈子,离婚,肯定不可能。
    不过,倒是可以故意同意让他们离,这下,老两口估计会结成统一战线,一致对付陈新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儿。
    还真是神机妙算,陈巍然气得当场在电话里骂陈新:“陈新,好你个不讲良心的东西。从小,像个假小子一样到处野,长大了,天天像个跳蚤一样跳槽也就罢了。现在,越大说话越不着边际不靠谱了,居然敢挑唆自己爸妈离婚。你说,你还是陈家的女儿吗?”
    不等陈新继续回应,陈巍然气鼓鼓先挂了电话,黑着一张脸,把早餐端到桌上,坐下来,还不解气,接着骂:“这是什么混帐女儿,居然要自己爹妈离婚,混帐,简直是个叛徒。”
    “老太婆,早餐好了,过来吃吧。你儿子把我教育一顿,我连早餐都给你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李娟听到陈巍然在骂陈新,也觉得,“陈新这丫头,也太没个规矩了,这世上,哪有女儿挑唆自己父母离婚的,真是。”
    刚到桌边坐下,陈新的电话,又打给了李娟。
    “妈,我听说,我爸要跟你离婚。我跟你说啊,他要离,你就同意离,离了,我养你。”
    陈新把老爸老妈要离婚的事,说得嘻嘻哈哈,完全不当回事,这可惹恼了李娟,对着电话批评道:“陈新,妈知道你从小野惯了,说话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可爸妈要离婚这事,是你个当女儿的该同意不同意的事吗?要同意,也是我们老两口的事。你说你,也太没个正形了。”
    陈巍然在旁边帮腔,“就是,陈新,离婚又不是儿戏,岂容你拿来开玩笑。”
    陈新听到老两口结成统一战线,瞅准时机,问:“这么说,你们不打算离?”
    “谁说我们要离,那不过随口说来吓唬你妈而已。”
    “是啊,陈新,你爸和我一起,风风雨雨几十年,养大你们几个多不容易,怎么可能,这婚,说离就离呢?”
    “那就好,既然不离,干脆一起去学跳交谊舞,说不定再次来个恋爱第二春,老两口重新谈场恋爱呢。”
    “什么恋爱第一春第二春的,我们的事,你少插嘴。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好好好,我挂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陈新放下电话,伸手做了个胜利手势,自己做个鬼脸,“激将法,完美,老两口这婚姻,铜墙铁壁,估计任谁也拆不散。”
    老两口这么一场小闹剧,惊动四个儿女,轮番上阵,电话攻势,陈静好言相劝,陈材思想教育,陈利站在当事人立场说服,陈新使用激将法,基本算是平息了。
    这几个儿女,各有各的本事,各有各的套路,老俩口,怎么舍得离嘛。
    陈新挂了电话后,闹矛盾闹别扭的陈巍然和李娟,又被陈新的离婚激将法,撮合到一块,老两口边吃早餐边讨论,“你说陈新这丫头,说话越来越离谱了,什么话,不过脑子就胡说一气,居然连鼓动我们离婚的话,她也能说出口。这个丫头,说话呛人的毛病,是没救了。”
    陈巍然听了,更加来气,“陈新这丫头,就是来讨债的,专门给我们找气怄。你说说,这么大个人了,工作折腾来折腾去,好好的正经工作说辞就辞了,跑去什么国外留学,留学回来,也不找个正经工作,自己捣腾开什么个体店。这是个正经营生嘛?能养活她自己嘛?唉,这个孽种,折磨死人了。”
    李娟吃完鸡蛋,说起陈新,也开始心事重重,“这丫头,说来也奇怪,要长相吧,长得也不差;要能力吧,也不比别人差。你说怎么回事呢,她就是找不到个好男人呢?你说,她要是结个婚成个家,我们老两口死也瞑目了。再说她这工作,干来干去,今天不痛快了辞,明天不高兴了走,都换多少个工作了。以前,好歹还是比较正经体面的工作,现在呢,都成个体小经营户了,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啦。愁死人了,这个丫头。”
    “算了,不说她了。老陈,孩子们说得对,你不能天天待在书房里,读你那些诗啊词的,还是跟我一起,去楼下小区学跳交谊舞,活络活络筋骨,搞好身体。咱们啦,儿女们都孝顺,也有出息,把身体搞好了,活它个百十来岁,还要看陈新结婚、孙子们考大学、参加工作,还有抱重孙呢。”
    陈巍然放下粥碗,没有说话,自个沉吟,“这学跳交谊舞,老太婆是铁了心要一学到底了。我要是不去,她又得跟其他老头跳,难免家庭危机,惹得孩子们担心。可我要是去呢,就我这手脚不协调的样,怎么能学跳舞呢?唉,犯难啦。”
    “老陈,你倒是回话啊。我可跟你说啊,这跳交谊舞,儿女们可是全力支持,也举双手赞成,你也出去跳舞,活动身体。反正啊,我是要学到底的,去还是不去,你自己看着办。”
    李娟说完,起身收拾碗筷,拿到厨房,手脚麻利地洗净、抹干、放入厨柜里。
    陈巍然一个人想了半天,“也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身体搞好了,才能看着儿女们、孙子们甚至重孙们,一天天发展进步。”
    等李娟出来,陈巍然叫住李娟,“老太婆,行了,就依你,从今天开始啊,我的气功、剑术也不练了,就跟着你去学跳交谊舞。”
    李娟惊喜异常,“想不到,老头子总算开窍了。看来啊,还是儿子功劳最大,儿子要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李娟又想起,陈巍然每天晚上,电视其他台一概不看,就只看京市卫视,眼睛盯着电视,一会都舍不得挪开,生怕一挪开,万一电视上儿子的镜头出现,自己错过了,那不是太可惜了。
    儿子离家远,经常见不到面,就能电话里听听声音,守着电视,就是为了看,万一哪天儿子在电视里出现,可不就见到儿子了嘛。
    还真给陈巍然等到了这样的机会,有一次,一大堆人开会,儿子就在其中,电视镜头扫过的时候,陈巍然一眼看到儿子,喜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拉着李娟,指着电视:“老太婆,快看,咱们的儿子,都上电视了呢。”
    李娟听闻,当然也是惊喜万分,“真的啊,哪呢,儿子在哪里?”
    可惜,镜头很快一闪而过,陈巍然看到了,李娟没有看到。
    从此以后,京视卫视,就成了陈巍然每天必看的“独一无二”电视台,一直从新闻看到晚上12:00睡觉。
    每次从电视上看到儿子,陈巍然当天晚上睡觉,必然心情愉快,笑着睡觉;反之,如果当天没有从电视上看到儿子,陈巍然便显得万分失落,睡在床上翻来滚去,好像丢了魂一样。
    儿子,就是陈巍然的命根子。
    回想至此,李娟笑着说:“老头子,这就对了。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咱们啊,一起学跳交谊舞,老了有个共同爱好,你说多好。”
    在李娟的建议下,让陈巍然特意穿了件修身的T恤衫、棉绸易伸展的裤子,老两口一起,到楼下跳交谊舞。
    也不知道,陈巍然这学跳交谊舞,会怎么样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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