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等人遵守承诺,的确在藤桥前等待,见到秦陌瑶只身落到藤桥上,云梦惊问道:“秦掌门,元君呢?”
秦陌瑶道:“她与那凶魔被陌瑶关在里面了。”
云梦气急道:“秦掌门怎可言而无信。”
秦陌瑶微微笑道:“难道云真人还没看出来,他们串通一气吗?”
云梦喝斥道:“你休要胡说,元君岂容你诬陷!”
飞涧眉毛一挑,对云梦低声道:“老夫也曾怀疑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云梦瞪着飞涧道:“飞涧,你竟也这么认为?”
飞涧干笑道:“只是怀疑,听秦掌门说下去。”
秦陌瑶跃到众人身前,道:“陌瑶可不是诬陷,敢问飞涧真人是在何处被救的,是不是在元君的屋舍内?”
云梦思虑道:“不错,我醒来时确实在元君的屋舍。”
“众所周知,是那凶魔盗走云真人,许多人满山搜查收不到,若不是串通,凶魔怎会带着云真人去元君的屋舍?”
云梦闻言一惊,这的确是事实,不过他还是不相信元君会与凶魔串通。
秦陌瑶继续道:“我们这些人都亲眼目睹了那凶魔从上仙手上救下妙心,若没有特殊关系,那凶魔怎会去救她。”
飞涧道:“不错,这的确匪夷所思!”
秦陌瑶道:“方才,陌瑶见那凶魔与诸位搏斗处处让着元君,而元君也是心不在焉,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便出手一试,果不其然,那凶魔竟为元君当下那一剑,致使被元君的剑所伤,而元君当时的表情任谁都能看出来,也是她也没想到那凶魔为何没有躲开,这些事情连在一起,还说明不了他们串通一气吗?”
众人闻言,不信的人也开始相信了,云梦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飞涧叹道:“真是想不到,元君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秦陌瑶向飞涧道:“先前对飞涧真人多有冒犯,还望真人莫怪,之所以那样说,是想让那凶魔放松警惕,以为我们没有发现他们的关系,威胁诸位退出来,也是担心诸位看不出,冒然出手,误了陌瑶困住他们的计策。”
秦陌瑶此语一出,引来众人赞叹,飞涧笑道:“是老夫误会了秦掌门才对,怎会怪罪,秦掌门智勇双全,盟主之位,再适合不过。”
秦陌瑶捂着心口,道:“多谢真人夸赞,方才为将他们关在里面,被那凶魔击了一掌,陌瑶需回去运气疗伤,接下来如何处置,就交给诸位了。”
于归舟忙关切道:“伤在何处,要紧吗?”听到秦陌瑶做这些事只是在演戏,他又开始自责起来,方才真不该去恨她,误解她。
秦陌瑶冲着于归舟微微含情一望,“多谢道兄关心,只是一些内伤,并无大碍。”
于归舟从未见过秦陌瑶这样看过他,登时脑中的星空点亮了。
飞涧道:“归舟,护送秦掌门回去休息吧。”
于归舟也没想到师尊竟主动让他接近秦陌瑶,心更是升到了云端,“是,师尊!”
秦陌瑶心知飞涧用意,却也不能拒绝,道了一声,“告辞!”莲步离开。
……
出口只有藤桥,下面是无底深渊,无障受了伤,绝不可能从其他地方逃走,所以确信人还在里面。
众人又回到石门前,果见石门被封闭,里面机关在之前被他们损坏,这本是一计,以防斗不过之时,退出来将凶魔困在其内,而这石门厚重无比,若外面无人打开机关,仅凭人力是绝不可能破开的。
云梦对飞涧疑虑道:“老朽总觉得秦掌门的话不可信,元君的品格你我有目共睹,不至于会做出那种事来。”
飞涧叹道:“我也不相信,怎奈何这事实摆在眼前,也许是元君受利益的驱使,迷了心窍吧。”
云梦问道:“这老朽也不相信,总该当面质问清楚。”
飞涧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应需关他们几天,让他们缺粮断水,没了力气之后,我们才有把握将其擒获,那时他们也定会说出实情。”
云梦担忧道:“可万一误解了元君,那岂不是……”
飞涧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关乎全天百姓的安危,相信元君也能理解的。”
云梦道:“老朽总觉得先生不似凶魔,若是凶魔,我们围攻他时,怎能不反击。”
飞涧道:“凡事不能只看其表面,也许还没到他露出本性的时候,云真人若是现在心软了,放虎归山,恐怕这后果我们都承受不起。”
……
空间内两只火把已燃烧殆尽,光线也暗了下来,也静了下来。
许久,碧霞坐在地上,感觉有个身影,摇摇晃晃来到他的身边,使得她的心‘砰砰’乱跳了起来,这种心跳她曾经有过,不是恐惧,而是莫名的紧张。
穴道被准确的解开了,碧霞恢复了自由,忍不住开口道:“你的伤重不重?”
无障回道:“还好,慢慢便可以恢复。”
碧霞愧疚道:“是贫道害了先生。”
无障坐了下来,有气无力道:“这是我不小心失算了,与元君无关。”
“你……,还活着,为何……不告诉……我。”碧霞发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想连累太多的人,也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碧霞道:“可这麻烦还是来了,我去喊云真人开门,去跟他们解释清楚。”
“没用的,这么久没开门,想必他们应该相信了秦陌瑶的话,以为我与元君串通,图谋《龙鱼河图》,不会再相信元君的话了。”
碧霞闻言心中一颤,这是她万没想到的事情,“云真人不会轻易相信她的。”
无障叹了一声道:“也许他不会相信,但身边有飞涧的唆使,不信也该信了,飞涧与反秦余孽勾结,早已对我恨之入骨,之所以邀请我来参加论道大会,便是想利用各名门之手除掉我,我破开封印,现在更是怀疑我得到了《龙鱼河图》,这是他的飞升梦,怎能轻易放过。”
碧霞轻声问道:“《龙鱼河图》便是那本玉简?”
“不是,那玉简是比《龙鱼河图》更玄奥的功法,名为《玄黄》,是神帝太一所著,她要的指骨正是太一的指骨,是我从列封的手中夺来的,列封之所以不放过我,便是因为此事。”
“啊……”碧霞失声轻叹,更是倍感愧疚,这样的异宝,光听来头便知道有多么珍贵了,无障竟为了她,毫不犹豫的让了出去,她本就看出无障并不是凶魔,只是想更进一步确认而已,没想到竟是害了他,异宝被夺,又受困于此,“其实,在先生去救妙心的时候,我……,贫道便猜到是你了,若是我早些说出来,也许……”
无障道:“那玉简上的功法我都已记了下来,元君不必在意,那指骨她想要送给她也无关紧要,只要元君能够相信我,这就足够了。”
碧霞听到此话,心头涌出一股暖流,她虽年过六旬,但整日悟道修行,不染凡尘,其心智仍如纯洁无瑕的豆蔻少女,面对如此机智的英俊男子,怎能不惊起波澜,更何况,这个男子在他的心中从未抹去过,不过她清楚,他对自己只是尊重而已,更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
碧霞在无障面前已没了主意,问道:“那我们现在应如何做?”
无障道:“他们定是想困住我们,待我们因饥饿毫无力气时,再打开石门,将我们轻松擒住,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趁此时间,尽快恢复伤势,看他们如何来收场。”
碧霞道:“可到那时我们还哪有力气反抗!”
无障道:“元君放心,我备了一些食物,应该可以熬过一段时间。”
碧霞忧虑道:“看来先生早已有了准备,不过这里干燥,一滴水都没有,不饿死,恐怕也要喝死了。”
“元君不必担心,《玄黄》里有一种吐纳之法,可以保持体内的水分不流失,非常简单,元君很容易学会。”
碧霞终于忍不住问道:“先生是如何活下来的,这三年来,又是如何度过的。”
无障叹了一口气道:“是在长平出现的那位簶羅前辈,耗尽真元将我救活的,而后在药罐中泡了三年,重铸了肉身。”
碧霞可以想象那摔成肉泥的身体,若想活过来,会忍受了多少痛苦,心中哀怜酸楚,低声问道:“那一定很痛苦吧!”
“只要能活下去,那些痛苦算不得什么,并且,我的身体异于常人,不能修气,经历那次劫难,等同渡了天劫,反倒是一件好事。”
“原来如此,难怪先生的修为提升如此之快,原来已渡……”话还没等说完,便听到‘噗通’一声,眼前的黑影倒下了。
“先生!”碧霞急忙上前,摸到无障的手腕进行查看,脉相有些微弱,是因失血过多所致,暂时昏迷过去了,她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给无障服了下去。
四周寂静无声,一片黑暗,碧霞只能听到心跳声,是她自己的,她就坐在无障的身边,守着看不见的身影。
回忆起三年前的相逢,回忆起三年前的模样。
黑暗有些时候会给人勇气,自从又见到他以后,她似乎也变了。
她感觉自己的心很难宁静,有一种冲动和罪恶感,很想要去抚摸那张脸,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这种情感她只能埋藏在心灵的最深处,默默的守望,如同仰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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