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疾这一番话,让不少人都有几分诧异,此刻人人对五行帮都有疑忌之心,不少人更是猜疑,莫非他心知肚明,所以故作如此,显得自己跟五行帮光明正大,并无内外勾结之事?
任天白心里却是明白,仇疾急着让少林武当审问这个汉子,怕是另有所图,此刻金顶之上,五行帮最怕的,恐怕并非是群豪,乃是背后站着东厂的顾层云,且不说五行帮是不是当真勾连蒙古王子,只要这风声传回东厂,五行帮恐怕难保朝夕,因此赶忙抬出少林武当来,指望这两家给自己做个证见,二来也显着自己心中并无不可见人之事!
本明禅师闻声,跟孤叶道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孤叶道人站出一步道:“承蒙仇帮主厚爱了,不过这等询问人犯之事,非我等出家人所能,柴总捕久在刑部,自然是他来问,我等在旁做个见证就是!”
“这话说的没错!”公孙无敌接了一句道:“方才这位什么帮主说话欠些考量,柴总捕乃是此中行家,咱们不让行家过问此事,却让两位出家人来问话,岂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公孙无敌这几句话,既扫了五行帮的颜面,似乎连少林武当的面子也有些不放在眼里,不过一来他是粗人,二来群豪都看得出,这人跟任天白交情匪浅,就算有些话说的不中听,也得罪不起任天白,因此对他这番自大之语,也只是掩嘴一笑而已!
“不是顾某要说风凉话……”顾层云在暗处不阴不阳道:“今日在场之人,除了任公子之外,你们若是能从这汉子口中问出半个字,顾某这双眸子任你们抉了去!”
“哼”唐先甲对顾层云,却是没那么多顾忌,冷哼一声道:“顾佥事这话未免有些大了,柴总捕什么犯人不曾问过,区区一个蒙古汉子,能问不出话来?”
“莫非顾公子是说咱们不懂草原上汉子们说话么?”任天白明白顾层云这话必然不是随意而发,低头思量片刻,转头看着慕容兄弟道:“不过两位慕容前辈,久在草原,又在那位王子帐下,自然是听得懂蒙古话了?”
慕容前慕容后两人,倒是没料想任天白对自己如此信重,慕容前苦笑一声道:“多谢任公子抬爱,若这个人,当真是蒙古汉子,怕是顾公子所说不差,除了任公子之外,旁人问不出什么话来!”
“老子偏就不信!”屠非常颇为不悦,他被山下这些汉子一路追了上来,几次险些死在这些人箭下,见众人对这汉子还颇有几分客气,那里还沉得住气,一脚飞出,正踢在这汉子背后大椎穴附近,这汉子本就被任天白封住穴道,动弹不得,屠非常又不是庸手,只听这汉子闷哼一声,旋即屏住呼吸,想来也是咬紧牙关,忍痛不言!
“屠少镖头这是何必?”任天白急忙侧身拦在屠非常跟着汉子之间,转头向着柴正道:“柴伯父,就请你问问这汉子根底!”
“还是你问罢!”柴正拿着一只火把,沉思片刻道:“若此人真是草原汉子,怕是有些烈性,还是你问的好!”
任天白心里踅摸半晌,也只好点了点头,一伸手解了这汉子身上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峨眉山上埋伏咱们?可是受人指使么?”
慕容前见任天白问毕,眼光瞧着自己,便知是怕这汉子听不懂汉话,过来刚要把任天白这话翻译成蒙古话,那汉子却是活动了活动身子,开口道:“不用,我会汉话!”
山上群豪都是一惊,这人既然会汉话,十有八九不是蒙古汉子,若是中原武人,此事到底还得着落在五行帮身上!
“我以为你是真的,原来你是装的!”屠非常绕过任天白,这一次却是离得颇远,实则封住下山道路,冷冷道:“既然如此,还是仔细说,究竟是谁指使你们的?”
“你也配问我么?”这汉子却是有些脾性,神色颇为不屑瞧了瞧屠非常,转头向着任天白单膝跪地,一手抚胸道:“主人,我是蒙古汉子,不过自幼跟着部落里老辈人学说中原话,今天被你擒了,从此便是你的奴仆,只听你一人吩咐!”
“你……你先起来!”任天白倒是被这汉子弄得有些局促,从小到大,他从未使唤过仆从,突然有人如此,让他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一伸手扶起这汉子,面带尴尬道:“这位大哥,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为何在山下埋伏咱们?究竟是何人想置咱们于死地?”
“主人!”这汉子又是跪倒在地,弄的任天白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见他低着头道:“我今日被你擒了,原本不能有所隐瞒,可当日咱们从草原上出来的时候,在老主人跟长生天面前发过誓,即便丢了性命,也不能告诉旁人,是谁领着咱们来中原的,若是主人执意要问,就请当场杀了我便是!”
这几句话听的群豪都有些目瞪口呆,这汉子是草原上来的,再无可疑之处,只不过他既然说是发过誓愿,蒙古汉子最看重的便是守诺,且长生天,又是蒙古人最为信奉的天神,看来想要从这汉子口中问出点消息来,怕是有些妄想了!
“也罢!”任天白心里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得借着火光,向柴正脸上瞧了过去,指望他能有些办法,可这汉子刚才一番话,已经说的明白,话头已经堵死,即便是柴正,也只索皱着眉头!
“我不问你是谁指使,也不问你是谁领你来的中原,你就说山下这领头的,是不是领你来中原的人?如果不是,那领你们来中原的,现在做什么去了?这回总不让你违背誓言罢?”
柴影若声音忽然响起,连连发问,任天白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却是没瞧见她身影何在,倒是那汉子眼光迟疑看着任天白,只得点了点头道:“这是我师妹所问,你就当是我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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