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总捕,怕是有些不妙”孤叶道人脸上漏出一点担忧之意来,无为道人这一招千丝万缕,剑法纷繁而至,可至今不闻两人兵刃交击之声,分明是任天白在这一招之下只能固守,无暇反击。要是任天白在这一剑之下落败,武当少林两派名声,怕是要被人嗤笑,毕竟拈花、苦竹两人,堪称当今剑法泰山北斗,这两人跟任天白都相持不下,却被无为道人一剑而败,本明看破红尘,自是无谓,孤叶身为武当掌门,阿怕是有些颜面上不好看!
“任公子毕竟是年轻气盛”柴正也心里担忧,眼光一望自己女儿,见柴影若眼中尽是关切之色,面带急切,登时声音一高道:“无为道长这一剑的确老辣,深的无为剑法精髓,天底下怕是无人能不退而破,武学一道,本就是进退之道,可进则进,须退则退,进不为胜,退不为败,进退有据,才是取胜之法,一味争强好胜,恐怕有些不妥”
群豪听在耳中,有些人暗自点头,颇为赞许柴正这一番话,有人却是听出柴正这几句话弦外之音来,分明是指点任天白,不要硬接硬架无为道人这一招剑法,该退则退,无论这一招剑法有多厉害,一旦退后一步,这一招便就此废了,等无为道人再变招而进,那时自有契机!
“退一步自然容易!”车安步面带冷笑,似乎有些不赞同柴正之说,摇着头道:“任总捕所言进退,那也要有可进之法,可退之处,现下无为道长这一招千丝万缕,连绵而至,滴水不漏,只论剑法,这一招怕是拈花道长,苦竹禅师两位高手,也未必能从容接下,任公子先失进取之道,后失退守之途,现在怕是进退维谷咯!”
“这一招剑法虽妙,可要拈花道长跟苦竹禅师出手,车门主未免有些太小瞧这两位高人了!”
任天白突的出声,让群豪都是一愣,此刻在无为道人这剑影之下,众人已然瞧不见他身形,可听他说话,中气十足,毫不慌乱,那里有半点进退维谷的意思,话意之中更是成竹在胸,让无为道人心里也颇为恼怒,手上一紧,手中剑势更为凌厉,绞杀之意渐起,立时便要从千丝万缕变招为作茧自缚,哪怕就此将任天白四肢尽数斩下都在所不惜!
“开!”任天白话音一落,就在无为道人剑法将变未变之际,突的清啸一声,手中那柄阔剑蓦然舞动,直如一条苍龙从无为道人这重叠剑影之中矫然而出,龙头一摆,冲天而起,无为道人那万千剑影,就如蛇见龙王一般,纷纷而落,那里还有半分凌厉意思,不过片刻,便尽都消失无踪,只剩这一条苍龙腾空而至,反倒是龙蟠之像,将无为道人困在其中!
“哈哈,我说这什么门主”公孙无敌原本看的手里攥了两把汗,此刻场中情势陡转,顿时大笑起来,一脸得意道:“你刚才所说,倒也不为错,这进退维谷四字,就说的很好嘛,只不过那进退维谷之人,不是咱们任公子!啊哈哈哈哈哈!”
车安步心中半惊半怒,惊的是自己竟然没看出任天白这一剑到底是如何破阵而出,怒的是公孙无敌这几句讥讽,说的太过气人,就似那蒲扇大的巴掌,在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一下,更恼的无为道人如此不济,分明是将任天白困死,何以让人反败为胜?
“唔”一直沉默不语的本明禅师,眼里突的闪过一抹异样,只不过他不善言辞,因此只是口中微微惊讶出声,孤叶道人细瞧任天白这剑法,一柄阔剑穿梭来去,灵动万方,就像是一条活龙一般,也有些惊讶道:“任公子所使莫非也是千丝万缕?”
“是这一招,也不是这一招!”一直安坐不动的冼镇南,微微眯着眼睛,不动神色道:“我看任公子这一招千丝万缕,更在无为道人之上,莫非”
孤叶剑冼镇南眼光向着自己瞧了过来,连忙摇了摇头道:“不是,武当剑法虽也博览天下剑法精髓,可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历代掌门自创,绝不会拿了人家的招式说是武当的功夫,至于少林,乃是武学渊源,苦竹禅师剑法纯走至简至纯一途,更不会有这等招式!”
“你小子从那里学来我括苍剑法?!”无为道人也是心中大骇,任天白破阵而出,已然让他颇为惊讶,没想到人家一出手,也是这一招千丝万缕,按说自己在这一招上,浸淫数十年,破招之法也十分熟稔,可任天白这一招千丝万缕,自己竟然难以破开,要说招式,分明就是自己平日所学,奈何自己就是破不开这一招去,反倒被人困在其中,此刻情急大叫,声音惊怒交加,才是公孙无敌所言的真正进退维谷之人!
“撤剑!”任天白并不答无为道人所问,手中阔剑突的一振,原本龙蟠蟒绕的剑势,倏然一收,无为道人只说这一下乃是良机,手中软剑一挺就要向前,突的发觉任天白阔剑中宫直进,径取自己要穴,赶忙反手一格,那料到任天白阔剑一翻,正是阔剑剑身无锋所在,啪的一拍,正拍在软剑剑镡所在,无为道人只觉手中一空,软剑脱手疾射而出,铮的一声插在远处一株大树树干之上,直入没柄!
“不不不可能”
无为道人失了兵刃,脸色更是惨白,连退数步,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目光惊恐盯着任天白道:“这这这一招这一招是我本门不传之密你从何学来”
“道长不必多心!”任天白一时逞能,不到五十招便让无为道人软剑脱手,那料到无为道人如此惊骇,心里顿时有些后悔,出声安慰道:“这一剑乃是跟前辈所学,贵派剑法讲究以柔克刚,并非是以己之柔,克敌之刚,乃是以内力之柔,克铁剑之刚,这才是贵派剑法要诀所在,也是晚辈侥幸能胜前辈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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