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当家怎么到现下这个时候还不见来?”两人到了一处大酒家门前,进出之人都是关中豪客,其中大半都有些面熟,却不见王川会身影,两人便也不表露身份,低着头进了酒家,寻了一处偏僻角落坐下。
“我说这王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有人颇为急躁,一边说话一边踏进门来,任天白看都不用看,便知是那位时常跟着王川会的阚猛,只见他一脸焦急对旁边一个汉子道:“怎地到了今天,人还不到?公孙羽一大早就去了渭北,连他这时分也不见音信,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川中还要不要去了?”
“公孙大哥回来了!”阚猛进了酒家刚刚坐定,门外便有人大喊一声,刚坐下的阚猛腾的一声跳了起来,两步跨到门口,公孙羽已是进了酒家,目光略略在店内一扫,阚猛本就是个急脾气,探头向外瞧了几眼,神色奇怪道:“怎么就你一人回来?王二哥在那里?”
“王二哥怕是去不成了?”公孙羽一把将阚猛拉进店内,压低声音道:“看来这一次,咱们关中这些人,怕是要没了人领头。”
“王二哥莫非是怕了?”阚猛神色一愣,忽的显出几分冷笑道:“我知道五行镖局跟渭北王家,生意上有些来往,莫非王二哥是抹不下这个面子,不想得罪财神爷?故意拖延不去?”
“姓阚的!”公孙羽脸色一冷道:“你莫要胡说八道,渭北王家跟五行镖局不过是寻常来往,王二哥乃是江湖汉子,岂能为了这个事情袖手旁观?川陕武林向来同气连枝,要是唐门被五行帮给挑了,那咱们关中这些人,迟早也是人家五行帮的一盘菜!”
“那他为甚不来?”阚猛仍是有些不信,看着公孙羽,见他欲言又止,登时有些急躁道:“问你也问不出个花来,我自己去渭北王家走一遭!”
“你去做甚么?”公孙羽急忙一把拉住阚猛,跌脚叹了一声道:“两天前夜里,渭北王家遇袭,王二哥跟人对了一掌,被人打的重伤,虽说性命无碍,可也难以行动,怕是要将养三两个月才成!”
“你说的是真的?”阚猛这一下当真有些吃惊,公孙羽用力点了点头道:“我今天赶到渭北王家,才知道此事,你说罢,咱们该当如何是好?”
“这他娘的必然是五行帮做下的手脚!”阚猛略略一想,脸上恼怒起来:“必是他们派高手将王二哥打伤,一来除去一个帮着唐门的高手,二来让关中这些汉子群龙无首,他娘的,老子跟他们没完!”
“师哥……你觉得是么?”柴影若听的也有些心里惊讶,若真是五行帮如此作为,且不说够不够光明正大,先行派遣高手除去唐门一路强援,其中足见五行帮对唐门这一番有势在必得之意!
“是与不是,如今这话只要传出去,众人必然都认定此事是五行帮所做!”任天白沉吟片刻,有些挠头道:“我爹在世之际,常说世间许多案子,从来都是得利者为贼,此事明摆着是五行帮受益匪浅,即便不是五行帮所为,他们也洗不清这个罪名!”
“我也觉得奇怪……”柴影若瞄了一眼店里气咻咻来回踱步的阚猛、公孙羽二人道:“若此事真是五行帮所做,足见他们此次乃是破釜沉舟,先行除去唐门各路帮手,让唐门孤掌难鸣,只是……只是……”
“只是这受益匪浅是假,无穷祸患是真!”任天白眼神深邃,冷冷接了一句道:“如此一来,五行帮便要得罪不少武林同道,即便他们此次能将唐门一举拿下,可也就此成了武林公敌,那些原本相助五行帮的门派,怕是也从此不齿五行帮如此行径,这等自毁名号的事情,不大像五行帮这等大帮能做出来的,毕竟五行镖局那些人,都是走老了江湖的,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那反过来想,会不会是唐门故意如此?”柴影若神色一动道:“唐门行事,向来匪夷所思,咱们此前跟唐门也交过几次手,我爹虽是说唐门行事,自有一套章法,可我总觉得唐门让人难以琢磨的透,也许他们此次偏偏反其道而行,要让五行帮成武林公敌!”
“那更不会!”任天白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准唐门到底什么心思,不过要是唐门动手,外人恐怕能看的出来,要知道唐门旁支其实高手不多,要将王二哥打成重伤,要么是总门之中高手,要么便是精通唐门用毒之法,这两个法子无论那一个,都十分容易败露,唐门必然不会如此自招无益……”
“两家都不是……还能有谁?”柴影若心中所想,其实跟任天白相差不多,可一时间也想不到别处去,正烦闷间,公孙羽却是有些奇怪道:“何三哥那里去了?有他在也成!”
“何三哥今天有人来报说,王二哥让他们那一伙先行一步,已经启程了!”阚猛有些发愣瞧着公孙羽道:“王二哥没跟你说这事么?”
“王二哥那里有这话?”公孙羽眉头登时拧到一起,瞪大眼睛道:“我今日见王二哥,他还说要寻何三哥商量商量,若是他让何三哥先走一步,还寻他商量个屁,他娘的,你看出来没,咱们关中这一路,好像是被别人算计了!”
“不好!”任天白听的心里一惊,既然是有人假传号令,何三哥这一路,怕是也不稳妥,十有八九是别人将关中群豪分作两路,分而袭之,赶忙起身,同柴影若低头出了店门,阚猛却是瞧着他二人背影道:“这两个人怎么遮遮掩掩的……”
“咱们怕是被人看出来啦!”柴影若低笑一声,这要是被阚猛叫住,任天白再想遮掩,也无济于事,哪知阚猛还未追了出来,大街上一人一骑风驰电掣而至,一个二十岁上下的汉子,生的十分粗豪,背上背着一根齐眉短棍,人还未下马,便叫了一声:“阚大哥、公孙大哥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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