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灵之歌I启之章》第二百五十九章 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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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宫特使在森威饭店安排一间上房！再派两个机灵点的人给她使唤，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全部开销由军部拨发。都给我听清楚了，宫特使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旁边的人给我小心伺候着，要是有了点闪失，拿头来见我！”
    周山药吩咐完，就到司令部处理了一些必要的军务，接着又回了杨森的私宅，发现阿土妹不在宅子里，于是问了一下守门的警卫，却被告知阿土妹一直没出过门。
    正觉得有些奇怪，就看见小翠独自一人在门口张望，周山药走过去对她说道：
    “小婉正找你呢，你去那儿了？”
    “小婉？”
    小翠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忽然坏笑的问道：
    “你们两个和好了？”
    周山药冷不丁被她这么一问，不由得脸涨红，接着又赶紧摆出一副正经模样，对她低声呵斥道：
    “你一个小护卫管这么多干嘛！”
    小翠一听连忙笑着摆手，说不管不管，圣母和圣王的事情想管也管不着。又问上次留给他的信看了吗。周山药点点头，说信是看了，而且前几天也派人去找了，但是没找到弟弟周山水和赤虹子梁真的下落。
    咦？
    小翠一脸纳闷，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周山水逃掉了？可是梁真被困在打江村却是难以走脱的，怎么会没找到人？
    又问起他具体是何情况，周山药却不好开口了。
    自己和谢兰亭之间的误会祸及了江威堂，赤虹子梁真怕是难逃一劫，面对宫小婉和小翠他不知当说不当说。最后决定此事还是先找到弟弟周山水后，再探探他的口风不迟。
    “反正我还会派人找的。对了，这两天你干嘛去了？”
    小翠神神秘秘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轻声在周山药耳边说道：
    “昨天我来县城之前，发现那个鼓蒙人龙吴钩在暗中跟着我！”
    哦？
    周山药神经一紧，随即想到薛连成和柳寂雪刚走一星期，龙吴钩既然在附近转悠，那说明黔军应该还在附近。这个鼓蒙人跟宫小婉是死敌，好几次险些要了她的命，如今对方目标明显，周山药不得不绷紧神经考虑对策。
    自己之前和宫小婉决裂，这才让柳、薛等人将自己视作利益同盟，但如今和宫小婉和好如初，那就意味着柳、薛等人必然翻脸，而这万县城内恐怕也留得有不少黔军的探子，一直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这点不要紧，周山药是紧张得出了一身大汗，若是之前他还可从容应付，但如今宫小婉已经怀孕，柳寂雪的强大实力他非常清楚，再加上鼓蒙人龙吴钩这个克星时刻在暗处候着，一个不小心就得让对方抓住空子。
    千万不能让小婉出事。
    “格老子的，我倒想看看他们敢把小婉怎样！”
    周山药一时有些气忿，却又找不到什么有效的应对办法，问小翠宫小婉知道这件事吗，小翠抿嘴说道：
    “她能不知道吗？昨天开始她就叫我反跟踪那个鼓蒙人，可是……”
    “可是什么？”
    小翠脸一红，低声说昨晚不小心跟丢了，到现在还不知道龙吴钩在何处。
    怪不得她不敢直接去见宫小婉却来找他，原来是怕宫小婉发火。然而周山药此时无暇理会小翠的小心思，只觉得如大敌在侧一般毛骨悚然。
    翠灵圣母对龙吴钩十分忌惮，如若鼓蒙人还在城里，那宫小婉随时可能遇到他，要是不小心中了鼓蒙钢玉的毒，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你赶紧去森威饭店找她！我再派一个警卫连给你，实在不行你们暂时住在码头的军轮上，那边我的旧部多，随时有个照应。”
    说完扭头就走，小翠忙问他干嘛去，周山药急不可耐的答道：
    “我得赶紧找到我媳妇儿！只有她在，柳寂雪这疯婆娘才不敢乱来。”
    2
    周山药几乎寻遍了整个万县城，一千多名士兵逐街逐巷盘查，一直到快天黑还是没找到阿土妹。这让他确定阿土妹应该不在城里了，但她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见了踪影，让他心里慢慢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不是去找她阿娘柳寂雪去了？
    这个可能性很小，况且即便如此阿土妹临走也会打声招呼，周山药苦思冥想没有头绪，却感到浑身莫名的寒意又起。
    黔军打着追击杨森的幌子目标却是宫小婉，宫小婉在哪里黔军就会跟到哪里，龙吴钩的暗中出现说明了一切，但如今敌暗我明，薛连成和柳寂雪得知自己重回翠灵族定然不会放过他。
    特别是柳寂雪，周山药深知此人的不讲理和霸道。
    看来兵源军需的事情还得抓紧了，周山药一溜烟赶紧下楼，叫来司机开车将他送到县公署，此时公署办公人员下班走了大半，周山药又叫人将征兵处和财政的几个官员全部叫回来。
    “事出紧急！明天开始陆续把各地的兵源和粮饷运抵万县城！”
    几个官员饭都没吃，见他突然如此着急，大惑不解的说道：
    “穆师长，有很多地方催收的赋税还没到齐，征兵处这边人员名单的统计还没完成呢，还有卫生检查这些琐碎的事情……”
    “近的乡镇还好说，这远一点的乡村来回就得好几天，是不是再缓几天？”
    周山药哪里顾得这么多，说眼下西线战事紧急，我部需近日开拔接应联军主力，杨司令的军令在此，要是误了军情，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面面相觑，心想这时候就算杨森当面出来吓唬我们也没用啊，人少事多，办不完老天爷也没法子啊。
    “要不找特使商量一下，杨司令那边让她去解释一下，缓一缓？”
    有人一问，周山药这才想起宫小婉，立即叫人开车去接她，思前想后又觉得舟车劳顿不妥，于是说道：
    “我现在就去请示特使，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没回来都别走开！”
    几个人面露不满，但既然卫戍司令发话哪敢不听，只得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侯在公署里。周山药一路小跑上了车，到了森威饭店又赶紧奔上楼，见宫小婉居然和小翠在房间里练习舞刺，立即上前扶住。
    “我的姑奶奶！你都三个月身孕了，别再动刀动枪的行不行！”
    说着就把她扶着坐下，又叫人赶紧备了些补品参汤送上来，然后跟她把阿土妹失踪的事情说了。
    “不用想，你老婆肯定在柳寂雪那里。怎么了，你这么关心她还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宫小婉酸味十足，周山药厚着脸皮一笑，赶紧贴身过去摸着她的肚子，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道：
    “你这醋坛子也不小嘛，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
    旁人在此他都敢这么肉麻，宫小婉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小翠见状赶紧知趣儿的低头掩上房门。
    一见小翠离开，宫小婉就嗔道：
    “你是见哪里有腥味就往哪里钻是吧？说，来找我什么事！”
    周山药这才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又提起如今征兵收粮的事情只办了一半，正在紧要关头，再加上重武器有余轻武器不足，如柳寂雪薛连成等人突然发难，就靠自己眼前手上这一千多号人怕是和黔军只能打个平手。
    “其他人我倒是可以拖住，就怕这个柳寂雪和龙吴钩对你不利，到时候顾东不顾西就麻烦了。你是不知道，这疯婆子发起疯来什么人都不认，没有阿土在这里挡着我真怕有个闪失。”
    宫小婉这才明白他并非开玩笑，阿土妹是真的失踪了。她深知周山药此刻的担心不无道理，以薛连成的狡猾一定会指使黔军对付周山药的部队，然后拖住周山药，再以柳寂雪对付钧晨护卫小翠，而龙吴钩来对付自己。如此算盘虽是人人都看得出，但却是难有对策。且不说鼓蒙人龙吴钩是圣母死敌完全无惧伏羲决，就是以柳寂雪的实力，单独对付周山药和小翠就绰绰有余。
    况且如今之势，敌在暗我在明。
    宫小婉负着双手，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头脑里不停思虑对策。她起先将对方故意引入万县城，就是仗着周山药和阿土妹在城里对方不敢乱来，如今棋差一招阿土妹忽然失踪，周山药又失去了斡旋的能力，摆明就是对方为了准备对付她而摆脱一切顾忌。现在双方的意图都已经明显，就看谁先动手摊牌了。
    “昨天小翠跟丢了我也没怪她，对方显然是一路暗随只等机会。而且知道了你又和我在一起后，必然会准备得更加充分。如果黄栩子真的在他们那里，那我们的底牌可就亮完了。”
    周山药却说那也不一定，至少赤虹石和赤虹杯在我这里，阿土妹不能使用伏羲决就构不成威胁，再说柳寂雪也不会拿她女儿冒险。
    但在说这话时，他心中却涌起一丝不安。不知为何阿土妹的身影忽然在眼前若隐若现，他猛然发觉他内心深处的担忧，似乎另有一层。
    我这媳妇儿到底跑哪里去了？
    宫小婉又苦思许久，对周山药说道：
    “征兵收粮的事情就此打住，有多少人拉多少人，钱粮也是这两日尽快到位。至于缺口，你不如卖个便宜价给各处的乡团，以未征缴完的税粮为抵押，去换各地主乡团手中的轻武器。这样至少可以保证两三千人手上都有枪。杨森留下的重武器全部装船，必要时候派人先将船开走。”
    “以未征缴完的税粮做抵押，去换各乡团手中的枪杆子，人家会愿意吗？”
    周山药有些顾虑，人说有枪就有钱，这些地主武装乡团民兵会拿自己的武器换钱和粮食？
    “肯定有人不愿意，但只要价格实惠还是有人会贪便宜卖的。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若以万县城的当铺和黑市交易来看，能凑齐三百杆枪就算不错了，根本不够用，你想让手下全都拿木棍上战场吗？”
    周山药一想也目前只有这个办法，而且宫小婉的计策向来留后招，想必她这样做一定还有下一步。
    “这样轻武器急缺倒是解决了，但部队总数还是稍嫌不够，毕竟我领了一个师的编制嘛。加上粮饷还有缺口，几千人的吃喝可不是小数目。先前从杨汉霖乡下老家搜刮来的东西都用得差不多了。”
    “这倒不难，我本来就计划要搂草打兔子，顺便给杨森的后院烧几把火。等到人和装备都齐全了，把附近几个不听话的土匪头子和地主老窝一锅端，到时候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至于粮饷，我已经找到了杨汉霖的家底了！”
    哦？这么快！
    周山药一听来了劲，忙问她怎么找到的。宫小婉一笑在床头坐了下来，问他今早杨汉霖出殡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
    “今早出殡？”
    周山药思索了一会儿，摇头说没什么事情啊，就是中途杨汉霖的棺材掉了下来，砸在地面，连棺材盖都裂开了，看得旁人都骂晦气。
    宫小婉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说亏得让你去盯着出殡，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瞧出来，四个挑夫两根粗木杆，好生生的担着棺材怎么会连木杆都压断了？
    周山药恍然大悟，连骂自己糊涂，杨汉霖一个死老头能有多重？居然能压断挑杆，摆明棺材里面有名堂。
    “这姓杨的还真是想得出啊！居然搞这么多陪葬给自己，我那些手下忌讳这些，不敢检查棺材居然让他钻了这么个空子。”
    “什么陪葬，分明是暗渡陈仓。行了，别说这么多，小翠已经告诉我杨汉霖在哪里下葬，你趁杨家人还没转移财产，赶紧叫人去查封了！”
    得令的周山药一跺脚，说明天就叫赵有财回城，把这事情交给他。
    “这老兵油子不像陈铁生和何桀，为了钱生冷不忌，他去办这种事情我要放心些。”
    宫小婉不想理会这些细节，只是想要躺下来休息，似乎说了半天话有些伤神劳累。周山药连忙上前帮她脱衣脱鞋，又问要不要帮她洗个澡，宫小婉红着脸白了他一眼，说这些事就叫小翠做就行，你一个大男人也不嫌害臊。
    “丢脸怕啥，只要你舒服就行。”
    周山药一脸坏笑，说着就端来一盆洗脚水，把宫小婉的脚放进去慢慢搓洗，又叫门外的小翠赶紧进来帮忙。一会儿却见她手上端着一碗燕窝开了门，连忙接过来给她喂下，小翠却在一边说刚才司令部来了个传令兵，现在正在门外候着。
    忙问什么事，小翠只得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周山药一听差点把碗打翻。
    宫小婉一声埋怨：
    “你最近老是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呢？”
    谁知周山药大张着嘴说道：
    “我弟弟来了！”